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41章
江代清一路沉默，站在大学前门的一棵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树后面，静静望着远处相拥的两人。
在当下，在目前，虞星的服软和难过对于渺来说是有用的。
但他的没用。
江代清像在自嘲，背过身，拿出一根香烟叼在口中，熟练用打火机点燃。
他像在和自己说，也像隔空也和高中那个抛下于渺自己逃走了的江代清说，“不是你自作自受，自己选择的吗。”
现在于渺身边，虞星的那个位置，本该是属于他的。
但在几年之前，是他自己懦弱胆小，为了早点凑齐爷爷的手术费，想也不想便在爷爷和于渺之间也选择了前者，拿了奖学金跑来了长野躲避现实不是吗。
江代清抽着烟，长呼出一口气，哈哈笑起来。
“混蛋。”他扬起眉尖自哂，弹了弹烟灰，深深吸一口尼古丁，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江代清，你真是个混蛋啊。”
几年前的大好时光不去追，现在倒想着追，想着死缠烂打一直陪在于渺身边了。
错过了从前的那个可以互相救赎的机会。
之后会失去一切，也都是理所应当的。
江代清弯唇，眼神却是不服输，扔了指间夹的香烟，一脚将香烟踩在脚底下，大步离开这里。
中秋之际，虞星准备了很多月饼。
晚上，于渺刚从图书馆回来，结束一天的所有课程，便看见了在路灯下站着，等着她的虞星。
虞星的卫衣是白色的，裤子是最常见的黑色休闲裤，搭配一双白色球鞋，脸上包着黑色的口罩，一只手插在裤兜，另只手漫不经心摆弄着手机。
于渺小跑过去，从包里拿出自己这几天抽空去外面，亲手定做的鲜花月饼：“小星。”
于渺一口气跑过来，快速喘了两口气，把做工精美模样精致的鲜花月饼拿出来，“我定做了蛋黄、细沙、鲜肉，还有你最喜欢的巧克力馅料的月饼。”
于渺跟虞星招招手，亲昵凑到他跟前，扬起的微笑中盛着最殷切的期待，“我是不是很贴心？”
虞星的视线，从于渺过来的一瞬间就转移到了于渺身上。
于渺几乎挨靠在虞星身边，把月饼一骨碌塞进虞星口袋，脑袋凑在虞星身旁，好奇瞧他的手机屏幕：“你在看什么？”
虞星手指一僵，退回了桌面，没让于渺成功捕捉到他刚才看的东西。
于渺张大眼睛，仔仔细细打量虞星的手机壁纸，疑惑：“你什么时候换了这张手机壁纸？”
虞星的手机壁纸原本是于渺和他一起拍的大合照。
不该是，高一还是高二的时候，她和江代清在篮球场和大家的合照。
而且虞星的壁纸最奇怪的一点是，虞星用来做壁纸的部分，恰好放大了当时的她和江代清相视而笑的画面。
大合照中被有意放大了的江代清和于渺，江代清的手腕搭在于渺肩膀，敛眸望着跟前的人，眸中温柔仿若能溢出水。
“你……”于渺干巴巴张了张唇，缓缓收回就在嘴边的惊叹，几不可察慢慢后退，远离身边的男人。
她认错人了。
于渺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人，送错的那些鲜花月饼也都不要了，远离了男人两步后，拔腿就跑，将身后的人视作洪水猛兽。
江代清站在原地，收起手机，望着于渺急匆匆远去的背影，想起了于渺很久之前说过的——他有时候穿一身黑白的样子，和虞星看起来会很像。
那个时候被于渺这么说了的江代清，挺生气吃醋的。
过去这么多年，在刚才的瞬间，江代清反而庆幸自己和虞星有几分相似。
他的手伸进口袋，指尖卑劣摩挲于渺给他的鲜花月饼，将其视若珍宝。
于渺一口气跑了很久，两手撑在膝盖，弯下腰喘粗气。
虞星在前面的路口，边打着电话边左右逡巡。
于渺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在安静的夜晚道路上，吸引虞星的注意。
虞星发现于渺，小跑过来，伸手扶着她：“渺渺，怎么不接电话？我刚才去接你，图书管理员的师傅说你早就离开了？”
于渺确信刚被自己认错的人是江代清。
她听着虞星的话，喘着粗气摆了摆手，来不及解释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只想快点回宿舍好好睡一觉。
为什么江代清会进来他们的学校。
于渺皱着眉梢，无意挥开虞星的手，一个人走在前面，去往宿舍的路上，脑中充斥这个问题。
虞星还拎着一盒子月饼礼盒。
他抬目瞥着于渺心不在焉的样子，担忧她发生了什么。
越看着于渺离他越走越远，虞星越是惴惴不安，感觉马上要发生什么事情，他就要失去于渺了似。
虞星捂着胸口，往于渺来的那条路看了一眼。
末路的最尾端，一个虞星极其眼熟的男人戴着帽子，包着黑色的口罩，发现虞星看过来后，马上别开头转身，往来时的方向离开。
虞星和江代清自小一起长大，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很熟悉。
通过江代清的表现，虞星不难猜出，于渺和江代清已经见过面了。
虞星忽然很想抓狂，用力攥着月饼礼盒的袋子，恨不得将于渺现在就带走，带到一个江代清永远不可能知道的地方。
他一点也不希望他曾经日夜在担心的事情，有天变成真。
虞星紧紧合着牙关，望着江代清一直向前，最终拐过弯没影了的身影，不甘与愤怒交叠在心头，慢慢化为一个尖锐的问题。
为什么于渺知道他不喜欢她和江代清见面，却还是私下和江代清见面了。
嫉妒让虞星快要发疯。
虞星心中的问题不断被怨恨滋长。
最后，月饼礼盒被虞星扔进了垃圾桶。
虞星扯唇，嘲讽望着垃圾桶内静静躺着的月饼盒，仿若在隔空质问于渺，“渺渺，你果然还喜欢那个人吧。不然为什么要反复和那个人见面，反复在我面前提起那个人。”
虞星太阳穴突突，难受，烦躁，用力踹了一脚垃圾桶：“你就是在嫌弃我从小不如他是不是！”
于渺走到了宿舍楼下，快要进宿舍楼了，才想起后面应该还有个虞星。
于渺咬着下唇，回过头，却没看到人。
于渺今天难受，掏出手机给虞星发了条祝他中秋快乐的短信。
然后想着，回头再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聊一聊，今天先睡觉补补精力，就先上楼了。
于渺上楼后，虞星慢慢从无光的角落走出来，眼神恶狠狠瞪着于渺的那间宿舍房间的阳台。
“于渺，你还喜欢那个人对吧。”虞星本不愿这样，可是事实刺激到他，让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喃喃自语。
虞星痛苦攥紧拳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清秀的面庞变得扭曲：“于渺，你还喜欢那个人。”
虞星最后说着说着，扬天长笑。
“对啊。”虞星折身往回走，捂住自己的面庞，和自己对话，“你自己不也知道的吗，于渺和江代清高中的时候，就有目共睹有多粘对方。你当时就一直是个第三视角的小喽啰。小喽啰怎么可能取得女主角的欢心，你不过是一个供女主角暂时开心的小喽啰。
等男主角一回来了，小喽啰就会被女主角一脚踹开，心里再也没有小喽啰的地位。”
虞星边说边走，仿佛魔怔了。
于渺进了宿舍，简单洗漱之后，倒头就开始睡觉。
无意送了江代清本该给虞星的，精心准备的鲜花月饼的这件事，让于渺头疼的厉害，心脏也特别难受。
她埋头进柔软的被褥，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将繁琐的事情甩在脑后。
熟睡的于渺不知道的是，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临。
好戏即将上演。
蓝子舒和陈飞面对面坐在一家高档的咖啡厅。
陈飞咬着牙签，穿着蹩脚不合身的洗褪色的西服，翘起二郎腿，瘫坐在椅子中：“干嘛，大费周章约我出来就是为了江代清那小子？”
蓝子舒抿一口咖啡，伸手欣赏一眼自己新做的华丽美甲：“不然呢。我听说，代清不久前将之前欠你的钱，全部都还清了？”
陈飞冷呵，否认：“没有，怎么可能。江代清那小子这辈子都是欠我家的，那些钱不可能还得清。只要我姐那个植物人还躺在病床上，江代清就得多给我一天钱。”
蓝子舒的脸上挂着滴水不漏的笑，戴着紫色美瞳的眼睛狡黠：“所以也就是说，代清之前确实给你汇款了。”
蓝子舒微笑着，从包里抽出一张二十万的支票，推到陈飞跟前：“据我所知，你职高毕业后，就进了一家汽修工厂打工吧？告诉我江代清现在在哪里，等我找到他后，我会再给你二十万。”
“哟。”陈飞吹了声口哨，“果然有钱人只跟有钱人玩啊。”
陈飞轻佻拿起那张支票，虚伪咂舌：“不过江代清那小子事先就给了我五十万，不让我把他的地址告诉你。”
陈飞边笑边说，观察蓝子舒的表情，非常不客气地接下那张支票：“不过嘛，虽然江代清那小子早就料到你会通过我，打探到他的消息。那他估计也一早就知道，我可能会泄露有关他的消息。”
蓝子舒拧眉：“什么意思？”
陈飞嘻嘻哈哈笑，吊儿郎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单纯想赚钱。”
陈飞收下蓝子舒的支票，说：“江代清没告诉我太多他的消息，我能知道的有限。我只知道他在长野，他也一直在防备着之前这所城市里的所有人。包括你。”
蓝子舒懒得计较陈飞的没眼色，把纸笔递给陈飞：“写下来。”
陈飞写了长野中较为具体的一个地址，将纸推回给蓝子舒。
他摩挲那支价格不菲的钢笔，猥/琐一笑，“这笔就给我了吧，反正你应该也用不着。”
蓝子舒居高临下望着陈飞的乞丐样子，冷哼，捏着写有江代清线索的纸张起身走了。
陈飞坐在桌前，贪婪看着手中的支票和钢笔，恶劣地笑，“老子终于有钱了。”
陈飞瞥一眼身后远去的蓝子舒，转着那支钢笔，舌尖划过嘴唇上的死皮，“江代清现在好像挺有钱的，看来我得找机会多敲/诈他一笔。”
在心里打好算盘的陈飞，得了一笔钱，摸出手机来打电话，找胖虎他们喝酒聊天。
胖虎一毕业，就在背后纹了个大大的文身，头发烫成冲天的黄毛头。
几个痞子聚在一起喝酒，从陈飞口中听说了江代清的遭遇，提起要不他们也去长野混混。
“江代清突然变得这么有钱，指不定是因为长野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我们几个人一起过去，就算吃不到肉，也能喝点肉汤。”胖虎捏着酒杯，贱兮兮笑着说。
陈飞点头赞同，举起酒杯和几个人碰杯，下流翻出一张穿着白裙子的女生照片，“于渺。”
陈飞摸了摸下巴，舔舔舌头，记起江代清从前嚣张的样，没忘记还要报复江代清的这件事，“去长野，泡了她。”
陈飞对于江代清的报复计划的第一步，便踩在江代清的心头。
胖虎跟在陈飞屁股后面多年，一耳便听出陈飞浑话中的言外之意，“一起上了她。”
话音落下，几个人在油腻充满热气的烧烤小摊，笑得猥/琐。
于渺半夜突然醒来，感觉冷，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她起床倒了杯水，心里毛毛的。
中秋夜月亮圆，于渺端着水，走到天台看月亮，在天台的椅子坐了下来。
带在身边的手机开始震动，跳出许多消息。
都是一些陌生联系人发来的添加好友通知。
申请通过的对话框内，显示他们是虞星的好朋友，找于渺有一些事情。
于渺点了通过。
对话框跳出“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开始聊天吧。”
于渺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按出虚拟键盘来打字，猜测对面会不会很急，不然为什么这个时间还来找她。
【请问虞星……】
打字到一半，对面忽然一口气甩过来几张照片。
于渺没点进去，就那么看了看略缩图。
图中的残忍画面，就连光看预览图都觉得胃里泛起恶心。
大概是高中的时候。
图片中的江代清身上的重高校服，染满了鲜血，整个人被按进污水池，裸露出的肌肤青一块紫一块，脑袋鼻青脸肿。
年少时期的江代清被围在那条湿漉漉的小巷子，身边有许多大笑着站在一旁拍照录像的人。
于渺忍住恶心，仔细看了看那几张略缩图，认出那几个拍摄的人身上的职高校服。
她几乎是瞬间就记起了许多事，打字的手用力颤抖：【你们是当时找他麻烦的，那几个职高生？】
于渺看不得这种事，打了很多话想质问。
可想了想，江代清现在好像和她已经没关系了，又都把聊天框中的文字删掉。
于渺捂着脸庞，脑袋又疼痛起来，悲恸深入神经。
那个时候的汪若云说的没错，只要靠近了江代清，就算之后想努力遗忘他，往后的生活中，江代清的气息也会一直留在她的骨髓。
最后变成一种条件反射，本能反应。
在许多年后的此刻，于渺看着那些江代清遭受过的残忍经历，还是忍不住揪着一颗心为江代清共情，难受的想哭。
于渺几乎是咬着牙向对面扔出几个字：【你们到底想干嘛！】
陈飞几个人围在手机前，能想象的出软绵绵的于渺的生气样子，估计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陈飞恶劣低俗地说：【江代清和虞星这对好兄弟，都挺有钱，都挺喜欢你的吧。你跟他们商量一下，让你的两个前现任男朋友，一起搞点钱给我们花花？】
于渺真的很想骂，这帮小混混都是神经病吧！
还有，江代清不是她的前任。
于渺强迫自己忍住烦躁，拧着眉头细细看了一遍陈飞发过来的话。
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吹得于渺一阵心寒，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陈飞为什么连虞星和她在一起了这种事都知道？
他们几个人也来长野了？
于渺想起从前直面面对过陈飞几个人的画面，陈飞那几个人，完全的地痞流氓样，令人望而生畏。
于渺有种自己一直被他们盯着的不安。
她咬紧牙关，索性将手机关机，回身钻入宿舍，重新回到床上，用棉被将自己紧紧裹起来。
为什么。
怎么所有人都来长野了。
她就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根本一点没有摆脱那个肮脏的泥潭。
她这么些年的努力，好像都白费了。
虞星睡不着，中秋节还醒着，躺在床上愣愣看着天花板，脑中盘旋江代清和于渺的事情。
她的渺渺，一定又和江代清勾搭上了。
虞星咬牙切齿，拿出手机给于渺打电话。
打了好几遍，听筒中只传来一个机械的冰冷女声，显示于渺的手机关机了。
虞星冷哼，升起一个念头。
他找了很久，绕了很多人，才找到想要的那个号码。
虞星下床，到阳台打电话，声线坚定低沉：“蓝子舒，你还喜欢江代清的吧。他在长野，你过来追他，把他带走。”
半夜突然被一通电话吵醒了的蓝子舒，本来接起这个电话想骂人，却忽然听到对面人这么说。
蓝子舒一愣，清醒了：“什么意思，你知道代清在哪里？”
“嗯。”虞星的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我会帮你把江代清追到手，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追到江代清之后，把他带离长野，别让他再见于渺。”
“于渺。”蓝子舒喃喃自语这个名字，眼神变得锐利，“他又去见于渺了？！”
蓝子舒握紧拳头，斩钉截铁答应下来：“你放心，等你帮我追到江代清了，我死都不会让他再见于渺那个臭丫头。”
两人密谋了合作后，虞星挂了电话，站在栏杆边俯瞰这所学校。
晚风徐徐，裹挟凉意，他却只觉得燥热，脑中还有一个计划。
要不他找个机会，将于渺和他生米煮成熟饭。
反正于渺也无父无母，煮成熟饭后，会更好控制。
虞星手撑着脑袋，瞳孔的颜色很深，在这件事情上，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
他已经等了太久，过了太久患得患失的生活，他不想再这么拖延下去了。
大早上。
江代清心情挺好的，于渺前几天给他的月饼都快被他盘包浆了。
他今早起来蒸了一锅模样可爱的小面包，边哼着小曲边叫来沙发处睡眼惺忪的猫咪：“快来团子，吃饭了。”
江代清分了一只小面包给猫咪，自己端着剩下的包子去餐桌。
餐桌上摆了一台笔记本电脑，江代清吃了一大口小猪样子的小面包，那只小猪模样的小面包顿时只剩下一半“脸颊”。
江代清对于可爱这种东西没什么感知力，大口吃着甜面包，打开笔记本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对着键盘噼里啪啦敲敲敲。
他新开发的游戏软件马上就要上市了，他不希望有什么地方出错。
趁早上的时候写完一部分游戏代码，江代清时间很紧张，跑进衣服拆了供应商寄来的衣服，摆好姿势对着镜子拍拍拍。
开始做自己的兼职工作赚点外快——模特。
于渺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抱着书看，想把自己关入书籍的世界。
钟爱刷微博的室友尖叫起来，叫来另个室友一起看帅哥：“天呐！江代清也太帅了！真的好帅啊啊啊！游戏软件写的厉害，平时拍照也这么好看。简直了，他真是个天才啊！”
一旁的室友附和，跟着化为尖叫鸡：“啊啊啊！要是我能拥有江代清这种男朋友，被江代清喜欢，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于渺觉得这话刺耳，翻了个身继续看书。
于渺努力盯着书本上面的文字一个字一个字读过去，可那些字眼就是进不到脑子里。
“被江代清这种人喜欢，才是倒了三辈子大霉好吗。”平时宿舍里不怎么开口参与这些八卦的于渺，忍不住叨叨抱怨。
室友们相望无言，宿舍里一时安静。
“于渺，你别因为你交了个校草男朋友，就这么贬低别的学校的校草好吗！”最喜欢江代清，出了名是江代清忠实粉丝的女生不满，“江代清哪里差了！你就是嫉妒江代清！”
于渺被怼的回神，赶忙坐起身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反驳的那个室友快速收拾了东西，推门出去，不想和于渺待在同一个空间。
出去前，女生不忘呛一口于渺：“反正江代清一辈子也不会喜欢你这种没礼貌的女生。”
于渺感觉喉咙卡了根鱼刺，特别难受。
她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另个女生想撺掇，但感觉这气氛实在剑拔弩张不太对，对于渺干笑两声，也快速收拾东西离开了。
宿舍内再次恢复安静，只剩于渺一个人。
于渺呆愣愣捧着那本书，脑中冒出高中都时候，江代清被陈飞他们欺负后拍下的那些照片，在床上烦躁捶了玩偶一拳：“江代清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于渺觉得不过瘾，又捶了那玩偶一拳：“十六岁的时候是这样，现在二十几岁了还是这样！”
于渺将脸埋进被子里，哂笑：“江代清，你不是天才，你就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