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当年
戚子震这些时日吃住都在外边，带着心腹寻找线索，但还是一无所获。
他想起好几日也不曾进家了，只得暂缓寻找。
凌亦凝见到戚子震胡子拉碴的模样有些嫌弃，但事关她的闺中好友，她更多的是关心好友的安危。
“夫君，可有刺客的下落？”
戚子震心里藏不住事，可这事说出来太过惊世骇俗。
皇帝的妃子在宫内离奇失踪，还找出了与人私奔的证据。
戚子震抓心挠肺的模样让凌亦凝起了疑心，若是刺客未曾抓到，丈夫怎么会是这番模样。
凌亦凝紧紧逼问，一开始戚子震模糊的说婉妃现在还好，伤的不重。
一会又说刺客似乎潜伏在城内，过了一会又改口说刺客已经逃出去了。
话语颠倒的模样让凌亦凝觉得大事不妙，戚子震被妻子逼问，索性也不掩饰了。
直接了当的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得知婉妃失踪与人私奔，凌亦凝第一次这么生气的揪着戚子震。
“不可能！婉儿与陛下青梅竹马，乃是从小的情谊，哪怕陛下应了先皇的旨意娶了王家女。”
凌亦凝似乎是生气皇帝不信任郁清婉，在屋内转了转。
“不行，我要见陛下！”
戚子震连忙拉住她，“陛下这会哪里听得进去！你别闹了！”
凌亦凝停了动作瞧着他，“闹？若说王家女私奔我还信几分，婉儿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戚子震只得好声好气的道歉，“是我的错，但你怎么能如此说皇后娘娘呢。”
凌亦凝似乎对于皇后有极大的怨气，她缓缓开口将丈夫不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先皇在世时，皇帝的生母早亡，奴才们的疏忽导致皇帝差点没命，幸得锐王的母妃相救才得以活下。
后宫的杂乱让先皇疲惫不堪，便另寻他法。
郁太师受先皇旨意教导皇帝，先皇还寻了个借口，说避免郁太师来回颠簸，将皇帝悄悄的送出宫交给郁太师教养。
郁府所办的学堂有目共睹，众家子弟也皆以进入郁家学堂为荣。
郁家并不只教导男子，女子亦可读书，所以凌亦凝和郁清婉还有王皇后都在郁府所办的学堂内读书。
皇帝的来到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只说是前来求学的富家子弟。
王家早就知道先皇将皇帝送来郁家，吩咐王皇后与之打好关系。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王皇后百般殷勤都不敌郁清婉的一颦一笑，时间流逝，几人打打闹闹的也就长大了。
正是青春的年纪，少年少女的情感也从懵懂突然变的清晰。
凌亦凝看不惯王皇后的装模作样，觉得她在皇帝面前娇羞造作，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郁清婉心思玲珑，早就知晓皇帝的心意，但世家贵女的涵养让两人发乎情止乎礼。
凌亦凝也就看着王皇后为了吸引皇帝的注意，像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
皇帝已经到了年纪，该回宫了，离开前一晚皇帝郁清婉二人互通了心意。
凌亦凝作为郁清婉的好友当然知晓，分别之后日子一天天流逝。
三人都褪去青涩，相貌和才情愈发出色，城内世家才女的排名也是百姓们津津乐道的题材。
郁太师之女郁清婉与王相之女王皇后并列第一，虞妙竹第二，凌亦凝第三。
说是并列第一，但王皇后的名字始终排在郁清婉之后。
对于这些虚无的排名，凌亦凝和郁清婉并不在意，只有王皇后掐尖似的要和郁清婉比个高低。
皇帝和锐王的风头也愈来愈胜，先皇对皇帝和锐王这两个出色的儿子十分赞赏。
就在世家们猜测谁会成为皇帝时，锐王的生母淑妃被先皇封为皇后。
就在众人都以为宝座花落锐王时，另一则重磅的消息又传了出来，皇帝即将迎娶王家贵女为正妃。
众人又开始猜测锐王的正妃是郁家或者凌家。
凌亦凝得知消息只为好友打抱不平，但先皇下的旨意无法更改。
她频频上门安慰郁清婉，但郁清婉似乎并不在意，耐不住好友的追问，郁清婉与之透了底。
先皇属意皇帝继位，但条件是娶王家女，皇帝并不愿意，先皇威胁道，若是皇帝不愿继位便将郁清婉赐予锐王为妃。
先皇此举并不是空穴来风，皇帝在郁家的点点滴滴都有人汇报给他，他当然知道皇帝与郁清婉两情相悦。
皇帝与锐王相比，前者更适合做皇帝，锐王某些德行有亏，先皇主意拿定便不再更改。
先皇接着抛出个诱人条件，若是皇帝愿意继位，他就另下一道旨意，让郁清婉进宫。
皇帝出宫将此事说明，并说此生只爱郁清婉一人，娶王皇后非他所愿。
先皇得知了皇帝的选择，只拟了继位的旨，另一道旨意还没写好先皇就病重的起不来身。
虽早有预感，但病情实在来的凶猛，没几日便撒手人寰了。
皇帝继位后，排名上的贵女们，凌亦凝同戚家定了亲，虞妙竹与齐国公府交换了庚帖，只有郁清婉尚在闺中还未有信。
锐王请求赐婚的帖子是被郁太师拦下来的，先皇属意王家女为后是为皇帝拿下坚实的后盾。
但先皇也曾同郁太师交底，为制衡王家，希望郁太师将女儿送入宫为妃。
先皇如同老狐狸般，算计了王家也算计了郁家，更是将皇帝算计了进去。
却唯独没有想到锐王的狼子野心。
郁清婉在先皇逝去半年后入了宫，这些年，说她与皇帝二人如胶似漆也不为过。
所以戚子震所说的郁清婉与人私奔，在凌亦凝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戚子震听妻子说了过往的事咂咂嘴，知道皇帝宠爱婉妃，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
但现在这个就说不通了，既然婉妃与皇帝情深，那与人私奔根本就是胡说。
戚子震这边还未查到什么，皇帝突然下旨婉妃因病身亡，匆匆办了身后事。
凌亦凝气的在家破口大骂，认定皇帝被蒙蔽双眼，也惋惜好友识人不清。
不怪皇帝如此匆忙，所有的线索都已表明婉妃入宫情非所愿，在皇帝娶了王家女后，郁清婉就对皇帝心存芥蒂。
更有郁清婉的亲笔信为证，皇帝大受打击，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再到后来的死心。
既然郁清婉与人私奔，他也成全她的爱，皇帝将服侍过郁清婉的人尽数发配或者仗杀。
在皇后和锐王的配合下，婉妃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帝无心朝政，锐王和王相里应外合，开始将自己的爪牙遍布整个朝堂。
就在事情过去后几个月，突然传出戚家造反的消息。
这消息来的突然，一夜之间，戚家人去楼空，连同城外的戚家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几日，戚家占山为王的消息被四处散发，称其霸占湖绥山准备同皇帝宣战。
这场造反闹的人心惶惶，有人说戚子震功高震主皇帝忌惮他，也有说戚子震野心不是一日两日了，各有各的说词。
很快，锐王受命前往围剿，历经苦战，戚家上下尽数被灭，戚子震的死亡也让戚家军军心散乱，死的死逃的逃。
元武十一年初夏，婉妃病逝。
元武十一年秋，戚家谋逆，戚子震同家眷十八口皆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