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浓情
“奴婢在。”
“之前安排你的事查得如何？”
“奴婢从丞相府中服侍凌二小姐的丫鬟处打探到，起先同三皇子订婚的便是二小姐。但后来三皇子江南时落水遇难，多亏了凌大小姐通识水性，才挽回一条性命。此后凌大小姐衣不解带，日日照顾，两人暗生情愫。知晓凌大小姐身份后，三皇子执意迎娶。于是，便是如今这番模样。”
“江南？这凌千冉去那地方作甚？”翟琰骅摸了摸下巴。
“回王爷，凌大小姐生母的母族自京中发生变故后，便自请去了江南一带，如今算来，也有二十六年之久。”
翟琰骅轻笑一声，“这可真是巧了，好一场美救英雄的戏码！”
随即又冷下脸来，“他们的事原与本王无关，可是现如今动了不该动的心思。秋琪，你先下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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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府。
饭桌上，程渝之忙活个不停。
“夫人，你可喜欢这个？”
看刘嫣轻轻摇头。程渝之立马转了攻势，又看着另一道菜问刘嫣，“这道呢？可是夫人喜欢的？”
程铭和柳瑛怎么努力掩饰，也掩不过眼底的震惊，两人面面相觑，“这小子怎么回事？”
刘嫣见程家父母不时飘过的视线，有些赧然，低声开口，“夫君，可以了。”
程渝之却未反应过来，“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夫人。还是夫人口渴了，想要喝水？”
座上的柳瑛看不下去，轻咳了一声，“渝之，嫣嫣，你们继续吃，我和你阿爹还有事，便先走一步。”说完，便拉着不明所以的程铭走出了饭厅。
刘嫣见两位长辈离开，轻轻放下筷子，对程渝之一脸正色道，“程公子不必如此，在程家长辈面前，我自会与程公子似一对恩爱夫妻……”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这番作态，有些太过于过火。”
程渝之神色有些焦急，“夫人，我……”
刘嫣匆匆站起身来，红着脸打断他，“如今程大将军与程夫人都不在，程公子不必为难自己，像先前那般唤我三公主便好。”说着便要转身离开。
“我不！”程渝之站起身来，拥住面前的人，“我不愿！为何都一天了？夫人却不愿听我把话说完。”
刘嫣在他的怀里微微挣了挣，却被程渝之复又紧紧拥住。
苦笑了一瞬，为什么，因为我不愿听你说出更多伤人的话啊。
“昨夜是我不好，一时被酒冲昏了头脑，对你说出那般话来。但自中秋元夜起，我便日日寻你，辗转不能寐。夫人，你便是我的心悦之人。”
刘嫣的心，一瞬间，又再次作乱。
说着，他微微蹲下，拉着面前人，仰头看着刘嫣的神色，有些慌乱，“我知夫人是恼我。对，都是我的不是，我在未清楚昨夜的新娘是你之前，断然的下了结论。夫人，你若是恼我，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但不要像如今这般，如此疏远我。”
刘嫣看着他眸中的慌乱与悔恨，一颗心始终无法安稳放下。
她慢慢将程渝之的手拂下去，眼尾有些泛红，声音轻轻，“程公子不必如此，我不会赖着程公子的。待到了时机，我自会向父皇说明，和离后，父皇定不会为难你。”
程渝之看着她将自己的手一点点拂下来，心又凉了几分，再听到面前之人说的话，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嘶哑着声音说道，“夫人，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后悔昨夜对你说出那番伤人的话，我们不和离，不和离好不好？”
程渝之现在可以用四个字来自己现在的心情，追悔莫及。如果可以，他多想能回到说那番话的时候，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清醒。
刘嫣望着他的眼，有些不知所措。
她绞着自己的手指，面颊绯红，迟疑地问道，“程公子说的可是真的？”
程渝之一听这话，凉了半截的心又重新热了起来，“绝对句句属实。”见刘嫣没有动作，程渝之生怕她不信，发誓道，“若我程渝之所言有半句假话，定……”
接下来的话，被尽数堵回口中。
刘嫣伸出她的手，捂住程渝之的唇，眸光熠熠，“我信，我信你。”
程渝之目光灼灼，直勾勾地盯着刘嫣，将捂在他唇上的手轻轻握在手中，亲了亲，“夫人信我便好。”刘嫣未曾想他会如此大胆，手上像是被烙铁烫了般，脸上烧红了一片，猛地想要往回缩，却被程渝之紧紧握住。
“夫人可心悦我？”程渝之顺杆子往上爬，缓缓问道。
刘嫣见程渝之紧紧盯着她，眼睛不知道该往哪放，企图避开他的视线，到处乱飘，脸更红了几分。
程渝之见她这番模样，心稳了几分，更不愿轻易放开面前之人，轻唤，“夫人，告诉我。”
刘嫣声若蚊鸣，“是。”虽然声音极小，但程渝之还是在第一瞬间捕捉到了那个字。
是，夫人说是，夫人也同样心悦于我！怪不得，怪不得那日她问过我名姓后，说我们还会再见。是了，她早就知道的，只有我蠢，还说出那番话来，伤了她的心。
心中的喜悦像开了闸口似的，猛然间全部涌了上来。
他拦腰抱起面前的人儿，在她的惊呼声里，让她稳稳地落在自己的怀中。
程渝之低头看着怀中人，轻轻吻她泛红的眼角，眼中满是懊悔与愧疚，“是我对不起夫人，让夫人受了委屈。昨夜已逝，趁今日装饰还未拆，这新婚夜，我定会给夫人一一补上。”
日头已落，屋中烛影摇晃。
程渝之将盖头重新盖上，盯着上面的鸳鸯戏水，忽的笑了，“这可是夫人绣的？”
刘嫣低低嗯了一声。
程渝之越看越是欢喜，隔着红纱，轻轻吻上面前人的唇。盖头下的刘嫣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程渝之掀开盖头，轻轻捧起她的脸，要吻下去之时，刘嫣惊呼，“还有交杯酒！”
程渝之压下心中的躁动，伸手拿过床头上两杯早已倾好的酒，递给刘嫣。
喝罢酒，看着刘嫣透着些粉的脸，轻声呢喃，“娶了夫人，实是我的福分。”
刘嫣不胜酒力，只饮了一杯，眼神便有些迷离，听到程渝之的话，小小声反驳，“不对，遇到夫君，是我的福分。”说着，脸有些垮，“但是，昨日夫君不喜我的话，让我难过了好久，好久。”
程渝之轻轻吻上她的额头，然后一路向下，寻到她的唇，“我的错，夫人原谅我，好不好？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好。”
程渝之吹灭烛火，烛光便再也无法照清一室旖旎。
窗外的月似害羞，晃晃悠悠地躲进了云层，院子更暗了许。
隐隐约约的吱吖声不断传来，为夜间寂静的院子填上了几分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