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出去约会？
在这个时机发语音，余鸣差不多也能猜到他是想说什么，也就没戴耳机，甚至戳了两下音量上键而后按下了播放。
“遵命！姐姐大人~”
尾音绕了好几绕，不过听起来显然压着嗓子，背景音里还能听出来公交车上的吵闹声和车辆报站的声音，显然他是在车上发的这条。
余菟开着车冷不丁听到这条语音，也没忍住笑了一阵。
视角余光瞥见旁边看着手机也露出轻笑的余鸣，她还在心底暗自嘲笑了一声——看吧，就算是冷酷无情的禁欲系大帅哥，一遇上恋爱也会变成只会傻笑的笨蛋。
肖祁发完了消息，看着余鸣那个简洁到连冰渣都掉不下来的单字昵称琢磨了一会，他点进去在这个备注后面又加了一个叠字。
盯着鸣鸣这两个字，他在车上傻了吧唧的笑了半天，差点坐过站。
肖祁不仅没着急要余菟的这顿饭，反而寒假没过几天，他就约了余鸣出来吃饭。
无毒也放假回来了。
“姐，我出去一下，晚上可能晚点回来。”出门以前，他和余菟打招呼。
“嗯？你要去哪？”余菟在沙发里仰头问他。
余鸣思索了一个瞬间，“……约会？”
“……行行行去吧玩得开心啊嗯好拜拜。”余菟直接站了起来，趿拉着拖鞋把余鸣硬生生推出家去又关上了门。
余鸣：……
其实不全是约会。这顿饭肖祁请客、无毒付钱，除了余鸣他还叫来了楚渊凑热闹。
余鸣很少来老城区，尤其是近几年大部分城市主要设施都腾挪到了新城区之后。他对这里的印象还停留在初一时读樱花路中学的时候，但是那附近的光景也比陋巷这里要好的多。
他又一次在这站公交下车，才踩上站台的地面，他就看到肖祁正靠在站牌边上等他。
“哥。”肖祁也一眼就看到了他，挥着手向他走了过来，“你来得还挺快的。老渊倒是到了，我让他待店里占座了，箱哥还得有一会。”
上次余鸣听肖祁讲故事的时候就听他叫了半天箱哥了，倒也知道说的是无毒。他本来打算跟着肖祁迈步，走了两步却忽然顿了顿。
肖祁注意到他的异常，于是回头问了一句，“怎么了？”
余鸣低着脑袋下垂眼睑，仍然站在落后他半步的位置没动，“鞋带开了。”
肖祁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一听就这当下有点疑惑，“那你系呗。”
余鸣似乎愣了一下，也似乎没有。总之他躬身下去了，却伸手向他的脚下。
肖祁脑子短路了一个瞬间，一时间超高的电流让他反应过来，原来余鸣刚才那话不是在说自己，而是提醒他鞋带开了才对。
“我靠、我不是……”话语戛然而止了，他被站起身的余鸣给了一个爆栗敲在额头，“蠢死了。走吧，丢人。”
小插曲过去得相当快，他们穿过几条小巷，就找到了招牌挂着巷子深的大排档。现在时间还早，烤串的炉火刚起，连烟熏味都不甚厚重。
“祁哥！在这。”里头楚渊向他们挥了挥手。
“就知道你得挑靠窗的位置。”肖祁拉着余鸣走了过去，“你们见过，余鸣，现在是我同桌兼室友兼男朋友。”
他报了一长串，接着又转头一指楚渊，“这是楚渊，我们一起在陋巷长起来的，现在在墨高读高一。”
“鸣哥。”楚渊当场抬手立着两根手指敬了个礼。
余鸣略略反应了一会，“啊，你是那个cp楼的楼主？”
楚渊眨了眨眼，“……我靠？祁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卖了？”
“不是我，你哥很讲义气的，轻易不会出卖兄弟。”肖祁连忙一阵猛摆手，“是他自己猜到了，敏锐得可怕。”
“这怎么猜出来的啊。”楚渊一脸的不敢置信，“看来祁哥以后要是想背着鸣哥做点什么小动作就难了。”
“你把话说清楚啊，别污蔑我。”肖祁上手就作势要弹楚渊的脑瓜崩，“你祁哥从来清清白白正大光明，不干偷鸡摸狗的小动作。”
“我证明。”另外一个声音忽然轻笑着插了进来。
来人是无毒。
他又把鬓发挑染的青色给染回去了，打扮也不似那晚时的出格，看起来只是随处可见的学生。
“箱哥！救救我。”楚渊呲溜一下子滑到无毒身后了。只是无毒分明比他还矮上不少，压根藏不住他人。
无毒也露出了有点无奈的表情，“别闹了，站这挡人路，坐那去。”
“哦。”楚渊当场表演了一个收放自如，无毒发话他怂得堪比一只鹌鹑。
“你们点菜了吗？”无毒坐下看了他们一眼。
“反正我先老三样一样来了二十串，别的想着等你们来了再加。”楚渊把他面前的菜单推到了桌子中间。
“有什么想吃的？”肖祁扒拉了一下身旁的余鸣。
“我都可以。”余鸣扫了一眼菜单。他平常要不是跟着廖长歌连餐馆都很少去，一时半刻还真想不出点什么。
“别客气，反正今天箱哥付钱。”肖祁说。
“别客气，反正付不起就把老渊押这洗盘子。”无毒补了一句。
“我靠？”楚渊头顶此时冒出了一个硕大的问号，“不是，合着这一桌我是食物链最底层是吧。”
“所以待会多吃点，吃饱了好干活。”无毒说得格外认真，认真到楚渊多少有一瞬间真的怀疑他会不会没带钱。
注意到拿着菜单的肖祁眼神开始往酒水栏的位置飘，无毒摸了串钥匙放到桌边了，“别点酒，你们一桌小孩，我今天开车来的，谁都不能喝。”
“……知道了。”小心思被抓包，肖祁只能老老实实的要了一瓶可乐。他还记得余鸣不喜欢碳酸饮料，于是又加了一桶冰红茶。准备报下一个菜名的时候，才刚念了一个字就被余鸣打断了。
“鱼香肉丝里有胡萝卜和青椒。”他说，“你不吃熟的胡萝卜和切成丝的青椒。打算只挑肉丝？”
楚渊完全不给面子，乐得嘎嘎大笑。肖祁气的把菜单推走了，“不点了，操，你们他妈的根本不让我点。”
“得了吧，你歇着，我点。”无毒也笑得不行，把菜单接过来随意点了几样，总算是把这桩事给了了。
倒是无毒点的这几道菜还真全都避开了肖祁的雷区，余鸣当真怀疑恐怕除了肖祁自己，身边的其他人大概都把他的忌口摸得一清二楚了。
倒也合理，毕竟这人每次面对着自己亲手点出来的菜都能上演痛苦面具，想不记住恐怕更难。
楚渊和肖祁两个人坐一桌简直就是相声二人组。余鸣话少，无毒除了怼人的时候比较能说其他状态也是惜字如金，整桌气氛却还是被他们带得相当活跃。不过待到后半场楚渊实在是受不了大排档里的烟味，跑出去透气去了。肖祁中途去了次厕所，这桌便短暂的只剩下了余鸣和无毒两个人。
其实气氛还挺和谐，已经没有他们上次对峙时那般剑拔弩张的紧张态势了。无毒把喝空的可乐再次倒满，跟余鸣面前那半杯冰红茶碰了碰，随后架势跟喝酒似的，整杯都顺了下去。
“……你又想干什么。”余鸣被这个人搞糊涂了。
“我要说你猜，我觉得你会把这杯子直接摔我脸上。”无毒挑了挑眉稍，翘起还捏在杯沿的食指，一指余鸣面前的玻璃杯。
“你不说我也可以摔。”余鸣说。
“操，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劲啊。”无毒失笑地摇了摇头，“真没什么意思，看你太紧张逗你说说话而已。”
余鸣无语了一阵，倒是也想到了个话题能开，“他们为什么叫你箱哥啊。”
“因为从小我爸和邻居们就都叫我小箱子。”无毒重新倒了一杯可乐，这次只是普普通通的喝了一口，“我爸捡到我的时候，我就被放在这么大一个瓦楞纸箱里。幸亏那箱子上什么图案都没有，不然他们可能叫我什么小牛奶小橘子之类的东西了。”
“你是被捡来的？”余鸣本能的反问了一声。
“嗯。”他点了点头，“我们那片藏不住事，谁家孩子把人家玻璃打了恨不得邻居知道得比他爹妈都快。这桌人就你不知道这事了。”
余鸣当真对邻居这两个字没什么感触。他小的时候家住在十几层的楼房里，最多在进出门的时候运气好能和邻居打个照面。后来大了一点他们就搬到了现在的家，要说邻居可能得出门走上几十米。虽然相互拜访过算是认识，但真的有需要的时候假如在他们家门口来一嗓子，对面都不一定听得到。
“之前在陋巷那次，”想到这，余鸣下意识摸了摸鼻尖，“谢了。其实都是你帮的忙吧。”
“我这是帮我自己。”无毒盯着杯里飘摇的气泡，兀自叹了口气，“以前欠的债太多，现在都得一个一个还上了。”
“你还挺有原则。”余鸣哼了一声，像是冷笑，“我当时还以为大概这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你了。”
当时，当他勉强摆脱霸凌的阴影，敢重新走进校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