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跌宕起伏
屋里头静谧的很，除了还在床上昏睡着的胡贵人，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半个时辰的功夫，蔡琰就过来禀报：“膳房的人交代，今日胡贵人所吃的燕窝是前些时候丽贵妃赏赐的。”
“送膳的人都可以互相作证，没有人在中途做手脚。”
众妃齐刷刷看向丽贵妃，石甜正好站在丽贵妃后头，一时之间竟觉得有些招架不住。
那自己是看不看？
不跟风盯着丽贵妃的话，会不会显得不太合群？
不等她想出个结果来，丽贵妃便跪下了：“皇上，臣妾冤枉。”
“丽贵妃！你说你是冤枉的，为何胡贵人偏偏是吃了你赏赐的燕窝才落得胎？”皇后提起精神，怒道。
丽贵妃脸色未变，镇定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医院的人可以为臣妾作证。”
周易淡淡道：“蔡琰，去太医院走一趟吧。”
没有叫丽贵妃起来。
其实在他眼里，胡贵人的胎未必就这么重要，只是两次三番的发生这事，前几次都是不了了之，传出去岂非让别人嘲笑他后宫不稳。
转头看向皇后，凉凉道：“皇后就是这么给朕治理后宫的？连皇嗣都保不住，岂非是你无能？”
皇后大惊，脸色瞬间就白了，忙跪下道：“臣妾失察。”
众人也都跟着跪下了，可皇后身子却是挺直的，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却并不认错，也不说让皇上恕罪的话。
跟匍匐跪倒在地上的众人相比，皇后挺直的背影都透着倔强。
周易看着皇后，心中一阵恼怒，皇后自从进宫之后就是这样，从不认错，处处端着。
正是这时候，胡贵人醒来。
伺候的奴婢们一声声喊着胡贵人。
过了一会儿，她就一脸苍白的出来，巴着皇上的腿便跪下了：“皇上，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求皇上给孩子一个交代呜呜呜”
她哭的可怜，可整个屋子缭绕的都是她的哭声，在周易看来，实在太过刺耳。
他一言不发，只皱眉看着哭泣的胡贵人，眼里的嫌弃显露无疑。
胡贵人瑟缩了一下，不过须臾便将哭声止住了。
她心里也害怕的很，怀孕之后皇上对她虽然也算照顾，但看望她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叫身边的奴才前来问候。
若是这胎保住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如今没保住，皇上必定生气，她的恩宠也算是到头了。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让皇上怜惜自己才好，有了怜惜，才会有宠爱。
胡贵人半跪在地上，哽咽道：“臣妾无能，不能好好保护皇嗣，求皇上恕罪。”说罢便磕起了响头。
砰砰砰的声音砸在地板上，听得人都觉得生疼。
周易缓了脸色，他素来不喜欢别人吵闹，好生说话也便罢了，若是哭哭啼啼的，难免叫人心烦。
如今胡贵人虽然还是声音哽咽，可到底没有大声哭喊，倒是还像点样子，于是轻声道：“你起来吧，毕竟刚没了孩子，身子还需好好保养。”
胡贵人谢过皇上，抹着眼泪进去了。
蔡琰带回来一个太医和太监。
太医来的路上就已经听说了临水轩的事，战战兢兢的跪下问安，奈何前头跪着一大片嫔妃奴才，离皇上实在有些远。
周易摆手，叫这些人都起来，太医便向前跪行了一段，重又问安：“叩见皇上万岁。”
丽贵妃道：“臣妾送补品过来前，曾将东西送至太医院验看，为的就是小心为上，以免叫胡贵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太医道：“是。”
“只验看了吗？那也难保送过来的路上不会被动了手脚。”皇后淡淡道。
石甜看了一眼喜怒难言的皇后，心说您也太着急把屎盆子往丽贵妃头上扣了，既然丽贵妃早就留了这一手，肯定把后路都给考虑到了，何至于让您发出这样的疑问？
果不其然，丽贵妃身边的奴婢开口了：“回禀皇上，皇后，奴婢在太医院没有熟识的太医，因此叫几位当值的太医都验看了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劳烦太医指了个人给胡贵人送去了。”
周易眯眼看向丽贵妃：“如此说来跟丽贵妃没有关系了。”
从送进太医院开始，丽贵妃便撤手了，怎么也扯不到她身上来了。
倒是缜密的很。
皇后又道：“这么说是有人陷害丽贵妃？”
“皇后，你太着急了。”周易淡淡道，“蔡琰，还查出什么来了。”
“回皇上，有人交代昨日汪嬷嬷曾独自一人在库房找东西。”蔡琰恭敬道。
皇后神色一凛，汪嬷嬷是自己指给胡贵人的人！
门口，汪嬷嬷已经被人拉了过来：“皇上，皇上冤枉啊！”
石甜听着直想发笑：是你冤枉还是皇上冤枉？
蔡琰接着道：“奴才刚才让人过去搜了搜，在汪嬷嬷床铺底下找到了一包未用完的药粉。”
太医接了过来，闻了闻道：“回皇上，这包正是让胡贵人落胎的药。”
汪嬷嬷一顿，又大声哭喊：“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她慌了神，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一味的说自己冤枉。
皇后脸色苍白，跪下道：“求皇上明察，汪嬷嬷是臣妾拨过来的，绝不会做如此恶毒的事。”
胡贵人在里头听着，震惊的看着外间，不可思议的喃喃道：“是皇后吗？”
青丹轻抚她的后辈，安慰道：“主子别着急，或许皇后并不知情呢。”
反正汪嬷嬷的罪名是板上钉钉了。
汪嬷嬷早已被拉到院内，还是不住的磕头，嘴里不住的喊着冤枉。
丽贵妃心里痛快的很，皇后刚才急切的想要给自己定罪，结果自己惹得一身腥，果真是因果好轮回。
其实丽贵妃心里也清楚，胡贵人的胎必不是皇后的手笔，她还眼巴巴的等着抱养胡贵人的孩子呢，怎能做出这样的事。
周易也是这样想的，皇后的心思早已显露无疑，她不会动手。
“那么此事就交给皇后办吧，记得给朕个交代，若是查不出，皇后便不要来见朕，宫里的事先交给丽贵妃打理，皇后好好腾腾心思查一查吧。”周易哼了一声便起身走了。
丽贵妃跪下谢恩：“臣妾定不辜负皇上信任，恭送皇上。”
众妃也都行礼恭送。
皇后还跪在那里出神，皇上走了以后才被身边的奴才搀扶起来。
妃嫔们用眼神互相交流：皇上登基至今，皇后一直打理后宫事务，如今竟也改天换地了。
皇后的脸色真是难看。
皇上的一句无能，让她的在后宫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倒塌了一半，如今又哪能算得上一国之母呢，庶妃都能爬到她头上了！
众妃陆续都告退了。
皇后也没有进去看胡贵人，风风火火的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