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守护
“你。”云沉对那侍女道：“教唆她作恶，罪孽深重。”
侍女扭过头，并不言语。她是小姐的贴身大侍女，小姐又几乎对她言听计从，宁小姐不在时，红雨院几乎便是她说了算的。对云沉的问罪，她并不当一回事，反正小姐会救她的。
云丰在旁听得云里雾里：“是你教唆表小姐，让那人去伤害林疏的？为何，你与林疏有何深仇大恨？”
侍女沉默的侧着头，一脸冷漠。伤害林疏？小姐看他不顺眼，她做贴身侍女的自然要为主人解忧，一个小奴仆罢了，谁会在乎？
在还用着另一个名字时，云沉就知道，有些人做坏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只是仅凭一己好恶而已。
他也不会浪费时间询问她什么，只是道：“一起跪着。”他朝另一个侍女摆了摆手：“你回去，明日请云宁来。”
“云沉！”云霓嘶声道：“放开我！否则我明日便向小叔告你！宁姐来了也会帮我！等宁姐来了我一定要你好看！”
云沉凉凉看了她一眼：“那你可知错？”
云霓咬着唇，恨恨瞪着他：“你最好放开我，连你爹都不敢这么对我！”她嚎啕大哭起来，似乎要让整个云家知道。
云沉开始烦了，对林疏道：“你，该回哪回哪去。”
“其他三人，跪着，直到知错为止。”他挥手合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嘶声哭喊，开始静心修行。
次日一早，竹园院中。
那粗壮大汉跪着蜷缩在墙角，已昏睡过去了。
跪在阶下的云霓和那侍女，也是历经一夜折磨，此时仿佛魂被抽空一般。两人裹在厚厚的被子里，昏昏欲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脸色惨白。
天蒙蒙亮时，云宁急匆匆从登蟾宫赶回云府，来到竹园后看到的便是这般画面。
看到跪在阶下，蜷缩在被子神色萎靡的云霓，她尽管心疼但还是快步跨过直接要去敲开云沉的门。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丰道：“表小姐，少爷吩咐先让你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他将昨夜之事简短对云宁说了一遍。
在来时路上，云宁已经从侍女处得知发生了何事，她有心偏袒云霓，但此事却是牵扯到了云沉的贴身侍从。此时又见云丰语气不佳，心中权衡片刻，还是决定先哄着云霓认了错。
然而无论她怎么好言劝慰，云霓始终一脸气闷怨恨。
昨夜哭了许久，她双眼红肿，嗓子也哑了，委屈道：“分明是云沉欺负我，为何要我跟他道歉？我不！”她又啜泣起来：“宁姐，你去让他放开我，我腿好痛啊，这里一点也不好，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乖，你向他低头认错，他会放了你的。”云宁道：“此事本是你有错在先。”她瞥向旁边那侍女，心中也气愤，平日她在外忙碌，竟不防云霓身边出了这等恶人。
“我不！”云霓恨恨拒绝。
“那你就接着跪吧。”云宁心一狠，无奈道：“你便这样犟着，等到你跪断了腿自然能回红雨阁。”
云霓吓得脸色更白了：“不，不会吧，云沉不敢的！小叔怎么跟我爹娘交代呢？宁姐，你去找小叔，你找他来，云沉一定不敢忤逆他爹！”
云宁心知找谁都没用，缓缓摇头：“我知道你不喜这里，总是念叨着要回家，可你忘了来时你爹娘的叮嘱吗？你忘了你是为何而来的？你这样惹事，只会给你爹娘添麻烦。”
想到她爹娘，云霓的眼泪又哗哗流下，哽咽道：“我知道了，我道歉，我去跟云沉认错。”
屋中。
“她已知错了。”云宁道：“她本性并不坏，只是年幼受人唆使才会这样。”她瞧着云沉的脸色：“我唤她来认错，此事便了了吧。”
云沉道：“门外三人交给你处置。”
听他所言，似乎也没有多在意此事，云宁松了口气，又听云沉道。
“先前的事，你没忘吧？”
“没，没有。”云宁回道，同时有些心慌的想，原来并不是放过她了，而是一直在考虑条件？
“以后，你照看着林疏。”云沉道：“若他再有不测，就一并清算。”
“啊？哦，好啊。”云宁柔柔笑道：“便是你不说，我也会好好关照那位小兄弟的。”
就这样？她心想，还以为云沉会问她要些什么，又或者要她去做什么事，结果只是让她关照那个小侍从。云沉，究竟是怎么想的？
云沉“嗯”了一声，摆摆手道：“去吧。”
云宁将云霓领回红雨阁，她哭着闹了一阵，便睡着了。
同带回来的两个侍从还在院中等候处置，云宁看了就烦，干脆将两人统统打发出离都，让他们去湘江祖宅那边守山去吧。
她歇息片刻，换了身装束，带着侍女去了林疏所在的柴房。
虽说昨夜惊心动魄闹了一场，但第二天起了该干活还是得干活，林疏正挥着斧头心无旁骛的砍柴火。
听云宁说明来意，他挠了挠头：“多谢表小姐。”
侍女将手中金银铸造的小物件捧上前，云宁道：“这是我一点心意。”她温柔的看着林疏，笑容亲切：“叫你无端受这些罪，明日我便打发了云霓那丫头来道歉。”
“不，不。”林疏慌忙道：“我不要，也不要什么道歉。”他怕见到云霓。
“小人卑贱，怎么敢让表小姐对我道歉。”他急忙道：“宁小姐惩处了那两人，小人已甚是感激，怎能再收下这些东西。”
云宁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好强求，好孩子。”她拍了拍林疏：“这里委屈你了，跟我回红雨阁如何？”
林疏下意识摇了摇头。
云宁被他逗笑了，抬袖遮面，鬓边绒花微微颤动：“好吧，你既愿意便留这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林疏一眼：“便好生干活吧。”
目送两人离去，林疏觉得她方才的眼神莫名其妙，却又想不明白其中意味，甩了甩头，接着抡起斧头。
入夜，他照例检查了柴房和厨房，确认一切无误，上了锁回到屋里。
轻轻掀开未叠的被褥，那只银灰相见的小猫睡得正香甜，林疏轻轻摸了摸它，从怀里取出白日藏的馒头，他不知小猫吃什么，只好试试用水泡了馒头喂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