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特喵的怎么又是你
百花宫是只收女弟子的门派。
秦雪作为曾经的百花宫大师姐,武功当然是没的说,宋妍妍看着冷冰冰的秦雪,首先气势上就输了一半。
两人动起手来,更是天差地别。
宋妍妍的武功在百花宫弟子里算不上拔尖,但也算不错的了,平日里师姐妹们互相切磋都是点到为止,还没遇到过与人对战全力以赴的情况。
她很快就露出疲态,被秦雪的绸缎一卷甩下了擂台。
“打狗派秦雪胜。”
宋妍妍一屁股摔在擂台下,虽然没受什么伤,也确确实实感到丢脸,很快回到姐妹身旁,低着头不肯说话。
师姐还在安慰她:“不过是输了一场,后面还有比试,你要调整好心态,下次努力就是。”
宋妍妍红着眼眶点点头,看着那边的秦雪,她忍不住道:“秦师姐的武功是真的很厉害,我输给她也不奇怪。”
百花宫弟子瞬间沉默了。
“她已经不是百花宫弟子了,以后不要再叫她师姐。”
宋妍妍不太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以前也不敢多问,现在离开了百花宫,她终于忍不住了:“师姐,为什么宫主要把秦……秦雪逐出宫?”
她师姐一僵,眼神飘忽的看向观战的锦离,良久才道:“秦雪因爱生恨,险些伤了百花宫的贵客,师父因此大发雷霆,才会将她逐出师门。”
她其实也有点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锦离公子不是秦师姐带回来的吗?
为什么秦师姐会想杀他呢?
宋妍妍听着更不明白了,印象中,大师姐虽然严肃话少,可绝对是个性格很好很有耐心的人。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她都起了杀心?
想起宫中姐妹屡屡提起的锦离公子,宋妍妍莫名的一皱眉,总感觉这位公子哪里不对劲。
人人都对这位锦离公子夸赞不已,好像他有千般万般好,可是思来想去,他们到底夸的是什么呢?
好像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宋妍妍当然想不明白,因为锦离身上的机遇来自于别人,该属于别人的东西都落到了他的头上。
若是有人仔细深究,就会发现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明明普普通通一无所知,却总是莫名其妙的好运气,遇到事情迎刃而解,走在路上都能撞到贵人。
其实哪有什么好运,他不过是把别人的气运转移到自己身上了而已,若是他修为再高深一些,直接换走别人的命格也是有可能的。
就好比沈星弈,他要是没有遇到宁初,大概率那时候就死了,他一死,属于他的命格就会换到锦离身上。
锦离会得到他的一切。
沈星弈遇到锦离后,最幸运的事就是碰到了宁初。
执剑山庄举行的比武大会要持续三天时间。
有的门派离得远,来的也晚,就比如清风门。
清风门是第二天傍晚才赶到的,这时候比赛已经过了大半,第三天已经是最后的决赛了。
这两日,沈星弈,秦雪和飞煌都经历了好几场比赛,阿若伊,楚明若和白芸汐则没有上场。
阿若伊出身特殊,和中原武林的关系并不怎么好,所以没上去讨人嫌。
楚明若和白芸汐武功平平,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
至于苏辞,他现在心态还没调整过来,上场比试是很不利的,所以也没报名。
清风门的人看到苏辞就变了脸色,有人还想冲过来,被同门拦住了。
这里是执剑山庄,好歹要给沈琮一个面子。
这一日,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当朝公主楚明烟。
楚明若在看到她时,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低着头不愿意和她碰面。
好在楚明烟看到锦离后高兴的不行,半点没在意旁人,亲亲热热的挽着锦离走了。
这个时候,这一天的比赛都已经结束了。
无论是看了一天的观众还是上场比试的人都累的不行,所以早早的就去休息了。
宁初他们因为沈星弈的关系,被安排在了山庄的客房。
夜幕降临,执剑山庄渐渐安静下来,静的有些不同寻常。
徒弟们都睡了,宁初却没有困意,白天睡了一觉,晚上倍儿精神。
她溜出房间,悠哉悠哉的逛着,目的地当然是那片异常的鲤鱼湖。
夜深人静,执剑山庄这边竟没有碰到一个巡夜的人,宁初走到那片养着鲤鱼的湖,发现夜里灵气流动比白天还要快。
这湖就像一个无底洞,灵气源源不断的被吸进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宁初顺着九曲回廊桥走着,最后在湖心亭的位置发现了灵气最后的去向。
湖心亭下方正是漩涡的中心。
这湖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收灵气?
宁初伸出手,掐了个法诀弹入水中,很快她就搞清楚了水里有什么。
这鲤鱼精好大的胆子。
她正要将水里的东西取上来,却听到一声水响,桥上出现了一个人,锦离不紧不慢朝她走来,面带微笑道:“小妹妹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宁初回头看着锦离,夜里的锦离无端透露着一股子阴鸷。
宁初悠悠哉哉的坐在亭边晃着腿,“小鲤鱼,都说见了我要叫老祖,你这鱼脑子是不是记性不太好啊!”
锦离脸色变幻莫测,声音幽幽道:“小妹妹今年多少岁了?”
宁初当着他的面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不太确定道:“应该是有三百来岁了吧,零头记不太清了。”
锦离脸色一僵,盯着宁初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口中却道:“夜深了,小姑娘还是不要出来乱走,万一碰到点什么,吓着就不好了。”
“哦?你是在说你自己么?”宁初笑眯眯道,“小鲤鱼精?”
锦离脸色骤变:“你到底是谁?”
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那么就是真的能看出他的真身,那对方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儿。
锦离眼中露出了杀意。
宁初却好像未曾察觉,依旧悠闲得很,她摊开右手,左手掐诀,湖水瞬间激荡起来,一道金光从湖底冒了出来,落到宁初手里。
金光散去,她的手里握着一枚小小的玉卵。
锦离顿时脸色大变,低喝一声:“把它还给我!”
宁初握着玉卵,好笑道:“你这鱼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啊,是你的东西么?就说还给你?”
这枚玉卵,正是锦离从白虎山地下取走的,那是曾经的山神力量的结晶,放置在山里护佑着整个白虎山。
如今被锦离抢走,放在这里用来吞噬灵气,简直是造孽。
锦离当场就要来抢,宁初轻飘飘的飞起,落到亭上,借着月光,那枚玉卵晶莹剔透,好像有水在里头流动一般。
“啧,这里头的神力被你吸了不少啊,你这是想成神么……朱厌!”
锦离脸色更难看了:“你是白虎山山神?”
“才认出来啊?你这眼神也不怎么样啊!”
宁初当着他的面,捏碎了那枚玉卵,玉卵化作无数的荧光,钻进了她的眉心。
她垂眸看着锦离,面上渐渐浮现出不属于人类的妖纹,嘴角也露出两颗尖长的利齿。
锦离意识里,朱厌发觉神力被切断,当场醒了过来,在看到宁初时,勃然大怒:“特么的,怎么又是你!”
宁初呵呵了它一脸:“又见面了,朱厌,见到你我可一点也不高兴。”
朱厌气的不行,又顾忌着什么,命令锦离:“你去教训她。”
这个世界的宁初只是一个小小的山神,损失了大部分神力后,根本不足为惧。
朱厌之所以不肯自己上,也是吃了两次亏,对宁初那本书有阴影了。
不过它现在吸收了一部分神力,那本书对它的压制应当不如以前,朱厌有了一番计较,却不想轻易去试验。
锦离对于朱厌的话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当即拔剑朝宁初刺去。
宁初唇角上扬,反手摸出了自己的哭丧棒一棍朝锦离抽去:“小鲤鱼,听老祖一句劝,跟着那凶兽,没有你好果子吃。”
锦离上辈子差点被劈得魂飞魄散,好不容易有机会重活一次,再也不愿意老老实实修炼了。
朱厌的存在让他发现了不一样的路,所以宁初的劝告只会被他当成笑话。
上辈子认真修炼又怎么样,活的还不如现在。
就比如宁初,身为白虎山山神,现在不也变成了一个小女孩儿么?
锦离不搭理宁初,再次被对方的漆黑木棍打退后,他的表情变得慎重起来:“你这是什么法器?”
瞧着不像是使的山神的力量。
宁初手中长棍舞得虎虎生风,身高一点都没对她造成影响,她一棍打向锦离,低声笑道:“没见过打狗棍么,专打恶狗。”
明明锦离如今是个成年人,宁初一个小孩子却使出极大的力气,虎口都震得发麻,险些把剑给他打落了。
这下他不敢轻视宁初了,当初打伤山神的是朱厌,锦离并不了解这位山神有多高的修为。
要是因此掉以轻心,吃亏的就是自己。
不得不说,锦离死过一次后,变得谨慎了很多。
但是谨慎也没用,朱厌不出手,宁初要收拾这小鲤鱼还是可以的,两人身影你追我赶,出手快如闪电,眨眼间便交手数个回合。
锦离越打越吃惊,一个不慎被抽中一棍,疼的要命。
宁初笑眯眯的落到桥上,左手的银镯亮起一道光,勾魂索嗖的一下窜出,宛如灵蛇般朝锦离缠去。
“勾魂索?”锦离当场吓得连连后退,再也不肯和宁初交手了,他躲得远远的,惊魂未定道,“你不是山神,你是地府的阴差?”
“瞧你说的,我就不能打两份工么?”
宁初一边笑,一边朝他追过去,吓得锦离一路躲避,但是宁初速度很快,还是一个不小心被她追上。
他惊恐的避开勾魂索,生怕被锁走魂魄,连朱厌在意识里怒骂都顾不上了。
其实他哪里知道,宁初不过是吓吓他而已,他身上的保护力量还没消失,她锁不了他的魂魄。
锦离被追的狼狈不已,宁初哈哈一笑,一个趁他不注意,抬腿飞起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锦离瞬间成一条抛物线落进了湖水里,溅起老高的水花。
水声惊醒了不远处客房里的客人,灯火纷纷亮起,陆陆续续有人披着衣服散着头发提着灯笼走出来。
宁初蹲在湖边捧着脸,看着锦离狼狈的从湖里冒出来,朝他露齿一笑,吓得他一个激灵。
湖边有人提着灯笼嘀咕了一声:“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干啥呢?”
灯笼往前一伸,结果水面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吓得人差点把灯笼都丢了。
“妈呀,吓我一跳,还以为是水鬼……”
刚才锦离从水里冒出来着实是有点吓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胆小的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宁初笑眯眯道:“这位公子见我在这儿看鱼,特别热情的要下去帮我抓两条,拦都拦不住。”
刚从湖里爬起来的锦离:“?”
我特么的!
偏偏围观的人还纷纷点头:“不愧是锦离公子,当真热情。”
锦离气的差点当场骂人,转头就看到宁初笑眯眯的看着他,愣是一哆嗦没敢反驳。
“呵呵……”
他现在要再觉得这山神好对付就是脑子进了水。
围观群众让他赶紧回去换衣服别着凉了。
人群里走出几个人,个个笑眯眯的朝锦离围过来。
秦雪难得柔和了脸色,低低的唤了一声:“阿离……”
阿若伊十分亲密的去拉他的手,温声道:“阿离,你怎么落到水里去了,冷不冷啊?”
白芸汐接着道:“阿离,跟我去换身衣服吧,你瞧这还在滴水呢!”
锦离被她们这一出搞的一头雾水汗毛倒竖,偏偏还有许多人围观,议论纷纷道:“没想到锦离公子艳福不浅啊!”
“都是一等一的美人,那位姑娘是不是被称作妙手圣医的白芸汐啊?”
“啊?不是说那位白大夫开错了药治死了人么?”
“还有这种事?”
“你们哪儿听来的谣言,人没死,就是一时闭气,后面又好了,听说是用药过重了。”
白芸汐听到旁边的议论声,指尖掐的紧紧的,面上却笑得十分温柔:“阿离,几个月不见,你还记得我么?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你呢!”
明明从前锦离招惹她们的时候,对方也是这般死心塌地的为他着想,现在却只觉得发毛。
好像有什么失去掌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