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古代番外六
他假装要把许莺莺从背上甩下去, 把人吓得搂着他脖子惊叫。
许莺莺也就惊了那么一下，就知道秦西是吓唬她的，死死缠着他道：“就不下去, 就要你背着。”
“真不下？”秦西问。
许莺莺摇头，“不下。”
秦西又把她往上颠了一下，忽地快速地原地转了一圈, 许莺莺搂着他脖子大笑道：“吓我也不下去。”
他俩闹了一会儿, 许莺莺笑得嗓子都快哑了，秦西才停了, 道：“你怎么跟个鼻涕虫一样，怎么甩都甩不下来？”
许莺莺嘻嘻哈哈地笑着，往他宽厚的背上一趴道：“就是要让你永远都甩不掉我。”
“那我没法了。”秦西叹气, “谁让我倒霉呢，被这么刁蛮的一个大小姐看上了。”
许莺莺在他背上趴着，小腿在他臂弯一翘一翘的，不管他说什么都在笑，走了一会儿又碰到一颗野果子树, 许莺莺还是不肯下来, 让秦西驮着她摘起了果子。
摘了几个用衣袖裹着, 催着秦西继续往回走。
她揣着果子，身子随着秦西的步子一摇一晃，也可能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静了下来。
到了山脚下, 谢夫人已经回来了，虽然知道莺莺是在山中长大的，但还是不放心让她随意进山，不知道具体位置也不敢贸然进去找, 就在家门口等着。
见秦西背着人回来了，她忙上前，着急道：“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秦西偏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背上的人呼吸清浅，眼睫弯弯地垂着，笑道：“没事，是走累了睡着了。”
“哦。”谢夫人声音小了些，把门打开了领着他进去。
过门槛的时候微微一颠，许莺莺袖中裹着的果子就滚落了下来，很快被谢夫人捡了起来。
房间内已经打扫得一层不染了，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新换的，干干净净，秦西把人小心地放到了床上，坐在床边捏了下她的脸，亲昵道：“小懒猪。”
许莺莺一觉睡到黄昏时刻，睁开双眼时有片刻迷茫，看着眼前的景象有种被时光抛弃了的错觉。
拍了拍脸，发现身上衣裳已经被换过了，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隐约听到门外阿黄扑腾的声音。
脑袋清醒了一些，朝外面喊了声：“秦大哥？”
耳边明明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和阿黄的动静，却感觉周遭寂静得吓人。
她有些忐忑，好在房门很快被推开了，秦西探身进来道：“都醒了还不起来？等着我来伺候呢？”
许莺莺扑哧笑出来了，坐到床边穿好了鞋子朝他扑去。
秦西接住了她，“睡醒了就要抱啊，怎么越来越粘人了？”
“就抱一下。”许莺莺果真只抱了一下就松开了，跟着他往外面走去，边走边问道，“你刚才去哪了啊？”
秦西见她还有点迷糊，把她转了回来，双掌捧着她两颊揉了几下让她清醒了一点，道：“就在门口呢，侍卫捉了个小毛孩。”
他给许莺莺解释道：“就是借住在咱们家柴房里的那个，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侍卫已经去查了，确实是前些时候从外乡流浪来的，实在无处可去，就窝这里了，水缸里的黄鳝也是他的储备粮。”
“才五六岁啊？”许莺莺感慨。“他人在哪呢？”
“脏兮兮的，娘让人带他去洗漱了，等会儿给你见见。”秦西带着她出了院门，丫鬟听到动静已经打好了水端了过来，秦西接过，让丫鬟去忙别的了。
许莺莺擦过了脸才真正的打起精神来，带着秦西进了小柴房，拎了把小铁铲和镰刀出来了，道：“咱们先去给阿翁阿婆坟前除下草。”
两座小坟包就在附近不远处，反正他俩现在也没事，带着东西就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坟前草已经被除过了，立着的小木牌也被人擦得很干净。
秦西明了，“是你爹娘吧，你睡着的时候他们问了我地方。”
“嗯。”许莺莺跪在了坟前，秦西也跪下了，跟着她看木牌上歪歪扭扭的字迹。
“我刻的，那时候认的字不多，还错了好几个。”许莺莺吐舌头。
木牌这几年遭受着风吹雨打，上面的字迹早就模糊不清了，也看不出对错。
秦西没能辨认出来，手在木牌上抚摸着道：“现在认的多了，明天咱们重新刻一个，往后每年都来拜祭，一定不会再写错了。”
许莺莺笑了下，拉着秦西往后挪了一点距离，然后叩拜了下去。
秦西跟着她，三叩首之后，许莺莺又往前蹭，嘀嘀咕咕说起了近几年的际遇。
从她初遇秦西说到几年的相处，从她最早的惊骇说到现在的安心，絮絮叨叨，说一会儿歇一会儿，说得零零散散、随心所欲。
秦西在一旁听着，好几次觉得她应该说完了，想要说话时，她又继续了起来。
坟前半个时辰，秦西一句话都没能说得出口。
等他有机会说话时，还是许莺莺说累了，扭头去看他，“秦大哥，我渴了。”
“渴了就回去喝水啊。”秦西先她一步起来，伸手去拉她，她“哎哎”直叫，“腿麻了！”
“不要动，不要动我……”她脸皱着不让秦西碰，自己撑着地面一寸一寸地挪动，抓着自己脚踝慢慢移到了前面，小心翼翼地揉按了起来。
按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缓了过来，把手递给秦西，被他拉了起来。
临走时不忘让秦西把镰刀和铁铲带着，还指着铁铲给秦西看，“我当时就是用这个打的你。”
秦西无奈：“你可老实点别提那茬了，小心我揍你。”
“不能在坟前说这个。”许莺莺踮起脚去捂他嘴巴，“不能这么说笑，阿翁阿婆会当真。”
她转过身对着刚离开不远的小坟包认认真真道：“秦大哥他说笑的，他从来不打我，他对我最好了。”
秦西向来对她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再跟着她转回身道：“我不该这么吓她的，请阿翁阿婆别生气。”
一阵风掠过树梢带起哗啦啦的声响，又绵延向了远处。
许莺莺一拍手道：“好啦，他们说知道了，不怪你，只要你晚上不要让我给你捶腿太久就好了！”
秦西：“……你蒙我呢，这是他们说的吗？你自己瞎编的吧！”
许莺莺对着他憨笑。
走了几步，秦西又问：“上一次回来，李栖楠也是这么陪着你的？”
“没有啊，他哪有那个耐心。”许莺莺撇嘴，“他就是听说山里可以打猎，过来玩的，一到这边就带着人进山了，只留了侍卫和丫鬟给我。”
“那他说的……”秦西犹疑。
“故意骗你吃醋的。”许莺莺笑得很得意，“你果然是吃醋啦，是不是惦记了好久？”
秦西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怎么感觉自己一直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去京城是，帮她找爹娘是，要不是发现彼此的心意之后他选择悄悄离开，怕是要一直被她粘着，被她哄得不等她成年就成亲了。
“许莺莺……”秦西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可真不简单。”
许莺莺使劲点头，“对啊，我可聪明啦。”
“是是是，你聪明。”秦西认了，被牵着鼻子走，那也是他心甘情愿的。
许莺莺心情好得不得了，见了路边的野菜停了步子，拉着秦西挖了起来，才换的锦衣都沾上了泥土。
没过一会儿，谢夫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莺莺——快回来了，太阳下山要凉了。”
“哎！”许莺莺直起身子答了一声，扭头跟秦西道，“刚才我娘喊我，我还以为是阿婆呢。”
晚间山中确实凉了许多，秦西跟她一块儿起身，拍了拍两人衣裳道：“快回去吧。”
他两人捧着野菜回去了，谢夫人接了，催他们去洗了手，又让丫鬟从屋里拿了外衫给许莺莺披上。
谢必诚则是已经在屋里坐着了，跟一个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男孩看着瘦骨嶙峋的，晒得很黑，身上穿着的衣裳是丫鬟刚找来的，应该是侍卫的，大了很多，松垮着拖到了地上。
他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戒备，看着有些滑稽。
许莺莺看了他几眼，推了下谢必诚道：“爹你不要这么凶。”
谢必诚也是板着脸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第一次见到莺莺的时候也是凶巴巴的呢。
但是女儿说了得听着，他转了转面前的茶碗道：“我不凶，我都没说话呢。”
姑娘家就是比大男人好看又容易被信任，许莺莺问话时，那男孩神色稍缓，看了她一眼道：“你们也是私闯别人家，还把别人家弄得乱七八糟，比我还过分，没资格说我。”
“这本来就是我家。”
那小孩不信，往大门处守着的侍卫那看了一眼。
许莺莺想了下道：“这么偏僻的地方，要不是我家，我回来干嘛啊。”
“你是谁？从哪来的？”
男孩审视周围，眼眸闪烁，利落答道：“我姓周，从东边流浪过来的。无处可去，冒昧闯进了你家中，还请姑娘见谅。”
他站起身，行了个拱手礼，模样标准，大大方方，但是衣摆全堆积在了地上，显得有些拖拉。
他察觉到了，看了一眼，略微皱眉，但很快移开了视线。
许莺莺这几年见多识广，看他的动作觉得他像是大门户教养出来的，问道：“你家里人呢？”
男孩皱眉，撇过脸毫无感情道：“都死了。”
“你从东边哪里来的？”许莺莺又问。
他答道：“不知道，我还小，记不住地名。”
反正不管怎么问，要么说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要么推脱自己还小，不清楚，仅问出的一个姓氏还不一定是真的。
男孩等她问完，道：“我在你家借住了半个月，我没钱，给你挑水担柴算做报酬行吗？”
他们一行人根本不缺干活的，哪里用得着一个小孩做这些，许莺莺拒绝后，小少年忽地跪下朝她一拜道：“多谢姑娘，我现在没什么可报答你的，等我以后……喂！你干嘛！”
他正一本正经地道谢，忽然被人提了起来，一着急，小孩子心性暴漏了出来。
秦西把他拎回了板凳上道：“别装老成说什么报恩了，住个柴房算得了什么恩情。”
许莺莺偷偷笑了起来，谢必诚就比她明显多了，笑得小少年羞耻脸红，重重地呼吸着说不出话。
许莺莺见他不好意思了，解围道：“我们住几天就走了，你要是真的没地方去就在这里住着吧，只要不把房子弄坏了，没关系的，不用住柴房。”
少年面露犹豫，没说好与不好。
小房子共两间屋子一间堂屋，午后侍卫们已经把柴房修整了一遍，挤一挤还能住得下。
晚上秦西第一次住进了许莺莺从小住到大的闺房里，觉得有点稀奇，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什么都觉得有意思，甚至把许莺莺刚学认字时写的大字都翻了出来。
许莺莺跟他抢着不让看，怕给撕烂了，秦西没敢真的抢，把大字还给了她，往床上一躺道：“过来给你夫君锤锤腿。”
许莺莺把东西都收好了，慢吞吞爬进床里边，真的给秦西锤了起来，还锤得挺舒服。
“阿婆腿不好，我经常给她锤的，当然会啦。”许莺莺边锤着边跟他解释。
秦西让她锤了会儿，开始弓着腿用膝盖推她，许莺莺被推得摇来摇去，拍着他膝盖道：“还要不要锤啦？”
“锤啊。”秦西说完被她抱住了膝盖，许莺莺装凶道：“不准动啦！”
秦西没听她的，还在晃，许莺莺制不住他，干脆松了手往他胸膛上趴去，点着他胸口道：“是你不让我好好锤的，可不是我不守信。”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尽量多更，快点把番外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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