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全是假的
林言闻言皱眉道:“可是有人告诉我们,今夜是开店的时间啊?”
杨媛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两人:
“红尘扎纸铺,每月初一,十五子时开店,这是宋小姐定下来的规矩,只要稍加打听,不可能不知道的,告诉你们消息的人,要不是故意说谎,要么就是根本不知道其中详情。”
说谎?
两人互看一眼,谢依竹忍不住在心底咒骂,那老头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竟然骗他们!
林言若有所思,先搁置老拐子骗他们二人这件事不提,她看着杨媛问道:
“店铺没开,你来这里干什么?”
杨媛笑了笑,指着一旁说道:“我来取定做的活纸人。”
两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角落,空洞的双目正望着这边。
林言看着它,眯了眯眼睛,这不是被她打了一拳的纸人吗?
她记得当时纸人的脑袋都凹进去了,现在怎么又恢复如初了?
杨媛走过去,从地上一把抱起纸人,目光落在它惟妙惟肖的脸上,笑得温柔又悲伤:
“这是我弟弟,他半个月前意外去世,妈妈伤心欲绝,整日里精神恍惚,为了安抚她的情绪,我就找到了宋小姐,请求她给我弟弟扎一个活纸人去陪伴妈妈,这样她也不用太过伤心了……”
林言观察着她的表情,然后又看向她怀里的纸人,开口问道:
“为什么这个时候来拿活纸人?”
杨媛回道:“宋小姐的规矩,每位客人需在下一次店铺开门的前一天的子时,来到店铺门前拿走属于自己的活纸人。”
“店门前?”
林言捕捉到了她话中的蹊跷:“我们不是在店里面吗?”
她转头看向谢依竹,他也同样看过来。
下一秒,在两人震惊的目光中,周围的店铺开始坍塌、晃动,像是被风吹乱的薄纸,墙壁泛起诡异的波纹,一寸、一寸的朝他们的方向挪动。
而贴在墙上的纸人,瞬间双目发出莹莹绿光,眼珠子转动两下,齐刷刷的看向他们,同时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
“嘻嘻……”
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打着旋儿,钻进人的耳朵,刺激着大脑神经。
“加入我们吧。”
“来吧。”
“加入永生的行列……”
纸人们微笑着,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念念有词的讲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林言冷眸看着眼前的一切,事到如今她也意识到自己上了当!
有人在背后设计了一切,引诱他们走进这个迷阵,虽不知他用了何种方法,竟然让自己也没发觉异常。
她手指一动,刚想拔出“荼柃刀”消灭这些鬼纸人,眼角却划过一抹黄光。
是谢依竹!
他手里攥着自己给的黄符,动作利落干脆,身法敏捷。
“啪啪啪啪……”
数张黄符瞬间被他贴在了纸人们的额头上。
下一秒,明亮的火光“呼啦”一下燃起,火舌吞吐,瞬间将所有纸人包裹,燃烧。
“啊!!!”
周围回荡着刺耳的尖叫声,无数纸人在火焰中扭动躯体,形如鬼魅,但它们的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两人,嘴角带笑。
“来找我吧……”
火焰中传来一声叹息,似娇似媚。
林言抚了一下耳垂上的珍珠耳饰,对于对方挑衅的行为充耳不闻。
火光渐渐散去,两人再睁眼时,周围景象已经大变,他们还是站在红尘扎纸铺的门前。
“卧槽!”
谢依竹咒骂一声,只见他一睁眼旁边竟然站了一个纸人,灰色小帽,佝偻着身子,像是民国时期的打扮,漆黑的小眼正对上他的视线。
他后退两步,跑到林言身后。
林言见状笑道:“刚才对付纸人大军的时候,不是挺勇敢的吗?”
谢依竹无语,手中攥着那一沓薄了一半的符纸,说道:
“你说的,往死里贴!”
“哈哈哈……”
林言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想笑,也没憋着,立刻笑出了声。
谢依竹又往后撤了一步,却感觉脚后跟碰到了东西,转身低头看去,有些惊讶地说道:
“小师祖,你看。”
林言半蹲着,仔细看着地上这座缩小版的“红尘杂货铺”,手指一戳就是一个洞。
“又是纸糊的?”
还没等她收回手,“嗤”的一声。
一阵漏气似的声音传来,白烟从纸房子上升起,眨眼间就化为灰尘随风而散。
“这就是阵眼?”
谢依竹闻言有些不解地重复一遍:“阵眼?”
林言看他一眼,笑道:“老道士没教过你这些东西?”
谢依竹摇摇头:“老道士说我不用学这些,反正也用不着。”
林言用古怪的目光打量他,说道:
“再怎么说你也是南沽观的守观人,怎么也得了解一点儿皮毛,不然说出去丢人,等解决完这件事,回南沽观后我亲自教导你。”
谢依竹“呵呵”两声,那么大岁数还爱玩虫子,自己没说她丢人,她反倒说起自己来了?
“那你先讲讲阵眼吧?”
林言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作为一个现代人,没看过小说吗?阵眼就是阵法的根基、源头,只要破了阵眼,阵法就废了。”
谢依竹顺了顺气,告诉自己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此女嘴之毒,自己应该早就习惯了!
对,习惯了!
“那咱们现在要干什么?”
林言想了想:“去杨媛家里看看。”
两人被迷阵困住时,是她的出现让自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才破开了阵眼。
可是她的出现又太过蹊跷。
据林言了解,来此定做活纸人的客人并不少,却唯独杨媛失踪了,这太奇怪了,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呢?
谢依竹听了她的想法,也很认同。
他们顺着南浔给的地址,一路来到杨媛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晨光熹微,天边升起一抹鱼肚白。
杨媛家没在市里,而是处于一座小山村,绿树成荫,安静祥和。
“您好,请问杨媛家在哪里?”
谢依竹询问路旁坐着的老太太,老太太仰起头,瞅了他两眼后,指了一个方向:
“那边,倒数第二家就是了。”
待两人走远,那坐在路边石墩上的老太太缓缓站起身来,盯着两人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道:
“造孽啊……”
……
“砰砰砰”
林言敲了敲门,却许久都没有人前来开门。
“我记得杨媛还有一个妈妈,难道是没在家?”
谢依竹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时间这么早,不会还没醒吧?”
林言摇摇头:“先后失去了儿子和女儿,换作你,你能睡得着吗?”
谢依竹没说话。
林言的敲门声吵醒了旁边院子的人,邻居探出一个头,打着哈欠问道:
“你们是干嘛的啊?”
两人对视一下,瞎编这一套信手拈来,林言笑得端正温和:
“我们是来调查杨媛失踪案的。”
邻居闻言,却是突然一乐,倚着门框笑道:“还调查个什么劲?杨媛那丫头就是忍受不住老娘的苛待,逃跑了而已。”
“苛待?”
邻居摆摆手,不愿再多说:“隔壁那老娘们不是好人,不疼儿不疼闺女,小儿子淹死在水缸里,第二日也能照常的出去打麻将,真不知道她心是怎么长的?”
邻居絮絮叨叨的回了院里,只留下两人在原地吹着冷风。
林言看向谢依竹说道:“看来南浔给我们的资料,不够完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