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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囡囡,唤朕云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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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后,建元二年隆冬。朔风凛凛,冷气嗖嗖,琼瑶密布,飘下漫天大雪。

    汴京皇城,福宁宫湢浴内,灯火辉煌,水汽絪缊。

    登基两载的皇帝赵云骁正沐在温泉中,闭目养神,俊美的脸上带着三分慵懒,看不出半点阴鸷云翳。

    倏尔,一阵“哗哗”水声响起,似飞瀑落潭,在寂静的雪夜听来尤为突兀。

    赵云骁缓缓睁开凤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池底浮出的美人儿,身躯逐渐绷紧。

    拢着水雾的玉颊上贴着几缕湿漉漉的青丝,小娘子转眄流精,柔情脉脉,樱唇微颤,盈盈欲滴。

    湿透的荼白衫子紧紧包裹着她曼妙的娇躯,冰肌玉骨上溅着点点水珠,犹似山塘街河畔,初秋晓露中那一朵盛开的白兰花。

    “神仙哥哥”

    一声娇唤,不仅如记忆里的那般软糯轻柔,更添了几分缠绵的情致。

    赵云骁眼神半眯,带着危险的气息,沉声道:“你不该出现在此地。”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不该出现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染上勾心斗角的尘埃。

    “可我很想你呀,神仙哥哥,你是不是把我忘了?”小娘子慢慢凫近,一双水汪汪的妙目凝视着他,软语娇嗔,更增楚楚可怜之态。

    微怔之际,青葱般的玉指就搭上了肩,触感温软滑腻。

    赵云骁已二十又二,从小冷静自持,又因目下尚在孝期,男女之防守得极紧,从不对任何女子稍假辞色。

    但是,眼前的这一位娇娇儿却是例外

    浅浅的梨涡泛着诱人的水泽,小娘子将他凝视一瞬,有恃无恐地朝他修长的脖颈里呵了一口气。

    淡淡的白兰香涌入口鼻,霎时间,情沾了肺腑,意乱了肝肠

    赵云骁喉结滚了滚,快手勾住她的纤腰,在水中转了一圈,就将人狠狠抵在池壁上,俯下头深深吻着她。

    “囡囡,唤朕云骁。”低哑的嗓音里透出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浓浓相思。

    怀里的小娘子特别听话,轻轻柔柔地唤着:“云骁云骁”

    荼白衫子在萦回的娇声中徐徐漾开,两截雪藕般的小臂在灯火闪烁中忽明忽暗

    走过血肉横飞、昏天暗地的夺嫡之路,饶是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本事,赵云骁此刻仍为身下这一缕江南的白兰香乱了心神。

    颀长的身躯微微一颤,深陷绮梦的男人刹那惊醒。

    冷厉的深眸环顾空无他人的湢浴一圈,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露出罕见的尬色。

    已记不清是第几次梦见山塘街的那个小姑娘了,只记得梦境从龙榻逐渐辗转至书房、御辇、兰园、湢浴

    越来越旖旎,越来越荒唐。

    起初,他还是严厉的抵御,慢慢变得半推半就,直至最后完全沦陷,抵死缠绵。

    捏了捏鼻梁骨,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赵云骁自浴池中起身,穿上用沉水香熏过的中衣,款步走向内寝。

    数十盏翡翠雕龙纹宫灯将内寝照得富丽堂皇,紫檀香几上墨烟冻石博山炉里燃着极品御前香,一缕缕香气云烟出岫般地自炉顶层层山峦中袅袅而出。

    一旁的青瓷七孔花插里扦着兰园暖房精心培育的白兰花,花香在地龙的暖气里悄然弥散,隐隐盖过了御前香。

    瞥见低垂的锦帐,赵云骁脚步一滞,当即不声不响地从刀架上取过一柄乌沉沉的雁翎刀,一步一步地向龙榻缓缓走去。

    刀鞘挑开帐子的瞬间,“唰”的一声,寒光出匣,刀尖直指帐中人额心的白兰花钿。

    “啊!”

    帐中女子还在做着一夜恩宠,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美梦,突然见到锋锐绝伦的刀尖,双眼立刻聚成了斗鸡眼。

    犀利的眸光剜着浓妆艳抹,只裹了一条苏芳色绸布的女人,赵云骁立时恍然。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女子向后退开一步,跪在龙榻,不住磕头,颤声求饶。

    冷峻的面庞顿时罩上一层严霜,赵云骁眸底的厌恶一览无遗。

    脏,真脏,从头至脚,由内而外,无一处不肮脏至极。

    “来人!”一声厉喝,伴着掷刀入鞘的响声,猛然传出内寝,宛若在半空中打了个霹雳。

    守在殿外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江心头突地一跳,忙领着宫人急匆匆进入,扑通跪倒在地,高呼:“陛下息怒。”

    赵云骁转身,扫向李江的冷眸里酝着杀意,“将这胆大包天的女人拉下去,即刻杖毙。”

    不用审问,也知道是谁自作聪明地将这恶心的女人送上龙榻。

    不外乎是见过他日日贴在心口的那一方苏芳色帕子的李江。

    皇帝声音沉厚,嗡嗡震耳,叫人不敢忤逆。

    李江忽地意识到自己闯下了大祸,吓得心胆俱裂,不停稽首求饶:“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前几日,偶然瞧见陛下晨起更换了中裤,他身为掌印内监,总不能冷眼旁观,暗地里委实动了一番脑子,才有了今日的瞒天过海之计。

    将干女儿偷偷送上龙榻,既保全了陛下为先帝守孝的名声,又急人所急地解决了陛下的困扰。

    可他哪料到,除了自己这样的假男人,世间竟还有坐怀不乱的真男人

    龙颜大怒,跪在地上的宫人们个个凝神屏气,背上冷汗涔涔。

    薛青跪在正中间,平日里受尽了李江的欺压,深知此时正是将其扳倒的绝佳机会。

    在皇帝威吓的眼光下,他一咬牙,硬着头皮指挥道:“都愣着作甚,还不快将人拖下去。顺带将帐子、龙枕、褥子、衾被统统都换了。”

    横眼看向颇有眼力见的内监,上下一打量,赵云骁沉声道:“即日起,便由你近身伺候。李江窥视天子,罪不可恕,一并拖下去杖毙。”

    “奴才谢主隆恩。”薛青心中一宽,恭敬地磕了个响头领命,而后躬身将皇帝手中的雁翎刀放回刀架。

    须臾,李江和干女儿就被御前侍卫拖出了福宁宫,撕心裂肺的求饶声在静谧的雪夜,久久不散。

    寝宫被搅得乌烟瘴气,赵云骁心有余怒,语气凉得不近人情:“传朕口谕,即日起任何人不得在宫中着苏芳色衣裳,如有违抗者,格杀勿论。”

    苏芳色与赤豆色最为相近,寓意缠绵无尽的相思,亦是他心口不容玷污的朱砂痣。

    虽不明陛下深意,薛青还是老老实实地遵命:“喏。”

    一炷香后,宫人收拾妥帖,龙榻已焕然一新。

    赵云骁在榻前,默然伫立半晌,斩截地拂袖从黑漆描金屏风后转出,面色铁青地撂下一句:“将龙榻也换了。”

    薛青怔了怔,随即边喏喏连声,边加快了跟上的脚步。

    赵云骁扯过椸架上的玄狐斗篷,披在身上,疾步迈出寝殿,头也不回地道:“传苏明来垂拱殿见朕。”

    冷冽如冰的声音同寒风一起,呼呼刮着耳朵,薛青忍着疼痛,抬眸望了眼漫天飞舞的大雪,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陛下是说现在?”

    沉夜深宵,御史大人应还陷在暖融融的美梦里吧?这会子火急火燎地把人召进宫,未免有些残忍

    不经意间撞上那凌厉如刀的眼神,他吓得呛入一口冷风,立即低头改口道:“喏,奴才这就去传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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