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落胎
正阳殿外，小太监们俱都是一脸讨好，笑眯眯的给她行礼，蔡琰亲自在外头迎着。
见了她过来，忙掀开帘子伺候石贵人进去了。
进了书房，皇帝周易正在看书，见她招手：“爱妃过来了？”
石甜笑眯眯的过去，也不见生，过去一把搂住周易的胳膊，颇有些自来熟：“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臣妾多少日没见您了？”
周易大笑，反手搂住石甜：“爱妃真是不知羞，要叫别人听见了，一准儿给你定个魅惑君主罪！”
话是这样说，周易却一点恼怒都没有。
整一天都在不停的批奏折的过程中，石甜的举动正好消弥了这番疲累，果真是个妙人！
周易笑着看她，石甜回望过去，两人俱都相视一笑，空气中都充满了欢快感。
“皇上只管叫臣妾来，都不叫我吃杯茶吗。”石甜佯装嗔怒道，面上却是笑着的。
经过不到一年的观察，石甜也算是看出来了，周易喜欢的是聪慧有趣的女子，他对后宫里的弯弯绕绕并不在乎，只要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即便后宫变成个战场，他也毫不在乎。
子嗣也是一样，皇上不会出手保住后妃的孩子，在他心里，即便是自己出手，保住了某个嫔妃的孩子，可孩子出生后呢？生母没本事，孩子生下来也不顶用。
偶尔的撒娇卖痴肯定能博得他的好感。
果然，周易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睛里都染上了笑意：“蔡琰，给膳房说一声，叫他们拿过来几样点心。”
石甜敷衍的行了个礼：“多谢皇上赏赐。”说罢又飞扑到皇上怀里，两人的衣袍都重叠在了一起。
闲话了一会儿，也吃过了点心，接下来便是重头戏，侍寝了。
寝宫的床上，周易瞧着少女昏睡过去的模样，十分得意。
他喜欢石甜的大胆，也喜欢她偶尔的娇气，在床上虽然说不上风情万种，可十分对他的胃口。
“蔡琰，明日传话下去，赐石贵人封号”姝”，赏赐就内务府按惯例给吧。”周易道。
蔡琰顿了顿，才赶忙回是，急匆匆的吩咐去了。
周易的声音不大不小，石甜大概是累极了，竟然都没听见这个“晴天霹雳”。
次日里，石甜伺候皇帝上朝走后，桃红就急吼吼的进来了。
依旧是满面红光。
“恭喜姝贵人，贺喜姝贵人！”
石甜正子描眉，闻言还十分疑惑，这屋里还来了个姝贵人？
转身后，就看见桃红一脸喜气洋洋的跪在地上，抬头看自己的时候眼里似乎还有激动的泪花。
她更疑惑了。
转念间就想通了：“我有称号了？”
桃红笑道：“贵人，奴婢特地问了人，“姝”是美好的意思，皇上这是看重您呢呀！”
石甜石化了。
没想到自己的奋力表现还真能得到皇帝的青眼。
不过她也没显得多高兴，既然决定了往上走了，晋位也好，封号也罢，都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
好在现在宫里还有两个有孕的帮助自己分散别人的炮火，这个时机上位岂不正好。
洗漱后，石甜便携着桃红去了坤宁宫请安。
她今日来得的时间跟之前差不多，皇后也还没过来。
一进屋，妃嫔们的视线便齐刷刷扫过来了。
“哎呦，这不是姝贵人嘛，众位姐妹们要恭喜一声了。”馨妃笑道。
石甜请安过后才道：“多谢娘娘。”语气不咸不淡的。
“这胡贵人才刚诊出有孕，怎么倒是姝贵人先得了封号，看来胡贵人的分量不重呢。”杨贵嫔那张碎嘴又开始了。
胡贵人今日照常来请安了，听到杨贵嫔的挖苦，脸色难看的很。
石甜来之前，杨贵嫔还有丽贵妃加上馨妃这几个已经挖苦了自己半天了。
偏偏她只有一张嘴，实在说不过别人。
“李贵人不是也没受赏得封？”胡贵人忿忿不平，怎么只说自己一个人呢？
丽贵妃开口了：“李贵人诊出怀孕当晚，皇上可是撇下正在正阳殿跳舞的某位妃嫔前去看望呢，胡贵人诊出怀孕到现在，皇上去看过吗？啧啧，你也好意思提起这事？”语气毫不客气，直接怼的胡贵人哑口无言。
皇上只象征性的给了点份例内的赏赐，并没有给予任何优待。
皇后又是个万事不管的性子，就连李贵人怀孕之后都跟着丽贵妃居住了，而她却无人问津。
这一胎是否能保，她心里实在发怵。
等到皇后来了，众人才安静下来。
皇后照例问了问石甜得了封号的事，淡淡说了一句恭喜的话，就围绕着两位贵人的胎开始了:“你们万事都要小心呀，不要出了岔子，出门更要担心啊。”
林林总总，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话，没有新意。
等请安结束了，众人也都散了。
张常在又过来约石甜逛园子。
她借口宫里还有事，先走了。
张常在在后头看着石甜远去的身影，小声道：“如今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丫鬟小青不解道：“什么就您一个人了？回春阁里不是还有姝贵人跟您一起吗。”
“姝贵人，对呀，如今她都成了姝贵人，我却还是张常在，连逛个园子都被人百般推脱呢。”她喃喃道。
“您与姝贵人都同住一年了，还不了解她的性子呀，十次里有六次推托，您别多心呀。”小青轻声道。
张常在摇摇头：“你不明白。”
从前她俩都无宠，彼此之前都尚且没交过心，如今两人差距愈发悬殊了，她眼睁睁看着石甜走向高位，自己还是从前的样子。
真是刺眼的很。
张常在渐渐走远了。
坤宁宫墙角处出来一个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张常在的身影。
回了回春阁，桃枝上前禀报说皇上赏赐了一盆玫瑰花，花束挺大，开得不错。
盆栽的玫瑰花跟在地里生的不一样，但是却十分好看。
石甜拿着这束花看了好半天，吩咐了人好好侍弄。
桃红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事，依旧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忽然窜到石甜身边：“贵人，皇上太看重您啦！我看下一个有皇子的非您莫属啊！”
石甜吓了一跳，嗔道：“你怎么跟个老鼠似得。”
笑了半晌，才道：“且看宫里这两个有孕的能不能生下来，要不能，那我还不如就这么着呢。”
李贵人和胡贵人都不是高位嫔妃，她们要能生下来，宫里才算是换了一副天地。
傍晚的时候，外头突然闹起来了，一波波脚步声忙慌慌的。
桃枝气喘吁吁的过来：“李贵人的胎没了！”
石甜心里一惊，果然，宫里还是不太平啊。
她往宫门口走去，来来往往的太监宫女都是一脸紧张。
桃红拿了件斗篷，过来给她披上，赶忙搀扶着她朝丽和宫走去。
丽和宫距离回春阁不算太远，大概一刻钟的路程。
门口侍立了两个太监，见石甜过去，赶忙迎进了宫。
虽然礼仪没错，可丽和宫里的奴才人人都是一副哭丧脸，好像脑袋被拴在裤腰带上，随时会人头落地似得。
进了屋，李贵人的啜泣声不断，丽贵妃则是一脸阴沉。
见了礼后，石甜安慰了几句话便站到了杨贵嫔旁边。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常在路答应等也都到了，唯独馨妃和胡贵人没来。
皇上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却是最后一个到的。
“到底怎么回事？怎的这胎好好的就没了？”周易问太医，他坐在那，看不出高兴或者愤怒。
可众人都能瞧出来，皇上正处于盛怒中，整个丽和宫都弥漫着一股子低气压。
太医战战兢兢的回道：“贵人近日心气躁动，又又”太医的头低得愈发厉害了。
周易大怒，道：“又什么？”
“又被人下了寒润丹，这才&34;
李贵人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道：“寒润丹？”
“寒润丹是民间常用的刮胎药，贵人正是服食了这个药物才导致落胎流产的。”太医小心翼翼道。
周易看向丽贵妃，语气不虞道：“你说，怎么回事？何时的事？拿药怎么会掺到李贵人的膳食里的？”
丽贵妃赶忙跪下，哀戚道：“李贵人下午忽觉腹痛不止，臣妾急忙叫了太医，可太医还没到，她就已经落了红。”
还不满四个月，见了红基本上就保不住了。
太医赶到的时候，李贵人已经是出血不止了，服用了止血散后才堪堪止住。
“臣妾事事小心，可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在水里头下了药，这才让李贵人落了胎，是臣妾失察，求皇上恕罪！”丽贵妃伏在地上，头上的珠花都有些散了。
太医又道：“回禀皇上，臣验了李贵人在落胎之前的吃食，发现贵人此前喝得水里头被下了分量不小的寒润丹，此药药效极快，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落红。”
李贵人哭得不行，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