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抱着她的枕头入眠
第四十七章
城西别墅，许界斜斜倚靠在窗台上。
他眼眸晦暗，手里夹着根烟，火星落到手指上，发烫时，他才掸了掸。
“切，我说你，自作自受。”彭昊的手还吊着绷带，在他房间里享受着摆烂。
许界嘴唇动了一下，但没有说话。
彭昊走过去，和他一起站立：“你说你，像我一样不是屁事没有？走什么情感路线。”
“你不懂。”许界抽了一口烟，垂着头，半晌后才沙哑着嗓音回应。
“我也懒得懂。”彭昊讥笑一声，“我只知道我现在比你快活。”
许界这样失魂落魄的模样，和他第一次说自己“投资失败”时很像。
总闷闷的，一声不吭，嘴唇抿着，眼神恐怖得骇人。
“兄弟，女人嘛，虽然我没像你这么掏心掏肺吧，但我经验还是不少。追求女生，你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
彭昊把打着石膏的手放在窗台上，宽慰地拍了一下许界的肩膀。
许界将他的手推开，冷冷地：“继续。”
“秦念妹子又温柔又可人，经不起你这霸道的性子，你得……”他想了想，“顺着她。”
也不知道许界听没听进去，任由彭昊在这里喋喋不休，他也没吭声。
到最后，彭昊口水都讲干了，他才掀起眼皮，看向窗外。
窗外只有一片空地，上面长了青葱的绿草。
许界重新叼了根烟，深思熟虑半晌，皱起眉，很是认真：“顺着她，就可以了？”
“当然也不是完全顺着，要是她来一句要你滚，你这要顺着，就没戏了。”
许界闻言，拍了一下他打满石膏的手臂：“好好保重。”
“我靠，你有没有良心，摸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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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界回了他们两人的公寓，最近他都住了过来。
之前的东西都还在，和原来一模一样。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给秦念发了条消息，想给她道歉。
编辑好后，发出去，果然还是红色感叹号。
准备许久，拨通她的号码，准备给她打电话时，那边是猝不及防的忙音。
她彻底与他划清了界限。
许界叹了口气，坐在她曾经坐过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放空自己。
这里的一切，都熟悉得让人心里刺痛。
但也就是这样看着，脑海里曾经种种，才美好得不像话。
他又想秦念了……
拿起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号，拨通了秦念的电话。
那边传来了接通的“嘟嘟嘟”声响，每一次响动就敲在他心坎上。
秦念这时正在寝室收拾放假回家的东西，见到一串陌生的电话，看到是同城，她接听了。
“喂？”她将手机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腾出手整理行李箱。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安静得诡异。
“喂？”她看了一眼屏幕，确认接听了，于是又唤了声。
许界在那头，走到窗台边上，看着不远处的望江大学亮起的点点星火，嘴角勾起似有似无的笑。
秦念的声音如常温婉，甚至因为带着疑问的语气，声音一扬，有些说不出的萌感。
他甚至都能想到她在那头一头雾水的模样。
但脑子里猝不及防蹦出了她白日的声音：“这样捉弄我很好玩，是不是？”
许界眼眸慌乱，心里紧了一下，默念了声对不起。
“你好？听得见吗？”秦念问。
那边还是没有回复，她觉得可能是哪个小孩玩了爸妈的手机，随意按的一个号码。
于是，她也没有多想，很温柔地：“我挂电话了哦。”
他点了点头。
秦念小声说完后，挂断了电话。
许界举着手机，眼眸里晕满了温柔，像是春水初融一般，从冰山下泄了出来。
城市华灯初上，他这里楼层太高，风声都显得有些喧嚣。
他站了一会儿，抽了根烟后就回房间去了。
晚上睡觉时，他躺在秦念的床上，抱着她的枕头。
很软，可手感并不是很好，软得不真实。
但留有她的香气，足以让人能安心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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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念在回宜城前，出校门去买给外婆带的东西。
靠近锦城公寓有一家老的药材店，药材的质量好，她常去。
来到药店，老板正在登记一些新的药材，见到她后，放下了笔。
“小姑娘又来啦？”
“老板，这是这次的药方。”秦念把自己给外婆准备的药方给老板过目。
他看了以后，比了个大拇指：“小妹妹，这可是老中医的方子啊。”
“其实我向老师请教过的。”
老板拿着药单就去抓药了，秦念在店里闲逛。
这里笼罩着一股浓郁的药香，秦念是喜欢这样的味道的。
天然药香的药性从口、鼻、皮肤入体，通于肺腑，贯穿五阳，能让人安宁下来。。
中医讲究五行阴阳，要修身养性，她如果不能静下心来，往往会闻闻药香味。
抓好药后，她走出门，刚好路过公寓门口。
触景生情，她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但同时，街道上传来一阵跑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一道红色的车身落入眼帘，随后稳稳停在路边。
是许界的车，颜色高调且骚气。
许界也看到了她，于是打开车门，径直朝她走去。
“小医生。”他开口。
但又怕秦念不愿意见到他，于是在几步之外停下，有些迟疑。
秦念微微颔首，浅浅地笑了一下，虽然意外，但表现得很淡然。
今天的许界穿着一身黑色短袖，手臂肌肉线条拢起，流畅而偾张。
他剑眉微挑，五官冷峻料峭，一双眼幽深如暗潭，肤色是冷调的白，仿佛能看见肌肤之下的青色血管，有些病态的阴郁。
许界看到她手里拎的一大袋东西，拧了拧眉：“你病了？”
“没，我给外婆抓的一些补药。”
“嗯。”
两人就这样简单对话几句，心平气和的。
完毕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空气里画出一个戛然而止的破折号。
此时无声胜有声。
许界脚尖往前动了一下，手指也微微蜷缩起来。
视线里，女生的样貌定格，与梦里反复出现的画面重合。
他终于忍不住了，喉咙滚了几下，低声道：“我可以送你回去吗？”
近乎于卑微的姿态，像是祈求。
这样的态度，很难让秦念把他和那个掠夺成性的许界联系起来。
秦念沉默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算了吧，很近。”
许界目光下敛，睫毛微微低垂，嘴角略微一扬，似是无奈：“好吧。”
他侧过身子，让出前方的路。
秦念从他身旁走过，与他的气息擦肩，仿佛都能看见他胸膛起伏的节律。
她走了几步，终于还是停下了，有些严肃地转过头：“许界，你……”
她想说，你是不是病了。
还未出声，就看到许界表情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脸色变得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
“许界？”
秦念有些意外，连忙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