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发卖出府
思来想去仍理不出头绪，我把玉人佩贴身收好，顺势躺倒在小榻上。
父亲说话行事惯是雷厉风行，看来这两日都只能待在绣楼了。
恍惚间我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天色已将黑，我唤了许久思晴和昭玉也不应声，当真奇怪。
我从里间走出，正厅的灯大亮着，一股肃静的感觉油然而生，我提着裙子赶至门边偷偷的向里看去。
果然，思晴昭玉几个人在地上跪成一排 ，再向里看就见夫人端坐在正位上。
这情形大约摸是在等我？？
莫非……
输人不输阵，我理理头发端庄的掀开小帘子走了进去。
“夫人。”我轻唤一声：“不知我的丫头犯了什么错？这般劳夫人大驾。”
魏夫人放下捧着的热茶慈祥的开口：“临凝醒了？别站着了，过来坐。”
“劳夫人费心了，我睡太久了想站着松松筋骨，不坐了。”我非有意驳她面子，只是一想到她顶的是我母亲的位置就觉得气闷。
魏夫人似乎也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她点点头话锋一转：“昨日去哪里了？”
我知她既然问的出这句话，必定是发现了端倪，来燕都已有半年之久，我不理解她为何整日都要卷着我不许我出门。
“夫人不知道吗？”我反问她，也怕她有意诈我，于是继续道：“这几个丫头是先母留给我的，还未经我知晓夫人就这般罚她们怕是有失妥帖吧？”
跪在地上的思晴疯狂的对我眨眼暗示，奈何我刚睡醒脑子还有些犯浑没有接收到。
魏夫人脸上的笑意丟了几分，她看着我叹口气：“临凝，再过一年你就要及笄了，怎么还这般小孩子气？”
她起身越过昭玉几个人向我走来：“哪家的闺阁小姐会半夜翻墙出府？她们身为你的贴身丫鬟知情不报，就是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
“这样的人我怎么放心继续留在府中，”她在我面前站定：“你不想说去了哪里，那我也就不问，你做小姐的不懂事，她们也陪你瞎胡闹。”
她的脸上带了些怒意：“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你父亲，但是这几个丫头你不能留了，明日我会为你拨两个体己的人，这几个丫头，等天亮了发卖出府。”
思晴昭玉一听都慌了神，忙不迭的磕头：“求夫人开恩，婢子们知错了，求夫人开恩啊。”
说实话我很少看见魏夫人动气，自她嫁给父亲三年来，事事周到，就连我有心想挑她的刺也无从下手。
一瞬间我被她的气势唬住了，愣了片刻间，我镇定下来双手紧握：“我看谁敢！”
“昭玉几个随我从金安过来，十几年的陪伴岂是夫人说打发就能打发的？”我回视着她：“我不懂事是我自己的事，你要罚便罚我，唬我这几个丫头做什么？”
“她们从未出过府门，夫人这般跟要她们的命有何区别？”看见昭玉她们不要命的磕头，我的心口闷闷的，：“魏夫人不是一向宽厚待人吗？怎么我先母留给我的人就这么碍你的眼吗？”
许是一二再的驳她面子，魏夫人气极：“好、好，若是你母亲还在看见你这般模样，真不知她会不会欣慰！”
“我没本事生一个你这般伶牙俐齿的女儿，也管教不了你”，魏夫人越过我往外走：“是我讨人嫌了，此后姑娘的事我不再管，择偶婚配也绝不多半句嘴！”
我与她较着劲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我的奶娘张嬷嬷从小厨房出来劝和：“夫人莫动气，姑娘定是睡糊涂了，混说胡话，夫人且回去吧，明日姑娘清醒了，我让姑娘去请安赔罪。”
魏夫人走了，我松一口气：“还跪着做什么，赶紧起来。”
昭玉几个泪眼婆娑的起身围了过来，张嬷嬷送了魏夫人回来后苦心劝我：“姑娘这是何苦？夫人也是真心疼你的。”
“疼我？”我冷笑一下：“若是真疼我，为何来了燕都不愿我出府门半步，次次请示都要三令五审？她是什么居心。”
“什么居心？”张嬷嬷拿出一张信帖：“这燕都不比金安处处规矩严苛，姑娘你又是大意惯了的，她总要教教你规矩，昨日夫人亲自送来的信帖，她知你在金安有个旧友隔三差五的便要写信交流，所以夫人收到后亲自拿来给你，你却偷溜出府去了。
张嬷嬷看了我一眼又继续道：“姑娘，人家没有当场发作已是全了你的面子，先夫人已去了，你父亲忙，你靠得住的只有这位正夫人，人是严了些，但人家出生武家父亲兄弟都是立了战功的，母亲也是宫里头出来的人，难免傲气些，若不是你父亲在朝中有点声望，又不知遇了些什么事，不然人家也不会嫁到这里做个填房啊。”
接过信帖，我不语，只觉得手里的东西都变得沉甸甸的了。
第二天一早还是张嬷嬷带着思晴和昭玉几个求的情，她们回来学嘴说：张嬷嬷只赔罪说：“这里愿没有我老东西说话的份，但我欺负夫人宽厚，是肯听我只言半语的，这几个丫头来府上只四、五岁，和姑娘一块长大，我瞧她们年纪小，又能和小姐玩伴就没多束教，今儿个夫人要怪他们，也有我管教不好的份，我先给夫人叩头。”
魏夫人忙扶起来说：“嬷嬷折煞我了，我也没真要打发她们，她们卖身契还在金安，我不过气急了吓唬人，一群小姑娘我也不难为。”
听出魏夫人消了气，张嬷嬷说：“还不赶紧谢过夫人。”
思晴和昭玉几个忙上前叩了头才回来。
我在绣楼里出不去，也不用去请安乐的清净，几个丫头也蔫巴巴的围着我不说话，倒是因为我，她们也被束缚了。
“我们来玩簸钱吧？”我撸起袖子招呼几个丫头围过来，：“咱们还是老规矩，赢得最多的人去后院池塘抓鱼！”
刚一说完，她们怨声载道的声音此起彼伏：“小姐，为什么赢的人要去抓鱼呀？ 人家都是输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