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贸然出手秦一辉查处受挫
自从发现绿都商贸的业务员夹带私货，从事假酒销售的证据之后，秦一辉喜不自禁，他觉得沉寂很久的自己，扬名立万的机会来了。
他把这起案件移交到了老关的监管组手里，看中的是老关的隐忍，而不像强老板，一蹦三尺高。
他要直接领导和参与对这名业务员的处理，以及部署对所涉及的市场进行全面清查。
这个决定是秦一辉独自做出的，并没有征求强老板和老关的意见。
就像是足球场的裁判，明明是双方协商就可以挑边，偏偏他还要拿出个硬币来摆弄权威。
“这样好吗？强老板辛苦搞出来的线索，让我来查处，就好比一个足球运动员，带球从后场一路盘带过人，最后临门一脚给了别人，他心里能好受吗？”。
老关不想接这个任务，他不是爱占别人便宜的人。
秦一辉倒显得很大度，一副“都是一个团队，谁进球不是进”的豁达，他表现出的高度让别人无话可说。
老关无法反驳，因为再多说一句话，都会被秦一辉讥笑没有格局，老关索性闭嘴不提。
强老板自从大傻柯离开之后，好几天都无精打采，秦一辉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为了不分散强老板的工作重心，他把强老板到手的大肉硬生生的夺走。
虽说明面上给了监管组，但实际上是为了给自己贴金，老关对此心知肚明。
对于大案组来说，调查取证绿都商贸业务员的案件，显然就是小菜一碟，这么好的一个得分机会被拿走，强老板心里恨的牙痒痒。
但秦一辉的给出的理由非常充分，大案组就要干大案组的事，牛刀不要用在小鸡上，强老板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对绿都商贸业务员的调查是在一个下雨天的早上。
秦一辉在老关的陪同下，直接走进了商贸例行的晨会会场，对于以这种方式直接介入，老关感觉到很不舒服。
但秦一辉倒是挺满意，他吆五喝六的做派让他摆足了架子、过足了官瘾。
绿都商贸是一家股份制私人企业，老板姓窦，窦娥冤的窦，这种称呼来自于员工，因为每日里忙里忙外的是他，但说话算数的却不是她。
他家有个母老虎做了董事长，不管业务只管人，单位从会计到业务员，大多是母老虎的亲眷，久而久之老窦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懂事”长了。
“马小操留下来，配合公司法务部领导核实一些情况，其他人正常工作，散会”。
老窦被秦一辉凑近耳根的几句话弄得有点懵，虽然他不太相信公司员工会这么做，但人心隔肚皮，也许真的会有个别糊涂胆大的员工上了贼船呢。
“你是马小操？找你了解点情况，希望你如实回答”，秦一辉的开场白，透着一股子居高临下的味道。
马小操有点懵逼，这种态度的谈话他还是第一次经历，思想上没有准备，脑子一下子就被秦一辉给干的发白。
“我们从其他渠道了解到，你从别人那里拿过绿蚁酒，自家就是品代，为什么要这么做？”，秦一辉拿出一击必中的杀手锏，信心满满。
“拿过一次，朋友托我帮忙销售，不过就是些窜货酒，价格便宜点，没有为什么，就这么简单”。
毕竟年轻，缓过神的马小操对秦一辉趾高气扬的语气很是反感，故意表现的满不在乎。
“可我们了解的情况是，这批酒不是窜货酒，而是假酒，你这种行为严重违反了绿都商贸和我们厂达成的代理协议的相关条款，而且还涉嫌违法犯罪，你不能吊儿郎当这个态度”。
秦一辉眼瞅着马小操没把自己当回事，语气明显加强很多。
听到这里，马小操有些不耐烦了，常言说得好，端别人碗受别人管，他马小操是绿都的人，如果是老窦和他这样说话，也许他会收敛一些，但秦一辉算哪门子葱，有什么资格对他说三道四。
“我说过了，只是几箱窜货酒而已，别大惊小怪的，你们要是不信，去我车上查，如果发现有一箱假酒，假一赔十，甘愿赔你十箱，绝不食言”。
秦一辉没想到马小操语气如此强硬，一时间弄得自己进退两难。
这种情况下老窦的和事佬秉性被激发出来，他冲着马小操摆摆手，让他别再说话。
然后转头面向秦一辉，乐呵呵笑面虎的作派，像是给秦一辉的碗里扔进了一把迷魂药。
老关看到这种情况，感觉到可能要坏事，心里凉了半截。
“秦经理不要激动，我们等董事长来了，让她问个清楚，再下结论吧”，说罢冲着马小曹使了个眼色。
马小曹不明就里，站在那里懒得动弹。
“去把你的表姑，也就是董事长请过来，就说厂家来了贵客，让她来给客人倒杯茶”。
老窦这话一出口，秦一辉身上一冷，因为他听出了老窦笑里藏刀的阴险。
这事如果闹大了，真要把绿都商贸的董事长惊动了，处理起来会更加棘手和难以把握分寸。
但秦一辉不甘心就此无功而返，来的时候信心满满要抓个典型，结果有可能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很清楚，如果最终无功而返的话，他没法向东总交代，也没法向提供情报的强老板小组成员交代。
“战也战不得，退也退不得，这下咋整？”，秦一辉心里像是装了一个戏班子，有人要擂鼓冲锋，有人要鸣金收兵，谁也说服不了谁。
就算他脑子再好使，在面对选择的时候，可能都不如投一个硬币来的痛快。
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女人的声音，秦一辉的一张老脸，瞬间灿烂的像是打翻了的火锅油碟，红红黄黄的全是廉价的嬉皮笑脸，他抢在老窦前面，紧走几步迎了上去。
“曹总你好，没想到把您给惊动了，也就一点小事，我调查清楚也就行了”。
秦一辉故意把问题说的轻描淡写，他想尽快将这尊菩萨打发走，不然有可能他连检查马小曹的车子都没法进行下去。
“公司领导来了，该查查，查出纰漏来我绝不护短，这些小人儿几天不打屁股作痒了，秦经理不要有顾虑，中午让老窦陪你喝一杯，天气冷驱驱寒”，说完不待秦一辉客气，转身离开。
绿蚁酒在省城的代理商，曹总是多大一尊菩萨，秦一辉不会不清楚。
别说他老秦，就算绿蚁酒大老板来了，对曹总那也是客气有加，毕竟人家的实力和块头在那摆着的。
曹总对秦一辉的到来，明显有点敷衍和漠视，秦一辉心里有些不快。
既然别人不买自己的账，那么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做，他转头吩咐老关——
“你带着温瑞城去马小操车里检查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我们不能讲情面，做老好人”，说完看着老窦不再说话。
老窦心领神会，连忙领着秦一辉去他的办公室喝茶休息。
老关和老温随着马小操慢慢往库区走去，三人都不愿意说话。
老关心里清楚，马小操之所以不鸟自己，肯定是车里没有他们想要的结果，所以没有奉承巴结他们的必要。
与其这样劳而无功，还不如不去检查，免得到时候下不来台。
再说了，就算马小操真的拿到了三十箱假酒，他会蠢到放在自己车里带到公司来？一台面包车满载也就七十箱的量，装上一半的假酒满世界的跑？
他要不是真傻，那就是秦一辉聪明过头了。
既然要查，那就走个过场吧，只是老关心里很愧疚，他觉得对不起强老板小组弟兄们的付出，一片丹心喂了狗了。
老关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他实在没有必要和秦一辉硬刚，再说了，他压根就没有赢的可能。
老温打开马小操的面包车，空空如也的车厢让他有点吃惊，他这些天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早就没了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和判断了。
“回去给你家秦经理交差吧，我要出去跑业务了，没你们有福气啊，坐在办公室里面旱涝保收，我是一天不跑就得挨饿”
马小操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驾车扬长而去。
老温还想骂骂咧咧几句，被老关制止住了，他一声叹气，慢慢走出商贸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