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失踪人出现
夜半，空旷的街道上白雾渐起，飘飘忽忽，似云似雾，悠远而寂静。
有一人挑灯而行，穿过白雾身形逐渐明朗，手下两点红色鬼火跳动着，状似黄泉来客。
他的步履很轻，在黑夜中没有一点声音，上身僵直，就连行走时，双腿也没有半分弯折，看上去有些怪异。
他在“红尘扎纸铺”门前停住，抬头看了那块牌匾一会儿，然后向前两步，抬起胳膊将两盏白皮灯笼挂在牌匾两侧。
下一刻，“呼”的一阵阴风吹过，两盏灯笼被吹得摇晃起来，里面的两簇“红火”却亮的更盛。
周围的白雾似乎被风吹淡了些，有朦胧的月光落下来。
那人放下手，正准备离开，他的身后却突然闪出两抹影子，越靠越近。
“唰！”
其中一个人影突然出手，白皙纤细的手掌直直的朝他的肩膀抓去。
挑灯人低着头，明显是注意到了身后人的动作，但他却没有躲开，死板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林言和谢依竹看到挑灯人挂上两盏白皮灯笼后，对视一眼，便决定先将这人擒住，打听一下消息。
“我来。”
林言动了动嘴，无声的说道。
谢依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摸了过去。
林言的手掌抓向挑灯人的肩膀，很轻易便按住了他，但下一刻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眉心一拧。
触手的感觉是凉薄的衣料，但在衣服下方，却是没有温度、薄硬的“肉体”。
林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转头看向谢依竹，刚想开口提醒他注意安全，却见被自己按住肩膀的人突然转头180度，冲她微微一笑。
纵使她历经无数，但这一笑还是让她心底升起一抹不安。
像是被某种毒蛇紧紧盯着，吐着信子，令人脊背发寒。
“你……”
林言刚开口吐出一个字，手下却突然一轻，挑灯人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下去！
如同被人一巴掌拍扁一般，皱皱巴巴地折叠起来，只有那一双阴翳的眼睛还盯在自己身上。
“怎么回事？！”
谢依竹惊疑不定的开口，事到如今他也看出来两人面前的并不是人。
林言没有回答，眯着眼睛看着挑灯人的身躯进一步崩坏。
阴风中似乎裹挟着刀子，将他的身躯片片撕裂，化为灰白的纸片，随风而散。
林言的长发在风中飞舞，身上的黑色长衫衬得她像是来自阴间的使者，透着冷漠。
“纸人吗？”
她抓住空中的一张纸片，用指尖捻了两下又松手，纸片化为湮粉消散。
谢依竹在她身边，垂眸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面有一片碎叶，手指动了两下，开口道：
“头发上有东西。”
林言胡乱摸了两下，抬眼看向牌匾两侧的鬼灯笼，轻笑一下：
“照山海？有点意思。”
谢依竹也看过去，白皮灯笼上浮现两张狰狞的鬼脸，扭曲着、似在咆哮，他压了压嘴角：
“照什么山海，招魂灯吧这是？”
此言一出，“照山海”陡然跳了一下，惊的他后退一步，躲到林言身后。
没等林言对他的行为做出评价，面前店铺的大门忽然敞开。
两扇木门缓缓向里打开，粗粝的摩擦声透着陈旧的意味。
一股木制夹杂着香灰的气息扑面而来，不难闻，但有点儿上头。
林言与谢依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跨了进去。
空间比较宽敞，但只有书案上的一盏油灯照明，油灯有些怪异，火苗似静止一般，丝毫不动。
昏暗的灯光下，一圈各色各异的纸人紧靠在墙壁上，面朝中央，火光映照在它们的脸上，显出几分诡异。
谢依竹搓了搓手臂，一身鸡皮疙瘩，小声道：
“我怎么感觉这些纸人在看我们？”
林言好笑的瞅他一眼：“老拐子不是说了这家店主会做活纸人吗？可能他们真的在看你呢？”
谢依竹嘴巴一瘪：“操，他说是一码事，看见又是一码事。”
举个例子，你听鬼故事，和你真的遇见鬼能混为一谈吗？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林言拍拍他的肩膀，自顾自的在店铺里转悠，周围只有纸人，没有人类。
而且每个纸人都未画上眼睛。
“有人吗？”
她提高了声音喊道，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回应。
“卡啦”
墙角传来一丝动静，林言转身看过去，却只见一片黑暗，没有任何异动。
她皱了皱眉，慢慢地靠近。
走近了发现，墙角坐着一个纸人，看上去是个男孩，七八岁左右，俏生生的，模样可爱。
纸人扎的很好，惟妙惟肖，如果不仔细观察，一眼看去它就是一位活生生的小孩！
精巧的五官，红润的嘴唇，头发、四肢很真实，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当下时兴的最新款。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男孩的眼睛很空洞，没有瞳孔。
无神的双目让人一眼看去，顿生麻木之感，脊背发冷，摇摇欲坠。
古人有云：扎纸不点瞳，开眼生异端！
给纸人画眼睛，相当于“点灵”，这样的纸人容易吸引邪祟入体，发生作乱。
“手艺真好。”
林言赞叹了一声，然后抬手摸了一下纸人男孩的眼睛。
她基本什么都会，唯独动手能力这方面欠缺，以前给人扎个陪葬的牛马纸人，结果最后做成了两只大兔子，没把师父笑背过气去。
自那以后，她对扎纸这行，可谓是敬而远之。
她的指尖刚拂过纸人的眼角，他的眼球忽然转了一下。
“啪！”
突然的一声闷响吓了谢依竹一跳，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林言：
“怎，怎么了？”
只见林言站起身，轻咳一声：
“没事儿，腿麻了扶了一下墙。”
谢依竹狐疑地瞅她一眼，然后招手让她过去：“这里有个账簿，过来看看？”
林言“嗯”了一声，走过去。
在她身后，那墙角的纸人脑袋凹陷了一半，眼睛凸起，视线正随着林言的动作移动。
蓦地，它咧嘴一笑。
“杨媛，活纸人一单，生辰xx年xx月……”
林言看着账簿的最后一行，小声念着，她看向谢依竹：
“南浔说那个失踪的女高中生，是不是就叫这个名字？”
谢依竹点点头：“看来她的失踪和这家店撇不开关系。”
林言不置可否，有顺带着往前翻了两页，眸光一顿，说道：
“你看，这账簿上的字，前后不是一个人写的。”
谢依竹凑过去，研究的一会儿，认同的点点头：“确实不是一个人，那位店主难道雇新店员了？”
没等林言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笃笃笃”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回头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连林言都不由得有些吃惊。
进门的是个女孩，短发齐耳，面容清秀，此时表情急迫地环顾四周。
这个女孩，正是失踪了许久的杨媛！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林言偏头时，正巧对上谢依竹吃惊的目光，两人均在心中一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是？”
杨媛看着两人疑惑发问。
谢依竹反应很快，先一步挂上笑容说道：“我们是来求活纸人的。”
杨媛愣了一下，看向两人的目光有些古怪：
“今天不是开店的时间，你们来了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