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皇太女的小可怜(二十)
“殿下到了。”池墨低声提醒。
云灼还未下马车,微风吹过车帘掀起一角,土腥味随着腐朽的味道一起萦绕鼻尖。
小巧的白色锦鞋微微陷入淤泥中,池墨扶着云灼站稳。
眼前断壁残垣,山塌地裂。
当地县令赵绵带着几人正在废墟里救人。
每个人脸上都是麻木,眼神在云灼等人身上扫过,没有起任何波澜。
“救人,都在这里站在干什么?”云灼吩咐侍卫,从废墟里尽力挖人。
赵绵听到身后的动静,直起身体看向云灼等人。
不过一瞬间又继续手里的动作,活该见人,死要见尸。
……
“殿下擦擦汗。”池墨递出帕子。
云灼接过。
赵绵直到现在才有空来见云灼。
赵绵鞠躬道:“见过太女殿下,殿下恕罪。”
云灼虚扶一下,笑说:“赵县令辛苦了。”
两人寒暄几句,便去临时搭建的住所用晚膳。
看着桌子上的两个馒头,云灼沉默了,她已经吃了一路的冷饼,现在又是馒头。
救灾的粮食要晚一天才能到,云灼将现有的劳动力整合,分工合作,一部分人安顿老弱妇孺,一部分继续勘查是否还有活着的人。
粮食和银钱到后,安排下去灾后重建,时间比预计的花费更多。
天色暗淡,云灼靠着微弱的烛光看这几日的书信。
池墨敲敲门:“殿下。”
云灼放下书信,微微揉了揉额头。
“进来。”
云灼见对方端着木盆,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做什么?”
池墨将水盆放在云灼脚边:“殿下泡泡脚会舒服很多。”
云灼心里微暖,心底热流涌动,原来他知道了。
池墨为云灼脱鞋,露出一双白嫩纤细的玉足,脚趾泛着淡淡的粉红色,蓝绿相交的血管隐藏在薄薄的皮肤下。
“呲~”云灼吸了口凉气,脚底的水泡遇热水又痛又舒服,有种说不出的痛快。
“殿下,这些日子辛苦了。”池墨轻柔小心地按摩着。
热气从脚底涌上脸,引得云灼脸上一片潮红。
“这是吾应当做的,辛苦的是你们,倒是你本不用来吃苦,现在有没有后悔?”
池墨只说:“殿下说笑了,能在殿下身边奴才甘之如饴。”这些苦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
“不好了,殿下!”武泽一把推开房门,神情严肃。
目光触及池墨握着云灼玉足的手,脸色变得铁青。
“池提督,你这是在做什么?”
云灼头疼的揉揉脑袋,武泽什么都好就是对池墨有偏见。
池墨淡定地用白布擦拭手中小巧的玉足,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武泽正欲发怒。
云灼出声:“武小将军,有什么急事?”
武泽懊恼,见到池墨以下犯上,他就失了分寸,忘了重要的事:“瘟疫,绵云县的百姓患上了瘟疫……”
云灼瞳孔紧缩,瘟疫,太巧了,绵云县才刚有起色,地震后紧接着瘟疫,堪称人类清零计划。
“把附近能找到的大夫带过来,吾这就修书一封,八百里加急禀报父皇。”
武泽:“是!”
“等一下。”
云灼叫住武泽说:“将患有瘟疫的百姓集中在一起,用艾熏。”
“所有接触过患瘟疫者,没有出现症状的人集中在一起,用艾熏。”
“接下来所有接触病患的人都要用牡丹,皂荚,细辛,干姜,附子,肉桂煮水泡面纱,晾干捂嘴口鼻,以后所有接触病患的人事后一定要用热水煮衣物,艾草熏泡。”
武泽微愣,他没想到云灼会在短时间里想到这么多,云灼从未出过京城,绵云县一行也是陛下帮云灼积累功绩,不至于杨贵妃的孩子出世就动摇云灼的根本。
这段时间云灼亲力亲为,才让武泽才从心底里信服云灼可以做好一个君主。
武泽动作很快,云灼吩咐下去的事很快就安排好了。
云灼与一众大夫查看了瘟疫的症状,众人都是摇头,只能尽力控制瘟疫,等待皇上的安排。
日子一天天过下去,京城始终没有动静。
云灼目光看着地被圈起来像是牲畜一样的人们,一颗心沉了沉,恐怕京城有变,若是平时回信早就到了。
他们不能再坐以待毙,云灼召集大夫,翻阅有关医书。
古树摸了摸花白的胡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殿下,草民有个方子。”
云灼对他有些印象,时常发呆,云灼只当他是年纪大了,现在看来不尽如此:“说,若有用重重有赏。”
“这药方凶猛无比,没有人试过……”
“那就试。”云灼斩根截铁地说。
“古往今来,哪样药不是试出来的,有就试。”
云灼接过药方过目,药方确实凶险,又交与其他大夫过目。
一时间众人不敢再说试药的话。
云灼下令先用动物试药,捉了十几只老鼠,将药灌下。
不到一个时辰,老鼠开始抽搐,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
云灼思虑再三,咬牙道:“试,不试必死,试还有活路。”
武泽想劝:“殿下三思,人言可畏。”
云灼怎么不知道唾沫能淹死人,只是得瘟疫的这批人再不治就会被活活拖死,与其一起死,不如博个活路。
“吾试,你们担心人言可畏,就由吾以身作则。”
“是死是活吾命就交由你们手里。”
“殿下三思!”
“殿下不可!”
一众大夫齐齐跪地,不敢多说。
武泽单膝跪地,劝道:“殿下,皇上将您的安危交与微臣,要试也应该由微臣来。”
池墨抓住云灼的衣袖,心里恐慌大于一切:“殿下,您本就体弱,怎么能冒险,奴才命贱,奴才试药。”
886:“你试,他们试死了就是死了,你试你不会死。”
886突然出现,说出一番话。
云灼微喜,有886这一番话,她心里有了底,她猜对了,借尸还魂穿越时空的事886都能做到,保她一命是轻而易举。
“都不要说了,吾意已决,你们想忤逆不成?”
“臣不敢。”
“草民不敢。”
池墨十指深陷肉里,这群人就是千万个也不如殿下尊贵,怎么值得殿下以身犯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