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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师从不给自己拍照片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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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螺旋状的阶梯盘旋而下,漫长的台阶终于走到了尽头,一队人影继续默默前行,不需要向导指引,前方的目标早已在未来制定,也无意交谈低语,过往和境遇都只是路途中无用的累赘,穿过镌刻终结文字的拱门,总有她在耐心的等候,媚眼如丝笑靥如花,玫红的指甲在纸面上轻敲,等待着签下契约,灵魂必须遵守的命运,为每位员工订立的守则。

    员工守则第三条摄影师从不给自己拍照片(1)

    起身,觅影感到眩晕感一阵阵袭来,脚下的地板变得坑坑洼洼,不用人扶,也没有人扶,很快另一个女孩填补了自己离开的空位,六个人继续暂时中断的游戏,新来的没搞清节奏,很快犯错。喝酒喝酒。

    满屋的喧闹像沾湿的棉花,不够严实的堵住耳朵,乱糟糟的声音让觅影觉得窒息,想吐。

    草草扫视一周,没找着樱落,这个从来不懂保护自己的傻丫头肯定也喝多了,刚才好像听见她没头没脑的瞎嚷嚷,然后被一帮臭男人取笑。不该丢下她不管的,等会解决完自己问题就找她回家。

    东摇西晃终于找到卫生间,刚好有人出来,草草掠过一瞥,中等身材的小帅哥,整场party里好像也没见过他,礼貌的给自己拉开门,手腕湿漉漉的好像有点肿胀。

    厕所里气味还算凑合,洗手池边沿上搁着一只烟灰缸,里面搁着几根溺死的烟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手刚刚扶住马桶,酒精混合着半消化的食物就喷涌而出,胃酸烧得口腔鼻腔一阵阵灼痛。

    在口袋里摸索一阵以后,觅影才发觉自己没带纸巾,手上沾着黏糊糊的呕吐物,裤子应该也弄脏了,有人递来餐巾纸,觅影哼哼了一声当做谢意。

    对着镜子抹干净嘴上脸上的粘液,很大声的擤鼻涕,鼻腔里负隅顽抗的开心果残渣终于被喷出去了,耳朵嗡嗡作响,用凉水洗脸漱口,一离开凉水的稀释,上颚就火辣辣的疼。

    再次含住一口水,鼓着嘴巴在镜子里摆出可爱的非主流造型,冒充无辜的大眼睛,故作粉嫩的嘟嘟嘴,泛滥成灾的剪刀手,假扮可爱的仰视角、歪脖子。

    突然之间涌上的疲惫,外面的热闹喧哗清晰而混乱,像拥塞不堪的交通,陌生人之间的无聊寒暄,觥筹交错的酒场辞令,虚伪粉饰的笑脸,装腔作势的对白。

    闭上眼睛深呼吸,酥麻感顺着脊椎娴熟的爬上后脑,自己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为了两口酒跑这干嘛来。

    熟悉的场景在黑色的幕布前缓缓显现,伴奏的喧哗渐隐退场,太阳藏在在米黄色落地窗幔,模模糊糊能看见一团暧昧的光影,两个身体交缠着陷入柔软的沙发,消除了性别的隔阂,也就能轻易理解彼此的渴求,纤长的手指灵巧的捕捉住转瞬即逝的快感,在身体各处游走,开启各处敏感的神经,游离分散的欲望在持续不断的撩拨下,引导、聚集、酝酿、爆发。

    觅影睁开眼睛,那是男人给不了的快感。

    扒开眼皮,对着镜子仔细观察充血的左眼,丑陋排布的毛细血管因为呕吐而破裂,无法流向预定目标的血液在眼球表面蔓延开来。

    觅影的注意力从血红的眼球上转移到镜子里自己的身后,那个给自己开门递纸巾的年轻男人,一直没走。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在察觉到男人对视的眼神里的异样之后,觅影被酒精浸泡得醉醺醺的大脑,甚至都来不及做出防范的预警,被男人一把捂住嘴巴按在墙上。

    脑袋塞满了浆糊,脚踩在棉花上,根本使不出力气,手刨脚蹬挣扎了几下,男人的力气出奇的大,自己就像一只小雏鸡一样,无力反抗任由摆布。觅影尝到了自己口腔里有铁锈般的味道,牙床破了。

    竟然有点害怕,从体内涌出的本能恐惧,四肢主动放弃抵抗,不敢动弹,这男人不会是要……

    牙齿咬紧,被捂紧的嘴巴里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呜咽,我唐觅影怎么会被强奸!

    酒劲似乎已经醒了,不再做无章法的挣扎徒耗力气,猛然发力双脚蹬墙,手肘借助腿上反冲的力道,直愣愣的猛击男人的太阳穴,觅影颇为得意的搏击技巧。

    身体却被男人用蛮力硬生生按死在墙上,胸口重重撞到瓷砖,肺部一时窒息,脖子被铁钳似的手指捏住,恐吓似的加重手劲。

    这下真的有点怕了,觅影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身体居然很耻辱的有了反应,对未知结果的恐惧,对粗暴感的奇妙期待。

    觅影的思维被后脑传来的剧痛打断,脖子后脑被男人攥住向后用力掰,身体也被紧紧顶在墙上,觅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眼中颠倒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大半视野就被男人的手掌根遮住,他的掌心正抚着自己的额头。

    然后觅影就看见了一道炫目的白光。

    员工守则第三条摄影师从不给自己拍照片(2)

    下午的交通比预想的要顺畅许多,离约定的时间还早,空气已经开始变得焦躁,阳光明媚得有点过分,没有戴太阳镜,一向不经常见光的眼睛渐渐坚持不住,不用掏出镜子就知道额头上三条浅浅的皱纹又开始悄悄的爬上来。

    樱落就这么站在路边,用一张仅仅稍加修饰的面孔看着来往的行人,就像言情小说里常见的描述,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在想,也不知道应该想些什么。按理说应该是有点紧张,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见面,就像电影里面的情节,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在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对面坐下,他问樱落要什么,卡布奇诺,两杯卡布奇诺加糖,谢谢,女孩子常喝咖啡对皮肤不好……

    俗套的开场白,做作的文质彬彬,刻意的扬长避短,拐弯抹角着自报家门,各自把硬实力摆在桌面上,来一场直截了当的谈判,价码谈不拢则一拍两散谢谢再见,谈拢了互留号码回头联系。

    男人肯定会把事业搬出来骗人,事业、事业心、未来的事业发展,男人以事业为重,看不见摸不着的隐形筹码,伪装成低调的夸夸其谈。没有房子按揭,没有车子攒钱,没有钞票去挣,空手套白狼把女人骗上床。

    而女人的筹码是什么,家业、才干、姿色?

    家世优渥的不会走到这一步,想一步登天少奋斗二三十年的没种男人比比皆是。

    女人无知没头脑也许几天甚至几个月才会露馅,到时候可能早就完成了风格转换,用床上或厨下的什么本事栓牢男人,可女人的才华掩都掩不住,有才干的女人身上是有光芒的,就像五百瓦的灯泡,除非碰上个一千瓦的对家才能把你痛苦而折服的黯淡下去,否则靠近了热脸,贴上去烫手,要是哪个敢来个亲密接触,这段经历今生今世都会刻骨铭心,她们是骄傲而可怜的剩女,是宾馆大堂里的迎宾鲜花,是用来在公众目光里精心保养着衰败下去的,抱回家也养不活,男人心理生理积存的压力和液体总得有个释放的容器,不能一味的埋怨胸大脑小的女人为什么更抢手。

    至于长相,男人的低俗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下流来形容,从他们的目光里就能明白,什么聪慧、温柔、独立、坚强什么的特质,都是男人掩盖自己好色本质的托词。这些构造简单偷工减料的低等生物满脑子都只有繁殖后代的简单概念,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总是由上至下的,先看脸蛋靓不靓,圆脸的话有没有babyfat,瘦脸颧骨不要太突出,五官形状排布是否美观性感,嘴唇薄厚各有所爱,是否大小形状中意,腰臀腿型需要找个恰当的机会看个究竟,他们甚至挤不出时间去考察眼前的美色有多少理化加工修正的成分。

    现在没有谁还能有这样的温柔与耐心,在樱落睡醒之前,花很长时间细细端详自己确实不能算作非常美丽的脸,体贴而小心的用镜头捕捉住午后渐渐倾斜的光线,是怎样把斑驳陆离的光点,投影在樱落微微扇动的鼻翕上,然后拿去冲洗、放大,挂在正对床的墙上,连细小的粉刺都纤毫毕现。

    “照片拍得真好,像专业摄影师照的一样,应该你也给自己拍一张,我们并排挂着。”樱落记得自己是这样评价的。

    而星陨那时的回答到现在也让人捉摸不透。

    “摄影师从不给自己拍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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