第5章机会就像小偷
程诺离开修理铺，去了云城电视台。
节目制作组办公室，程诺大学同学李子阳递给他一瓶水：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一来我就知道不是啥好事。说吧，有啥事？”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程诺笑着反驳。
李子阳骂了句“卧槽”，坐到办公桌上:
“咱们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好事坏事做了无数，你还和我装？你是什么牌子的塑料袋，这么能装？”
“你这自信是地摊上买的吧，感觉挺假，”程诺扭腰转了一下椅子，回怼道：“看在你智商有限的份上，就认为你说的对的吧。”
“槽，”李子阳表情一呆，呵呵：“说吧，啥事儿？”
言归正传，程诺恢复正行：“我想在你们弄得那个电视购物节目上走点货。”
“嘶……什么货？”
“睡衣。”
李子阳面露难色：“走电视购物的条件很苛刻……我了解你的情况，我马上升科长了，关键时候不能出错。”
“我知道不符合条件，再说我也不可能坑你，反而是来帮你的，”程诺喝了口水：“我白送你一万五千件睡衣，你通过电视购物，免费送出去，每送一件我再给你一块钱。”
“啥？”李子阳喝到嘴里的水喷了出来，一脸愕然：“我耳朵没病吧？”
“我是兽医，给你检查过了，耳朵没病，”程诺怼完，继续说道：“你把这一万五千件睡衣免费给我送出去就行。”
李子阳难以置信，这老同学疯了吧。不过他下意识觉得，程诺已经计划好了。
这位老同学在他的印象里不是最聪明的，也不是学习最好的，但这人给他的感觉就是“靠谱”二字。
因为这位老同学从来不说空话，即使欠了一屁股外债也没说过一句假话，来欺骗债主。
李子阳虽然不知道程诺的计划是什么，但还是答应了：
“天下可没白吃的午餐呀。”
程诺胸有成竹一笑：“这顿午餐我让别人请你吃，我送你们节目这么多睡衣，在节目里帮我念句广告语总行吧。”
“这个我就能做主。”
翌日，程诺去了修理铺。
周大海在打扫办公室，丁国强正在泡茶。
见程诺来了，丁国强忙招呼过来喝茶：“车有毛病了？”
“没有，姐夫，”程诺坐沙发上，看向丁国强，开门见山：“姐夫，昨天牛总找您谈拿睡衣做福利的事了？”
“咦，”丁国强惊愕道：“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他给你啥价位？”
丁国强点了支烟：“9块钱一件，我拒绝了，人家单位不能给员工发睡衣吧……不过那个睡衣质量确实不错，9块钱估计就是布料钱。“
他抬头看向程诺：
“听说是给国外加工的，下料时出错了，人家不收货。你问这个干嘛？”
“姐夫你把这个货接过来吧，我来出货。”
丁国强听后大吃一惊，眯眼盯了程诺一阵，爆出一声冷笑。
程诺知道他笑里的意思，依旧保持镇定。
“一万五千件睡衣就是十三万五千块，”丁国强收笑，言语揶揄：“你去哪卖，你们年轻人就知道异想天开。”
程诺不慌不忙，让人感受到一种霸气：
“姐夫，如果此时你给牛总打电话，要接手那些睡衣，他会怎么想？”
“那……肯定是高兴了，他认为我会做福利。”
程诺一笑：“那他会先和你收钱吗？”
“那倒不会。”
陈诺继续说道:“你打电话让牛总把睡衣送来，一月后付款；一定要签合同，并申明销售多少件付多少件的钱，剩余可退。你说牛总会同意吗？对你有风险吗？”
丁国强吸了口烟，考虑片刻：“他会同意，对我倒是没什么风险……问题……”
程诺看出了他的顾虑，接过话头：“问题怎么卖，是吗？”
丁国强点了点头。
“你只需把货拿来，剩余的事我来操作，事成之后五五分成。”
丁国强闭上双眼，沉思良久之后，看向程诺。
程诺目光坚定，没有迎合也没有奉承。
“你说说你怎么把这些货搞出去？”丁国强问道。
程诺从容回道：“现在还不能说。”
丁国强一声冷笑，脸色阴沉：“那我怎么知道可不可行？”
“你不相信我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程诺喝口茶，“不打破旧的规则，就无法缘起新的主题，用过去的规则也许很难，但在我这里没什么问题。
反正你也不吃亏，万一处理不了那些睡衣，你只是需要向牛总多解释几句话而已；至于我能不能卖了，我不想过多解释，你考虑一下吧。”
程诺说完，准备起身离开。
丁国强嘶了声，问：“万一被牛总知道我们没搞福利呢？”
“我们又没说要做福利，那是他认为。”
“那他会不会直接联系做福利的公司，问情况？”
“不会，能有一万五千件睡衣的存货，说明生意不小，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程诺知道丁国强想做，但又顾虑很多：“姐夫你的问题是怎么说服你自己……我先走了，等你消息。”
此时恰到好处的离开，给对方留下思考的空间，也不会让对方觉得自己，上赶着想做这单生意。
人性就是这样，越推着他不让进门，他越想进；你越拽着他进门，他反而越不想进。
程诺走后，丁国强沉思良久。
这时周大海在一旁说道：“姐夫，我觉得能行。”
丁国强抬头看向周大海：“你说说理由。”
“我和他从小耍大，”周大海刺啦吸了吸鼻涕：“他这个人从不坑人，虽然爱怼人，可他不骗人。虽然我不懂生意怎么做，但我相信他。”
“生意归生意，相信归相信，一码是一码。”丁国强摆摆手，略有些不耐烦：“你先出去忙吧，我再想想。”
周大海出去给程诺打了个电话。
他觉得程诺肯定急需用钱，不然以程诺的性格不会和别人解释那么多。
在他的印象里，面对他姐夫的问题，程诺应该这样说：
“我现在不想说太多，卖完了一万五千件睡衣，那时不用我说，你也能听到。”
程诺电话里没有说自己遇到的困难，只说了一句：“如果我没猜错，一会儿你姐夫会给我打电话的，他只是在想一个制约我的办法。”
周大海挂掉电话，依旧一头雾水。
丁国强又点燃一支烟，思来想去。
这小子说的总感觉是真的，不做的话就亏了。问题是怎么样控制他呢？
有了，如果把睡衣控制在自己手里，程诺需要多少货给他多少，再让大海去“监督”这样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丁国强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机会就像小偷，来时不知不觉，去时损失惨重……
嘶……他长吸了一口气，用座机拨了程诺的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