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长公主的卑微小暗卫（一）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内，人声与乐声交错。
大臣们都在恭贺平西王沈域平乱有功。
大臣们说到行赏之时，眼神在平西王之子沈楠和长公主云灼身上流转。
大臣都听说过，平西王与当今陛下在年幼相识，相知。
陛下登基后沈域更是屡立奇功。
陛下大喜，破例封为平西王。
后王妃与皇后一前一后怀孕，就在腹中定下了娃娃亲。
此事后来说得少，但金口玉言，大家记在心中，不敢遗忘。
今日平西王又立战功，长公主也已到成亲的年纪，十有八九，是要在今日下旨赐婚。
想到此处一众大臣更加卖力地拍马屁，连带着沈楠也一起夸。
云灼垂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酒杯，杯中液体清澈，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她洁白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一饮而尽。
丞相之女杨知雪小声劝道：“公主，此酒甚烈，少饮为妙。”
云灼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皇姐这是高兴的，要我说皇姐就要嫁人了，该多喝几杯，以后到了夫家还不一定能痛快的喝。”
云灼斜眼看向坐在自己身侧的五妹云娇。
眼神冷厉，让还想再说两句的云娇无端生出寒气，下意识地闭上了嘴。
云娇泄气地咬牙，她怎么这么怂，一个眼神她就怕了，难道对方还敢在父皇的宴上给她难堪。
想着要在这么多贵女前找回面子，她说道：“驸马贴心，皇姐嫁去也是省心，不必为驸马纳妾而烦恼，沈楠已经带了个回家了。”
云灼起身。
云娇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住自己，想到这么多人看着，她又放下了手。
怂什么，她在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的突然起身也引得众人观望。
云灼缓缓走至云娇身边。
云娇咽了一口唾沫，心想她这是要干什么？
不会有胆子当着父皇的面动手吧。
“你……唔……”
云灼俯身掐住她的下巴，将手中的酒尽数倒入云娇口中。
“唔……咕……”
手指一松，云灼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咳嗽的人，声音里带着笑意说：“本宫今日高兴，特与皇妹饮一杯，现在看来……皇妹是不乐意？”
“咳咳……咳咳……”
明明是笑着，却无端让人浑身起了寒意。
云娇手放在脖子上，用力地拍着。
她的喉间辛辣，难受得喘不过气，只能不停地咳，才能好受一些。
很快眼角就泛起一些薄红。
大殿之上，一众大臣眼观鼻，鼻观心。
奏乐的乐师，跳舞的舞娘渐渐地停下动作，跪地低头。
一时之间静得只能听到云娇的咳嗽声。
皇上摸了摸略有些花白的胡子，声音带着一些指责：“灼儿，不可如此胡闹，跟娇儿道歉。”
云灼脸上笑意不减，嘴角的弧度加深，看向还没有缓过来的人说：“皇妹，让你呛着了，下次皇姐定会仔细一些。”
这话说得漫不经心。
云娇身躯一抖，连忙说：“娇儿无事，多谢父皇关心。”
她感觉落在身上的视线像是刀子一般明显。
“多……多些皇姐关心。”
她是真的怕了，以往两人时常有摩擦。
父皇要送云灼南海明珠，她就跟父皇哭诉，半道截下南海明珠。
隔天她就被推下水，喝了三天苦药。
母后得了鲛纱，她就借请安之名试探，得知要与云灼一人一半。
她便假装懂事说：鲛纱珍贵，每年只得一匹，与皇姐各一半，做不出一套衣裳，不匹配，反而不美，做妹妹的这么能跟姐姐抢，还是都给姐姐吧。
母后疼惜她懂事，将鲛纱尽数给她。
晚上，她睡觉时，迷迷糊糊感觉到脚上有凉意，一掀被子，就发现床上有七条毒蛇，吓得她连喝三天压惊药，苦得她直想死。
以往这些是在暗里，今日是在父皇眼下，不一样。
她害怕这位皇姐再做出什么更大胆的事。
这条小命丢了就不美了。
皇上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说。
众大臣见状，若无其事地恢复寒暄。
丝竹管弦声响起，舞娘翩翩起舞，殿内又热闹起来。
“臣沈楠，请陛下赐婚。”
沈楠话音刚落，大殿之内静了下来。
杨丞相不愧是老狐狸，最先反应过来，笑道：“年轻人就有冲劲，这么迫不及待，先恭喜平南王。”
沈域微微点头，嘴裂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第一次觉得这臭小子，有点聪明劲，木鱼脑子突然开窍了。
皇上闻言，脸色变化不大，但细看之下，也能看出愉悦之意。
目光看向沈楠难有几分赞赏，虽是早早就定下来的事。
他主动开口，显得他着急嫁女儿。
沈楠先开口，借着军功的名义，倒是一段佳话。
“说说看，是那家姑娘，此次平乱，你也出力不少，只要你说，无论女子何种身份，哪怕是金尊玉贵，朕也允了。”
沈域小声的咂咂嘴，觉得嘴里残留的酒味，怎么尝，怎么够味。
还是皇家的好啊！
“谢皇上恩典！”
沈楠神情振中而严肃，重重地磕了个响头。
皇上更加满意了，微微点头，语气温和地说：“你只管说，哪怕那姑娘是大云国最尊贵的姑娘，朕也是允的。”
“臣……”
有大臣已经倒好酒，准备第一个敬酒。
“要娶谢衣容，谢陛下成全！”
“恭喜，恭喜，恭……”
正在道喜的几位大臣愣住了，准备道喜的大臣也愣住了。
有几位五大三粗的武将，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长公主随国姓云，单名一个灼字。
不叫谢衣容。
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沈域更是手脚发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跪下：“陛下，犬子昨日被马踢了脑袋，还未修养好，今日所说皆是胡话，还请陛下治犬子妄言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