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陆海盯着她,语气中带点讥讽,“是想让我帮您脱,还是想让那位沈爱卿呢?”
高嘉禾笑了,笑得陆海心神晃荡,她之所以能跑到这里来,熬上枯燥的两三个时辰,戴冕旒戴得脖子都酸了,当然是为了礼部侍郎陆海。
毕竟因为春闱的事,两个人已经有将近两个月没欢好过了。至于看上谢良光原本也不在她计划内嘛。陆海不为所动,他已被妒火攻心,垂着眼睫,冷哼道:“圣上也准备送谢光良玉佩吗?
高嘉禾搂住了他的脖子,嗓音又软了几分,脸颊上露出笑意来,“爱卿怎么知道?朕的心中事,爱卿都懂啊!”
“因为当日圣上也是先送了块玉佩给我!恐怕以后亦是如此。”
当日二十岁的状元郎,才貌双全,站在人群里,气质都跟别人不一样。高嘉禾一眼荡魂,待名次列定,偷偷叫身边的小太监送了礼盒过去,里面装着的便是一块鸳鸯玉佩。极好的质地,握在手里温凉,到现在还挂在陆海的身上。
可女皇陛下岂会只有他一个男人。
高嘉禾完全在乎的玩着自己的头发,“那样的玉佩朕实在是太多了。你若真还想要,明日朕给你送一箱过来?”
陆海神色漠然,像是已经习惯了她的疯言疯语,只是禁锢着高嘉禾的手臂稍稍用了力,随后竟然笑了笑,伸手抚摸着高嘉禾的脸,拇指指腹在她的唇瓣上揉搓了一下:“圣上果然无情,可圣上今日来找我,是觉得丞相大人没伺候好你?”
听他提到丞相,高嘉禾有一瞬失神,稍稍顿了顿,随后抱怨道:“天底下再没比丞相更忙碌的人了,朕若等着他岂不是浪费这大好年华?”
陆海嘴角扯了扯,“也对,丞相大人日理万机,确实比微臣等都要忙碌,难怪圣上有空来找我,那大将军呢?”
高嘉禾眼眸含水,没有威慑力的瞪他一样,“你确定要在现在说他们,如若你不愿,朕也不勉强。”说着便要起身穿衣裳。
“圣上果然是无心之人。”说着按下高嘉禾,在无说其他。没有人能抵御倾城美人,陆海也不例外。
陆海本三岁能读诗,五岁熟背千字文,从小被人称为神童。他也没负父母家人的期盼,年纪轻轻就考取了秀才,后来更是连中三元,所得成就,羡煞旁人。秦家只是一个富户乡绅,陆海刚到京城,依然有些无所适从,等一举夺魁,又有许多人来拜会,日子倒比考试前还要忙碌,而在其中,他收到了一枚玉佩。
知晓对方是当今圣上送来的时候,秦哲还以为是送错了。诚惶诚恐,关于高嘉禾的流言他不是没听过。可流言止于智者,他身为读书人,从不相信这些!
可圣上……怎么会送他鸳鸯玉佩呢?玉是质地极好的玉,握在手中舒适滑凉,但陆海心中疑惑又忐忑,便悄悄拉了太监的袖子,走到角落里,一边塞了一锭银子一边轻声问道:“还请公公告知,圣上究竟是何意?这也好让下官有所准备。”
太监将银子卷入袖子里面,轻轻笑道:“总归是好事,公子别担心。”陆海虽然也觉得收到皇帝的玉佩是一件好事,但这事到底是怎么“好”的,凭借他绝顶聪明的头脑也猜不透。
春闱过后,宫里会举行琼林宴,宴请中举的学子们。这宴会办得极热闹,排场又大,统共请了百八十名学子,陆海是状元,自然坐到了极显眼的位置。
离女皇很近。这是他第第一次见到吴国的九五之尊。虽说因是宴会,女皇没再戴冕旒,虽然还是穿着一身黑的龙袍,但看起来明艳动人,笑起来的时候威严只有一分,端庄占了七八分,剩下的便不敢再细想。
有圣上在场,学子们都安静得厉害,大概连喘息声也刻意压制了。高嘉禾估计知道自己在场,宴会便成不了真正的宴会,所以只略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没过多久之后,有一个小太监走到秦哲身边,低声道:“陆公子,圣上要单独见您。”
陆海有些讶异,更多的是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穿过不知道多少回廊,见了许多值得让人惊叹的景致,再入到一座宏伟的宫殿里面。宫殿极大,里面摆了许多烛台,将殿内照得透亮。
陆海刚要跪下,小太监轻声道:“圣上请您入里间。”陆海在外面看到牌匾上写着的字,知晓这是女皇就寝的地方,而里间……岂不是女皇睡房?
陆海一慌,连忙道:“我怎可进去……这样不合规矩。”
小太监道:“是圣上吩咐的。”
陆海又惊又慌,又不能违抗圣旨,只能硬着头皮跟着走进去。一入门,他便闻到了一阵馨香味,香入肺腑,只觉得身心都一松。但他很快又紧绷了起来,垂着头,生怕走错一步,更不敢张望。
外殿极亮,内里却昏暗,所有精致物件都像蒙上了一层轻纱一般。女皇的寝屋也宽大,地上铺着外省进贡上来的柔软地毯,图案精巧,非是一般绣娘能绣得出的珍品,若是放在别的地方,该好好的供起来欣赏,到了女皇这里,却只配踩在脚下。
陆海胡乱地想着,直到太监推了推他,他才回了神,急急地跪了下去,道:“微臣拜见圣上!”
好一会儿,才有声音响起:“起来罢,你们都下去。”这声音摄人心弦,动人心魂。
宫女太监鱼贯而出,只留陆海诚惶诚恐地站在原地。高嘉禾道:“你进来。”
中间隔着帐幔,高嘉禾吩咐进去,陆海便只能撩开帐幔走了进去,神色紧张,里面光线依然算不上亮堂,天下第一的那位贵人正坐在床边看着他,雪白的一张脸,身上穿的像是寝衣,头上连冠都没戴,墨色的长发倾泻下来散在他胸前后腰,带着股说不出的味道。
陆海只看了一眼便急急地低下头来,又跪下,“不知圣上找微臣来,有什么吩咐?”
高嘉禾轻笑了一生,缓缓道:“状元郎可有婚配?”
十九岁的少年郎乖乖地回答道:“回圣上,学生尚未婚配。”
高嘉禾眼睛亮了亮,舔了舔嘴唇,道:“朕找你来所为何事,你当真没有猜测到半分吗?”
陆海怔了怔,心里慌了神,不知做何回答,犹豫地问道:“圣上可是要单独考学生策论?诗文?”
高嘉禾被他逗笑了,脸上浮现出一个很好看的梨涡,她站了起来,走到陆海面前,才发现他比自己高好多。高嘉禾一靠近,那股馨香味就更浓郁,好似在勾着他,让他欲罢不能。
高嘉禾抬起手,轻佻地摸上年轻人英俊的脸颊,还往上面轻轻捏了一下,软声道:“朕找你来,是要你给朕——侍寝。”
陆海一震,显然受到的惊吓不小,脸色都白了,一时怀疑自己的耳朵慌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下意识往后退,一边道:“微臣怎可做如此大不敬的事……还请圣上、请圣上收回成命……微臣惶恐。”
他无论如何往后退,高嘉禾只抓着他不放,手掌还在暧昧地摩擦着,等他被逼退到皇帝的软床上时,已经有微微抬头的趋势。
女皇轻轻笑道:“朕赦你无罪。”她开始解身上的寝衣,“只要你今晚伺候舒服朕,你多对朕笑笑,这样才更像他。”
齐斌跟一干太监本本分分的守在外面,连院子都占了,让人进不得。他们一直规规矩矩地站着,直到圣上传唤。齐斌早已叫人端着热水候着,中途还换过两次水,确保无论女皇什么时候叫,端进去的水都会是热的。
不敢将门敞开太大,只推开一点,齐斌亲自将水盆端了进去,还没走上两步,陆海就将水盆接了过去,道:“我来吧。”
齐斌僵了僵,然后赔了个笑脸,“辛苦侍郎大人了。”
陆海拧了布巾给高嘉禾擦拭脖子,高嘉禾语气有些慵懒,“宴会哪天举行啊?”
陆海淡声道:“微臣管学务、科举考试,不管宫廷宴会。圣上若想知道,该传唤其他人询问才对。”
“朕就要问你,你是主考官,宴请新科学子的宴会你也该参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时间?”高嘉禾像是惩罚一般往他的肩膀处咬了一口,近距离盯着他年轻英俊的样貌,又见他板着脸的样子,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愉悦得很。
“吃醋了?”她的双手伸了过去,有意的抚摸着陆海的脸颊。养尊处优的,根根手指细长白嫩,指甲也修得极好,指甲盖上还透着粉。
陆海气得咬牙,“圣上既知道,为何明知故问,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好玩吗?”
高嘉禾没回答他,就开始笑,笑得慵懒华贵,笑的没心没肺,好似猫一般。
陆海为高嘉禾穿着衣服,高嘉禾突然道:“尚书府要同你结亲是不是?”
男人手上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圣上居然知道?”
高嘉禾眉毛挑了挑,“我还知道那尚书府的千金聪明漂亮得很,写得一手好字,我还见过她手抄的诗集,字确实写得非常好,她的绣工也不错,绣出来的鸳鸯可漂亮了,跟活物一样。”
“与你很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