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主任
“你刚才有点粗暴哦。人家可是一只大美女呢！”
走在回家的路上，八爷叽叽喳喳地说着，边说边从王庭的左肩跳到右肩，似乎在为自己的新相好抱不平。
王庭道：“那你去安慰她吧，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淦！讽刺是吧？！”八爷斜着眼一脸地不善，“她还不值得爷付出真心，玩玩而已。”
“你真是个渣滓！”王庭不屑道。
“大家都这样说！”八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刚走到门口，王婷婷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吃饭了！”
“好，来了。”
此刻王庭与之前，判若两人。
半个小时后，王婷婷的摊位再次出现在巷子口，四排衣架上挂满了衣服，看上去就气势如虹。
“奇怪，今天怎么没见张发奎？”
“或许是病了吧。”
“哼，便宜他了！”
“恩，便宜他了。”
王庭坐在小板凳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脑中想着昨晚的事情。
【怒】被自己吃进肚子里，这会还没完全消化，但是其中蕴含的【休谟】已经被提炼出来，储存在自己的细胞中，随时方便自己使用。
而昨晚临走之前，唐靡云告诉过自己，她们的【奇物】都是主任给予的，王庭要把【怒】据为己有，恐怕要过自家主任这一关。
对于唐靡云这种突如其来的二五仔式的善意，王庭并没有什么想法，主任如果来了更好，自己对于【奇物】这种东西的了解还是太少，正好有个人给自己解惑。
【奇物】这种东西，对他而言是多多益善，毕竟他即将要做的事情，对于【休谟】的要求那是相当多的，而现实中的【休谟】不能大量使用，唯有从【奇物】中下手了。
“【奇物】，爷们吃定了！主任来了也保不了它，爷说的！”
八爷适时地说出了王庭的心里话，论对王庭的了解，恐怕就连王庭自己也不如八爷，毕竟他是
就在这时，王庭的目光突然落在一个路人身上，只见那人就站在对面的路旁，青天白日的穿着一身青色的长袍，看上去有些复古。
不但衣着复古，就连那根根直立的短发，浓黑的胡须，也都很是复古。
对方见王庭看向自己，便笑着对他招了招手。
王庭指着那长袍人对王婷婷说：“你能看见他吗？”
王婷婷手搭凉棚：“谁啊？”
“就那个穿长袍的。”
“他怎么了？”
“你看他像鬼吗？”
“我看你像鬼！”
王婷婷白了王庭一眼，继续招呼顾客。
王庭突然笑了一声，然后起身朝着长袍人走去。
离得近了他才发现，对方是有影子的。
“看来不是鬼。”八爷俯在王庭耳旁说。
长袍人笑着说道：“哪有大白天晒暖的鬼啊。”
八爷没太听清，问了句：“晒什么卵？”
长袍人没搭理他，对着王庭笑道：“王先生哈？鄙人主任，【杂务科】的，小唐的领导。”
说着，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根烟来递给王庭。
“抽吗？”他问道。
王庭回身看了一眼王婷婷，却发现对方也正偷瞄着自己——尽管她嘴上还在叭叭地介绍着自己的裤子。
王庭接过烟，看了一眼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支没有过滤嘴，看着十分廉价的烟。
主任又拿出一盒火柴，擦着一根后对王庭说：“点上？”
王庭凑过去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让烟气在体内横行许久，这才缓缓吐了出来。
这烟确实廉价，味道冲，不顺口，也呛人。
但是他却发现，那主任也是一口烟下去，半天不见烟气吐出来。
“你这烟不行。”
“抽了一辈子了，都习惯了，也不准备换，将就一下吧。”
王庭点点头，又吸了一口。
主任也不说话，一口接着一口。
两人就这样站在街边抽着烟，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的打算。
这一刻，似乎整个巷子都安静了不少。
一支烟是经不起这么抽的，王庭最后深吸了一口，把烟头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灭，这才对主任说：“你今天过来，就是来找我抽烟的吗？”
主任的烟还剩下半支，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兀自冒着青烟。
“难得有个烟友，自然要冒上两根了。”
“恩，现在冒完了，你可以走了。”
说着，王庭转身就走。
“王先生，你对这个世界怎么看？”
主任的声音突然传来，一开口就是这种充满哲理的问题。
王庭转身：“这个世界，很诱人。”
“哦，你这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主任吸了一口烟，“那你觉得这样的世界，该不该保护？”
“你说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主任的眼睛突然盯着王庭，神色变得凌厉起来，“如果你跟你妹妹正在家里吃着火锅唱着歌”
主任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对面的王婷婷，正好跟偷瞄的王婷婷对上眼，主任微微一笑，却让心虚的王婷婷猛然低下头。
“你最好别盯着她看，要不然，会出事的。”王庭淡淡说道。
主任收回目光，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才说到哪里了？”
“火锅，你说吃火锅！”八爷叫道。
“对对，吃着火锅唱着歌，一家人幸福平安，开心快乐。但是”
主任脸色骤然一变，声音也冷了下来。
“但是，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一把掀翻了你们的锅，砸了你们的电视，烧了你们的家。”
“幸福，戛然而止！”
“王先生，你告诉我，你觉得这样”
“合适吗？”
说到这里，主任又抬起手吸了口烟，同样不见他吐气，仿佛他的肺是个无底洞一般。
“如果你是来给我讲故事的，那你现在可以走了。”王庭平静地说道，“你的故事太老套了。”
“我就是想知道，王先生，你觉得合适吗？”主任的声音也很平静，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坚定感。
这种感觉不单单从主任的话中透露出来，更是从周围瞬间停滞的人流中透露出来。
原本熙熙攘攘人流如注的街头巷尾，在主任说出这句话之后，所有走在街上的人瞬间停滞下来，整个巷子就像是按下暂停键一样，一动不动。
除了正在跟王婷婷讨价还价的那位客户。
王庭环视一周，发现街边的摊贩老板们，一个个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静止不动的人群，而那些行人却都把目光转向自己。
“呵，这都是你的人？”王庭看向主任。
主任摇了摇头：“都是国家的人。”
“他们准备做什么？”
“他们只是不愿意有人突然闯进自己家里，掀了自己的锅而已。”
“这么说，你们认定我就是那个掀锅的人？”
“你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但是”
主任看着王庭，正色道：“我们不敢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