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追不是男人
肖祁倒是吃完饭又主动收拾了残局，两个人之后的时间又耗在游戏上了。等到打完终章，时间都指向了午夜一点。
两个人都没带换洗衣物，天气渐冷加上今天也没有什么高强度运动，于是就草草洗漱过之后就准备睡了。肖祁挣扎了一下，然后败给了自己动一动就吱呀作响的身体，他躺下之后还把枕头往远离余鸣的方向拽了拽。
肖祁以为自己能很快睡着，结果一闭眼脑子里就是各种角度的奶奶在晃来晃去。他翻了好几个身，愣是睡不着。折腾了约摸一刻钟，他听到余鸣那边有了动静。他伸手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了，然后起身去了趟厕所。
余鸣回来之后也没关灯就这么睡下了。暖融融的光打下来，多少带来了些许安全感。可肖祁闭上眼却发觉自己更加睡不着了，他忍不住翻身侧躺过来。视线飘忽了半天，他轻声开了口，“……你睡着了吗？”
“害怕？”余鸣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软，像是他平常早上刚睡醒时的声音。不知道是快睡着了，还是被他的声音给叫醒了。
“有点。”肖祁团了团身子，“你能不能、让我抓一下。手就行。”
余鸣似乎叹了口气，但还是动了动，把手从被子底下伸了过来。
伸手贴上少年的掌心的时候，肖祁听到自己的心跳一瞬间放得很大。他试图轻轻的、悄无声息的把五指穿过这只手的指缝，却在这时，只是淡淡的搁在床上的这只手却忽然把他的手反握住了。
肖祁真的差一点就叫出来了，他多少有点慌张的抬眼，就看到余鸣侧过了头，眯眼正看着他，“这么害怕？抖成这样。”
肖祁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像是突然被从温室里丢进数九寒天似的浑身战栗，“……我就这么丢人，就怕得睡不着了，怎么了！”
“害怕还玩。”余鸣叹了口气，随即侧过身，把另一只手也覆上了肖祁的手背，“睡吧，没有奶奶，这间屋子里只有我。”
……就是因为只有你。
肖祁要紧牙关才抑制住自己想猛的把手从余鸣手里抽出来的想法，他不想再发生一次早上那样的尴尬状况了。
其实要是放在别的状况下，肖祁嘴里的火车可以一辆接着一辆的跑。只是今天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因为不知所措而变得有多笨嘴拙舌。
可不把手抽出来难受的就是他自己。
他无比清晰的认知到自己有多喜欢面前这个人，可即使是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情况下，即使他们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也除了找点蹩脚的借口跟他拉拉手之外做不到任何别的事，就连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都不行。
他现在真的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犯懒，为什么不回宿舍一个人睡。
这样起码他不用把脸埋进被子里，咬着牙抑制战栗和泣音。
因为余鸣的睡眠很轻，他以前早上只是坐起来都有可能把他吵醒。
所以即使身体僵硬他也强迫自己不要动，不知不觉也还是睡着了。晚上他好像做了很多梦，但一睁眼内容就全都不记得了，他甚至想不起来是噩梦还是美梦，第一反应只觉得浑身都僵硬得厉害。
睁眼的时候余鸣还在他旁边，半倚着床头的靠背单手戳着手机。听到动静，转头看了他一眼，“醒了？”
肖祁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感觉手掌底下的触感不像是被褥。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拉着余鸣的手，一时间整个人触电似的把手抽了回来，“……我、牵了你一宿吗？”
“我想抽回来你就哼唧。”余鸣把手机翻在一边，语气有点无奈，“洗个漱吧，一会回学校。”
等余鸣用完了洗漱台肖祁才从床上爬起来，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两个眼睛肿得像个金鱼。他连扑了好几把水又搓了半天，郁闷至极的跟镜子里的自己对视着做了个鬼脸。
玩个恐怖游戏能怕得睡不着还哭了一晚上，还是他自己一开始提议要玩的。也就幸好这人是余鸣，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他高中毕业以前别想把这茬揭过去。
周日他兼职连轴转塞满了一整个白天，总算是没时间琢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又失眠了，塞着耳机听了半天各种各样的安眠曲都没什么效果，凌晨了才堪堪睡过去。上午一连几节课都没什么精神，余鸣今天还请了病假，他的同桌空空荡荡的，无聊的时候只能戳戳前排两位兄弟，或者隔着半个班和鹿鑫何喊话。
他好想念草莓味的大冰块——
下了这节课他就往桌上一趴，摸出手机盯着微信的图标发呆。正当他点开来在通讯录里划拉的时候，身旁的椅子忽然被人拉开了，来者坐下的时候带着一股草莓味。
他有点惊讶的爬起来，看着突然走进班里的余鸣，“你今天不是请假了吗？”
“睡够了，来听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余鸣以前每次请假就不一定真的是生病，起码一半的日子只是想补觉或者溜去了网吧。肖祁刚刚本来琢磨着要不要没话找话问问他在干嘛，结果本尊居然就这么出现了，嘴里还叼着一根棒棒糖。
他着实觉得最后这节数学课连每一个未知数都变成了格外可爱的草莓味。
肖祁每天中午虽然也会跟着余鸣一起去食堂，但干饭的时候却不会跟他拼桌，一般都是找班里其他男生或者干脆一个人炫饭。主要是开学第一天被吓怕了，后来相当一段时间又琢磨着别给人家小情侣当电灯泡。今天他本来也是同样打算，却是打算端着自己那份饭走人的时候，廖长歌叫了他一声，“不一块吃吗？”
“啊不了，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肖祁于是回以一张惯常的笑脸，“我跟班长拼桌去了。”
“等会，打住，下次再这么说话，我就把这个鸡腿整个塞进你嘴里。”廖长歌皱了皱五官看起来人还打了个寒颤，用筷子夹起自己盘里的炸鸡腿冲着肖祁晃了晃，“肉麻死了，大男人学我们小姑娘说话干什么。”
“嗯？”肖祁疑惑了一声，“你们俩不就是在谈恋爱吗？”
“嗐，谁不想要一个能打退所有烂桃花的冻感光波呢？”廖长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怎么会想跟他谈恋爱，他是我的好大儿还差不多。”
正在专心扒拉面前饭菜里鱼刺的余鸣：……
端着饭都转身准备走开的肖祁：……！！
“诶，廖长歌。”有个女生端着餐盘从他们旁边经过，忽然叫了一声廖长歌的名字，“刚才班主任说让你中午吃完饭去趟她办公室。”
“好嘞！”廖长歌应了一声，解决面前食物的速度快了不少。她没一会就吃了个光盘，跟他们saygoodbye先走了，“肖祁，帮我盯着余美人好好吃饭啊。”
“遵命！廖将军。”肖祁冲她立起两根手指敬了一礼。
“你妈妈知道你月考成绩了吧。她上次还打电话跟我一通感谢，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廖长歌走了，肖祁接着专心拨弄自己盘里的那块鱼肉，确认一根刺都没有了，才夹起来放进了余鸣的盘子里，“喏，我筷子还没用过。帮给我发工资的老板挑鱼刺，这大概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了。”
肖祁总是懒得选每天中午吃什么，跟着余鸣然后复制粘贴是他最常干的事。今天他跟余鸣也吃得一模一样，当然他把那道洋葱炒肉里的洋葱几乎全剩下了。
余鸣撇了他一眼。他印象里上次他点这道菜的时候肖祁明明也把洋葱吃干净了，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挑食了。
搞不明白这位大少爷脑子里到底是怎么长的。
肖祁心情是真的不错，吃完饭回教室的路上甚至还不自知的哼起了小曲。余鸣默默跟他保持了一段距离，试图假装不认识这个人。
楚渊今天顶风作案私藏了手机，他委实是害怕万一肖祁给他发消息他又没能及时回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大事。正好今天上午被文科课程塞满了，他压根听不懂，就这么趴在角落里装模作样的记笔记，实际上伸了另一只手在桌子底下扣手机。
前几节课他还听肖祁抱怨今天余鸣又又又请病假了，结果到最后一节课忽然就没声了，等到他再发消息过来，已经是午休开始好一会了。
肖祁（0901）：你祁哥干枯的爱情之花突然见了点毛毛雨
肖祁（0901）：我今天刚听廖长歌说他们没在谈恋爱
肖祁（0901）：我觉得我又可以了
楚渊总算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然后给他回了一连串烟花表情包。
认识肖祁这么久，他还从来没见这人情绪这么低落过。前两天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好在这会他说话语气正常多了。
11：那我再问一遍之前那个问题
11：你打算怎么办？
早睡：还用问吗
早睡：这不追不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