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姐姐,让我亲一下
鹿鑫何真的非常有才,具体体现在他居然真的给班里的每一个人都分配了尽量不同的演绎角色。猫猫狗狗都不算奇形怪状了,甚至有人需要扮演高墙的砖石。也是因此,原本简简单单的剧本最后被改得花里胡哨面目前非,十分钟的节目被延长到了二十分钟。
时长严重超过了上限,但是架不住校长来看晚会节目初审的时候当场给他们下了免死金牌。老大都发话了,学生会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反正不过是再多删一个其他班的节目以保证总时长而已。
当然,有趣到校长都发了言的节目也是没法保证排练的时候不出问题,在最开始给每个人发剧本的时候,肖祁盯着鹿鑫何给他的这张纸,盯了半天也没盯出个名堂来,“班长,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花束飞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我上哪给你整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我端着优乐美给你飞?”
“哎就、反正就、”鹿鑫何比划了几下,然后放弃比划了,“算了你看着来吧,意会就行,意会。”
“我能跟你会哪门子意。”他把剧本扣桌上了,哐的一声,响得格外不爽。
剧本过了初审又被大家几度修改,最后总算定稿在了二十五分钟左右。演出开始以前还得决定服装,这部分基本全部都是文艺委员代劳的。大概他们付出最大的是给每一位扮演道具的同学制作一个胸牌,专门挂在他们的身上,以区分他们和其他角色。
当然,他们以魔法世界的物品会动会说话都是很合理的这一理由给剧本加了不少料。比如国王在劝说勇者为了国家安危出征时,他的王座和一旁的烛台会就正义进行一番哲学上的辩论;比如在勇者和恶龙对峙时,背景板里的树会为了不让野猫爬上自己的枝桠而和他也干上一架。
这就是为什么剧本会长得令人发指。
演出的服装和道具在开演前一天才算是彻底凑齐,虽然有部分差强人意的地方,但孩子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再去费心费力了。其实这一个月以来老师们都对他们如此热衷于元旦晚会而多少有了些意见,几次威胁他们如果期末考试平均分掉太多就要寒假作业加倍了。
怕归怕,但热情不减归不减。
演出当天下午,大家才第一次集体换上了演出用的装束。公主的礼服其实提前有段时间文艺委员就租到了,但她被当时自己拿着图片让余鸣选款式时他甩给自己的一句:“随便,你看着选就行”给吓到了,愣是连让他提前试试松紧这事都没敢提。
余鸣真的要说冤枉。他没有故意甩脸子,他只是没法对着一堆小裙子露出什么好表情而已。
顺便一提,现在这件是肖祁偷偷摸摸找到文艺委员帮她选的。
封闭式拉夫领堆上下巴,遮住了少年脖颈上凸起的喉结。裙摆又大又长,蓬松的模样让他不必内里真空,还能穿着普通的运动鞋和校服长裤。余鸣松了一口气,毕竟他真的难以想象,这双脚要是踩在高跟鞋里得是个什么效果。
只是戴上了披肩的金色长卷发之后文艺委员还要给他化妆。女装已经是余鸣的极限了,再被按下来化妆他真的会一扯假发当场罢演。
“多余的话筒放在……操,你他妈这是勾引谁呢?”
被文艺委员念叨了一半,余鸣捕捉到鹿鑫何不知为何陡然提高了些许的声音。
“要不你试试穿这个?”回话的人是肖祁。这声音不大,之所以如此清晰是因为话者正向这边走近,“系到头贴在身上疙里疙瘩的全是褶子,我是小花束,不想变成赖皮蛇。”
“你圆润,你是小鲤鱼吐的泡泡。”鹿鑫何的位置似乎远了点,这句话是喊出来的,“别说这造型是我建议的就行,我怕死。”
“我建议你个大喇叭。”肖祁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这会嘀嘀咕咕的走过来,给文艺委员帮上腔了,“起码涂个口红吧。不然等会舞台灯一照,你像个僵尸公主。”
顿了一小会,他又笑眯眯的补了两个字,“姐姐?”
余鸣其实身材还算撑得起来这套衣服,文艺委员大概特意考虑了男扮女装的问题,租衣服的时候选了带胸垫的款式,穿在余鸣身上也能平地起高楼。不过就是他这张脸委实和公主没什么联系,活脱脱一个厌世废宅。
就是看得肖祁琢磨了一下,想完了发现他的性向好像也不是不能变。
是余鸣就行。
他走过来的时候余鸣看着他明显愣了一下,听到他最后的那个称呼就更晃神了。前者趁机从桌上抓来了一支落单的口红,不讲武德的搞了次突然袭击。
余鸣躲了一下没躲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认命了。
不能怪他反应慢,肖祁这身打扮是个人看第一眼都要不确定再看看。
他普普通通穿了私服衬衫和西装裤,但身上却又是粘又是别的挤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各类花朵。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在鲜花店请老板搭的,斑斓的颜色错落有致,不规则的留白让团簇的鲜花看起来格外灵动。虽然花枝招展了点,但是这个造型把他直接丢去走个红毯应该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主要还是颜值是重点,换个人估计也撑不起来这么骚破天际的孔雀造型。脸上肯定化过妆了,眉峰比以往清晰凌厉了不少。
就是领口空了两颗扣子,他身上的各位小花朵又坠着衣物往重力方向扯,锁骨处的皮肤露出来了一大片。但是余鸣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男朋友的锁骨真好看而是觉得他会冷……
他都觉得自己有毛病。
冷还真不至于冷。大礼堂本身就有暖气,今天的中央空调也非常给力,温度几乎能媲美盛夏里的清晨或是黄昏。
“让我看看,这还差一点。”肖祁涂得还怪认真的,抹完一遍还用手指修饰了一下边缘。手上沾了点红彤彤的污渍,他便伸手去桌角处想拽一张抽纸。
才前倾了一下身体,他忽然感觉到余鸣似乎往自己的肩膀处贴了一下。
“我挤到你了吗……”肖祁还以为是自己动作太大碰到对方了,赶忙收手退回去的同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会他有点僵硬地眨巴了半天眼睛,才堪堪吐出两个音节来,“我、操?”
疑惑着上扬起来的尾音甚至颤了一下,肖祁扯着自己的衬衫,低头盯着差不多印在他衣服外头锁骨附近的那个口红的唇印。
“怎么了?”肖祁的声音有点大,文艺委员听到了便回头关切了一句,“……哎呀,衣服蹭上口红了吗?我再给你拿朵花遮一下吧。”
“没、没事,我把领子放下来就看不到了。你忙你的吧。”肖祁赶忙讪笑着摆弄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等文艺委员走开接着去忙其他事之后,他看向了面前正眯眼看着他轻笑的余鸣。
“你可真成,待会我可得顶着这玩意上台。”肖祁单手撑到了一边的化妆台,倾身居高临下地俯到余鸣近前,捏着自己的衣领晃了晃,“这要是被宋老太抓了,我可保不齐就把你供出来。”
这间屋子除了做化妆间同时也做换衣间,因而每个化妆台周围都拉了一圈布帘。此时周围声音嘈杂,压低声音又贴得极近的对话声没可能被第三个人听到。
余鸣静静的看了肖祁一会,忽然垂了垂眼睑,伸手过来帮他把衬衫的扣子又多系了一颗,“任世人怀着恶意对我诽谤中伤,只要你属于我——”
“我终将使他们成为败将。”
余鸣的话让肖祁微妙的愣了一下,不自觉放平的嘴角随即又上扬了起来,他格外轻佻地一抬手,食指挑起前者的下颔。
“别亲。”然后被余鸣一把盖住了脸,“口红会花。”
“哎,我就轻轻贴一下。”肖祁笑眯眯的推开他的手,愈发贴近的距离,他单膝直接搁到了余鸣坐着的椅子上,而后的半句声音压得更低了,甚至能隐隐听得出喑哑。
“姐姐,让我亲一下。”
反正最后余鸣的口红还真的保住了,就是肖祁喜提同色系薄涂口红。
他们这个节目排得比较靠后,各位打扮得花枝展昭的小骚包们事到临头了又扭捏起来,直到上一个节目都下了台主持人开始报幕,人都没能在候场区域站齐。
余鸣在第一幕里就有戏份,由扮演恶龙的同学拉着个小推车把他从城堡里“劫持”到龙族的山谷。
“公主”才一出场,台下的学生们就一阵声音喧闹。余鸣尽力克制了,但还是没压住突突跳了两下的额角。
真上了台他也不扭捏,就是架不住台下一阵一阵暴起的嘘声。在观众注意不到的角度他按了按额角,打定主意以后肯定不会再参与这种活动了。
男朋友要求也绝对不来,这是男人的下限问题。
等他回到候场区域,肖祁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他多找了一圈,才看到他和体委两个人从小后门里拎着什么东西跑了进来。
“你们跑哪去了啊。”鹿鑫何冲过去就把柳泽给揪走了,“快来,勇者的戏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