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水漂新乐趣
砖头还不算多，今天只是推了靠近操场这面墙的一部分，算下来，还可以上半节体育课。
小镇上的孩子们朴素实诚又容易满足，看问题总是从失而复得的角度，于是总能从简单的日子里找到快乐。
“赚了半节体育课。”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也不乏有一些好奇的同学，想从被推倒的围墙那里走出去。
他们只见过校门之外的风景：校门口小亭子里的保安叔叔，细碎的石子路面，远方的五谷，藤架上的果实，浓密的大树，长长细细的小道通往他们的小家……但就是还没有见过围墙之外的天地。
探索的步伐从残垣断壁跨过去，有人惊呼：“你们快看，这里有一片湖。”
他们大胆猜测，这片湖一定来自于他们之前因校外实践而去捡过贝壳的那片大海，因为它们拥有同一种蓝色，是从天幕覆盖而下的那种自由而像新鲜氧气的那种蓝。
湖边的柳树还没到可以飘柳絮雨的季节，一排排整齐的绕湖生长。
突然一块石子从人群中冲出来，在湖面上不停的跳向远方。
1、2、3、4、5、6……离湖面越来越低，最后无声的沉没了下去。
男生们一阵起哄：“噢……”
是陆淮安，只见他弯身又拿起了一块小石子，在手里颠了颠几下，瞄准了湖中心，用力一甩，石子又被抛了出去，这一次，石子比上一次跳得更远，在湖面上形成的弧线也更漂亮。
这一个小动作大抵是勾起了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们的胜负欲，一群人纷纷加入抛石子大军，湖面一时之间也热闹了起来，欢快的跳跃着大小不一的石子，在夕阳的余晖中泛起水波或大或小的五彩斑斓的涟漪，连绵不绝。
章可黎觉得很有趣，也弯腰从脚丫子底下捡了一块小石子，学着陆淮安的样子，将石子在手里颠了颠几下。
陆淮安见了，勾起嘴角藏笑。
“不颠也可以的。”他说。
“啊？”她颠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他那张写满微笑的脸，脸上难得的出现一丝疑惑：“这不是必须的吗？”
他轻摇头：“我颠是因为习惯了，你可以按照你的习惯来，以前投过吗？要不要我教你？”
她也轻摇头：“我觉得丢之前颠一颠寻找手感也挺好的，你都说是习惯了，习惯这种东西，培养培养不就好了。我先自己试试。”
这两人啊，都好奇，好学，是谁也不倚靠谁。
更何况培养习惯这种事情，她最擅长不过了。
徐佳茵也觉得有趣，她侧了身歪着头看章可黎的手，也要学。
不过别人这拜师学艺都是直接拜的名师，到了她这，却拜了个刚学步的二手师傅。
周兴承拿着石子早抛出去了：“腻腻歪歪。”
与周围的一片嘻嘻哈哈，笑声绕湖不绝于耳的热闹自成两片天地。
章可黎的石子紧随其后，追着周兴承的石子奔跑，周兴承的石子蹦跶了几下，沉下去了，章可黎的石子努力的比周兴承的石子多蹦了几下，也沉下去了。
周兴承扭头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你这多少也太有点天赋异禀在身上了吧？”
“嗯哼！”她眉眼向上挑了挑，抿起嘴角对着他俩笑，听见从周兴承的掌心处传来惊叹的赞赏声。
他的掌声拍得缓慢而有节奏。
“师傅教得好。”她说。
陆淮安倒是敢邀功：“那是，主要是这同桌选得好。”
徐佳茵也蹲下身子拿石子，学着二手师傅的样子，用力将石子往湖里甩，石子才跳了两下就沉下去了。
真让人泄气。
尤有劲站在旁边哈哈哈大笑。
徐佳茵斜眼瞪他，他张大的嘴巴立马用手捂上，呜呜着说：“第一次嘛，有成绩还算是不错的。”
也就只能夸到这个份上了。
徐佳茵不服气的抱着章可黎的胳膊：“小梨子，刚刚看你丢，不是挺容易的吗？怎么你不是第一次丢吗？”
章可黎点头：“是第一次丢的。”
周兴承插嘴：“徐佳茵，小同桌连学语数英都只需要看一眼就会，一个小小的石子，怎么可能把她难倒！”
徐佳茵回：“语数英属于脑力活动，打水漂属于体力劳动，小梨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瘦瘦弱弱的，也不像是脑力与体力发展并驱的样子呀？”
周兴承：“那你看她像是会打篮球的样子吗？不也坐着就轻轻松松把三分球投进去了？”
徐佳茵双手捧起章可黎的脸，认真的皱着眉头问：“说，小梨子，你是哪一扇被关上了？”
若是要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那估计应该是，之前除了学习能力，哪一扇们都没开。
以前多努力都仿佛像个透明人，就更谈不上什么讨喜不讨喜的了，多年没什么朋友，沟通能力，交际艺术，这些她通通都没有什么机会学习、摸索、成长。
这些东西在她看来，都是要学的，都是可以学的。
“关了挺多的。”她说：“不过现在好像渐渐在一扇一扇的打开。”
徐佳茵把手放下来：“真羡慕你，我要是有你这种学习天赋，我把估计早把我接去沐川市玩了。”
但她也不是纯靠天赋，虽然天赋让她的努力变得轻而易举。
“没事，多练练，你也可以的”章可黎安抚她。
是没事，徐佳茵立马就对丢石子这件事情失去兴趣了。
她嫌弃的皱着鼻子：“嗯，不学，我就是看你们丢着好玩，三分钟热度罢了，我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的。”
但也不是，章可黎经常隔一周就会看见她夹在课本里上课偷看的时尚杂志被换一本。
她想了想：“起码你对时尚杂志不是三分钟热度。”
“好看嘛！女孩子谁不爱看漂亮的衣服。”
但章可黎就挺喜欢常年那两件校服互换，宽宽松松的，穿着特舒服。
她们的谈话被“叮铃铃”的清脆声打断。
远方校园下课的铃声敲响，人群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又跨过残垣断壁，回到校园里那一方天地。
边走边回味。
“本来是来干活的，没想到还玩了个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