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因为没有太阳

    “她说母亲不配花，花儿自爱。”

    魏寻没想过舒觅会同他说起这些隐晦的事，他一方面对舒觅向他敞开心扉而开心，又因为她的遭遇而难过。

    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也正因如此，他才难以想象舒觅是如何挺过那样的岁月。

    “好想喝酒。”舒觅说。

    魏寻想起昨晚她掐着烟靠在窗台的样子，她那时候是不是也想抽烟。

    舒觅仰起头来，隔着伞看向灰蒙蒙的天。

    “这是我最喜欢的天。”

    “因为下雨？”魏寻也抬起头来，今天去便利店买伞，只买到了这种透明的伞，魏寻本觉得好看。

    “因为没有太阳。”

    然后她就沉默地抬着头，望了许久，魏寻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却也不想打断她。

    每个人都有哀伤的权利，或寄情于风雨，或寄情于草木……

    直到魏寻听到一声微弱的啜泣，他才看见有泪从舒觅眼角滑下。

    舒觅这才意识到眼泪，因为往常，泪会溶入雨里，雨甚至将哭声都隐匿了起来。

    “姥姥，我有努力吃药，也努力活着。”舒觅哽咽说。

    可泪像决了堤，不住的流下，魏寻听过很多哭声，灾区的嘶喊，战场的悲壮，甚至娇羞女生的哭闹，却唯独没见过舒觅这般的哭，她只是抿平了嘴角，若不是眼泪不停的流出，甚至看不出她是在哭。

    回家的路上，偏天就晴了，所有的阴霾扫尽，舒觅同魏寻吃了早午饭，是舒觅介绍的一家面馆。

    “老板，两碗红烧牛肉面。”

    跟舒觅吃过这些天的饭，魏寻知道舒觅喜欢喝汤却不喜欢吃面。但往往因为怕浪费又会面无表情的吃掉大半碗。

    因此面端上来后，魏寻就将自己的碗挪到了舒觅面前。

    舒觅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你不是不喜欢吃面？”

    “这你都知道？”

    “哦，当然啊！”

    舒觅难得笑了出声，或许是因为今天不用塞满肚子的面而开心。

    将面抄到魏寻碗里，却见魏寻没有动筷。

    “你等等啊，我去要个勺子。”

    要来勺子，舒觅才知道他要干嘛。

    见他一勺一勺的往自己碗里盛汤，舒觅又一次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魏寻被她笑得不好意思“反正我不喝汤，咱俩正好互补。”

    “嗯”舒觅笑着尝了口汤，不只是因为太久没喝还是今天份量太足，舒觅总觉得今天的汤格外的香。

    天刚转晴，太阳还埋在云层里，舒觅难得靠窗而坐。

    云移开，一缕光照了过来，舒觅抬手挡住光，魏寻看见，便不着痕迹的往里挪了挪身子，正好挡住照在舒觅脸上的光。

    看见自己身前暗了下来，舒觅抬起头，便看到阳光在他的头顶晕开，过短的毛寸在眼光的包容下，显得毛茸茸的。

    余光扫向窗外，不经意间发现此时的窗外别有洞天。

    “魏寻。”舒觅说，她嘴角噙着笑意，连眼睛都弯了弯“你看后面。”

    魏寻咬断面条，鼓着嘴扭头看去，却被外头的景色，惊得差点张了嘴巴。

    粗略咀嚼了两下便咽了下去，指着窗外说：“舒觅，我第一次见到五色彩虹！第一次。”

    不同于魏寻的激动，舒觅笑得很恬静：“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