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闭眼
星河流转,夜幕垂帘,万千凡尘中,枫棠的眼中从始而终只有恒姝,唯一且独一无二。
枫棠表明心意后,见她一言不发,像是不同意的模样,便也没抱太大期待。
不曾想恒姝却给他一个如此大的惊喜。
女人如涓涓泉水般悦耳的声音,随着凉风灌入耳中:“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我接受。”
空气安静了须臾。
阁楼下喧闹的杂音与热闹的动静像是被施了咒,全部凝滞。
枫棠脑中炸开一束烟花,瞬息过后是阵阵空白,完全失去了指挥能力,手脚没再有什么动作,他呆呆地愣在原地,大脑已经完完全全被恒姝这两句话占了个满贯。
他整个人如同泡在蜜罐中一般,四周像是冒着饴糖的甘甜气息,甜得发腻。但他自己浑然不觉,甚至还想要更多。
原本那颗波澜不惊的心,变得汹涌澎湃,像快要从身体中飞出一样,无法压制。
越是得到就越害怕失去,他害怕自己得到的快乐都是暂时的。
而后双手轻扶在恒姝肩上,弯下腰认真与她对视,眼神急切而激烈,像是要在她身上看出个洞一般。
“恒姝,你知晓你方才说的是什么吗?”他问。
恒姝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他那双急切的深眸,眼睫忍不住轻颤,语气又多了丝肯定:“我当然知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枫棠喜极而泣,眼眶通红,薄唇勾起,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可控制地颤抖起来:“话一出口,你便不能反悔了。”
“我已经收下你的信物,现在反悔,怕是也来不及了。”
更何况,她根本没想过反悔。
自她听到枫棠表明心意那句话开始,脚底便开始漫延着一种奇特的感觉,一涌而上,直到心头。
她现在才迟钝地明白,那种感觉好像是话本里说的,对喜爱之人的悸动,也叫作心动。
枫棠霸道地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脑袋,用尽全身力气抱紧她,像是要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坚硬明朗的下颚骨轻轻置于恒姝肩上,语气中夹杂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强悍:“你不能反悔!”
恒姝被他抱得很紧,感觉快要窒息的那一刻,他才放开她。
枫棠松开恒姝后,轻弯下腰直直地盯着恒姝艳丽的面容,女人脸上的飘忽不定与紧张被他一览无余。他向来是直接坦荡,想将自己对她的喜爱尽数讲给她。
忆起前几次表白的场景有些敷衍了事的感觉,他觉得很不正式,于是,他又重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恒姝,我想再认真地与你说一遍。”
“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跟着他的言语,恒姝也渐渐摆正自己的态度,抬头望着枫棠那双满含柔情的双眸,里面盛满了爱意。
只看了几眼,竟感觉有些醉人。
耳边回荡着他清冽的嗓音,比清泉击石还要好听:“我喜欢遇到危险时,站在我身前保护我的恒姝。亦喜欢闯下麻烦后,躲在我身后依靠我的恒姝。”
“遇到你之前,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便以为戏文中让人感动到哭的感情才是喜欢。”
“但突然有一天,你出现了,我才知晓,喜欢没有界说,亦没有规定。若是心爱之人,哪怕是那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让人喜欢的理由。”
“直到那日掉下悬崖,你帮我寻药,独留我一人在山洞中时,我才发觉自己已经离不开你了,脑袋中全是你看着我笑,对我温声细语,保护我的模样。那时我便想,若能与你无时无刻都腻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这一生便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了。”
……
枫棠说到“此生不会有遗憾”的那一刻,恒姝幡然醒悟。
原来他早就无声无息地喜欢上自己,而且他对自己的喜爱,比自己对他的心动,多得多。
枫棠一手搭上她的肩将她揽入怀中,声音极软地商量道:“以后不管你是寻魔神亦或是做别的事,都带我一起好不好?”
话说到最后声音越低,如同一个讨糖吃的孩童一般,惹人怜爱。
他如此模样,恒姝根本不忍心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半晌后,她低低应了声:“好。”
枫棠揽住她的手在她的肩上一动一动,偷奸耍滑的小性子被恒姝看破后,她像是回应般,主动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纤细玉指在他的后背轻抚,一下下的,温柔至极。
阁楼高高架起,两道人影相互纠缠,彼此的衣衫在微风的催动下翩翩起舞。
皎洁月光下这对形影相依的璧人,恍如古老神话中的牛郎织女。
二人不知抱了多久,只见一大片明黄色灯盏从下面慢慢升起,随着柔风飘飘摇摇,浮现在他们眼前,恒姝直起身子朝那盏灯看过去,枫棠才依依不舍地将她松开。
“好美的孔明灯。”恒姝眼神随着灯盏缓缓移动,眉眼沾上几分喜悦,只见一盏带了字的孔明灯飘到阁楼前。
她定睛一看,将上面小字轻念出声:“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如字所言,想变成一阵风,踏过千山万水,越过山川海洋,最后投入君的怀抱。
无论在哪都能投入君的怀抱,这句话浪漫至极,让人感动。
恒姝红唇微勾,有些感叹:“不知是何人许下的这等愿望。”
枫棠将她的反应全部看在眼中,忽然问她:“你有什么愿望么?”
“我?”恒姝仔细想了下,“好像没什么愿望。”
从前见到那些被上仙宠着的孩童,她也想着自己能有父母便好了。
如今得偿所愿,似乎是没什么愿望了。
枫棠默默看着她,听她所言有些不解,“人生在世怎会没有所愿之事呢?”
不曾想这句话却将恒姝的兴致挑起,她故意把话题引到他身上,“那你呢?你有何愿?”
“我想……”枫棠被她哄骗差点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还好他及时刹住,而后傲娇地说:“愿望不能随意说出口,否则就不灵验了。”
见枫棠神神秘秘的态度,恒姝瞥到空中浮动的孔明灯,出声建议道:“既然你有愿,那我们也去买盏孔明灯,向天祈愿罢。”
枫棠拒绝道:“不必了。”小姑娘家家喜欢的东西,他一个大男人才没什么兴趣呢。
本以为带恒姝来,她会与凡间女子一样,谁知她倒像个无欲无求的人,居然没有愿望。
“不是你说很灵验么?”
“去试试吧。”恒姝劝道。
枫棠无动于衷,恒姝搡了下他的胳膊,有几分撒娇的成分催道:“去嘛,我知道我要许什么愿了,我们一起许愿!”
耐不住恒姝软磨硬泡,枫棠还是依着她下去买了盏灯。
他们二人未曾变幻过容貌,两道如雪的白衣身影出现在街头,才子佳人容颜绝色,一出场便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他们忽略众人的打量,自顾自地走到售卖孔明灯的摊位,买了一盏。
不一会儿,热闹的护城河边又多了对神仙眷侣,正是恒姝与枫棠。
他们未曾在灯上写下什么,便带着它来到河边。
明晃晃的孔明灯将恒姝的面容照亮,眉眼似水杏漂亮,鲜红唇瓣在孔明灯的照耀下更显娇艳。
枫棠正看着她出神,下一秒,那双灵动的眼睛紧紧闭上。只见她双手合在一起,嘴角动了动,小声呢喃道:“希望可以……与枫棠一直在一起。”还有,尽快找到魔神。
听到恒姝所许的愿望,枫棠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但他忽然想起什么,笑容凝固在脸上,迷信道:“不是说,说出来便不灵了,你为何还要说出来。”
恒姝摇头,不赞同道:“不会的,还是说出来更好。”
凡人的愿望既是寄在灯上,那便是给天上的神仙看的,若是不说出来,天上那群居家不出的懒惰神仙怎么能听得见?
枫棠还是那副呆滞模样,明显对恒姝所说的话不是很相信。
见状,恒姝嫣然一笑,偏头看着他调侃道:“见你一副很想知道的模样,我怕不说出来让你知道,你夜里回去会睡不着。”
关于调侃枫棠这件事,不管几次都是那么让人愉悦。不知想到什么,恒姝忽然不顾及什么失态与否,大笑起来。
见她笑得如此开心,枫棠才反应过来她在逗自己,话里透着嗔怪:“你就会取笑我。”
“不是取笑。”
恒姝对着他一直摆手摇头,嘴上的笑意却收不住。
上一刻还在放肆大笑,下一刻便被枫棠抓住。恒姝笑声戛然而止,手腕被他紧紧抓着。
他用了些力气将她往身前拉近了些距离。
恒姝不知道他为何忽然这样,语气不争气地颤抖起来:“怎、怎么了?”
枫棠薄唇闭着没有回答,另一只手缓缓抬到恒姝脸前,将她面上被风吹乱的发丝挽至耳后,他盯着她看了几秒。
做完这一切,又轻轻松开禁锢着她手腕的手。
微凉的手指碰到恒姝温热的耳骨,恒姝心中又泛起方才那股奇特的感觉,心痒痒的,像小猫挠人似得。
只听他忽然出声道:“你笑得太欢,发丝都乱了……”
听完这句话的恒姝如同被下了封印一般,完全没有方才的疯劲儿,面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故作清冷地站在旁边,仿佛方才大笑的人不是她。
正值盛夏,护城河边围着一圈绿树,二人沉默无言时,蝉鸣声愈来愈清晰。
凉风吹过恒姝的衣袖,手腕上微凉的异样感让她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收了他的信物还未曾仔细观察过。
她慢慢抬起手,朝手腕上的玉镯看去。
碧绿的玉镯中间断开,像个半圆月。断开处被一缕金链连接,金链上缀着两个极其可爱的小饰。
一个莲蓬,一个莲花。
恒姝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个小饰,注意力全转移到玉镯上,她抬眸看着枫棠问:“你这镯子可有名字?”
“有。”
枫棠缓缓道出三个字:“两世欢。”
两世欢。恒姝脑中念了一遍,又问道:“为何叫这个名字?”
“它们同根同蒂,莲蓬的出世皆因莲花凋零,又是莲的两种时期的不同模样,仿佛如人生投胎转世的两世,故名两世欢。”
话毕,恒姝点了点头,“居然有如此深意。”
枫棠一眼瞥见恒姝耳上的痣,便忆起恒姝在秘境时,寒疾发作的隐忍模样,他转头正视着她,忽然提及寒疾之事,“快到子时了,今夜去淙灵泉么?”
恒姝没接话。
忽然叫了他一声:“枫棠。”
“其实,寒疾一事也是我胡乱编造的。”
听到这话后,枫棠眼眸微微的暗淡了几分,这一细小的变化还是被恒姝看出了。
但事出有因,她不得不撒谎。
恒姝想起下凡时碧霞元君嘱咐自己不能暴露织梦仙身份,柔声解释道:“有些事情我还不能告诉你,但是我想说的是,每夜子时一刻,确实是我仙灵最虚弱之时,所以我需要用淙灵泉疗伤。”
枫棠不再看恒姝,痴痴地望着眼前的河面,语气平淡道:“不告诉我也没关系的。”
反正她是仙子,胡编乱造皆是为了完成大事,至于寒疾,只不过是她为了隐瞒自己,又多撒谎一次罢了。
思及此,枫棠眼瞳渐深,像是赌气:“其实,仙子能用到它,也算是它身为凡物的一大荣幸。”
说罢,他还往远处走了一步,故意与恒姝拉开距离。
仙子?他竟然开始称呼自己为仙子?
恒姝以为枫棠知道自己是仙子一事,便不会再追究她撒谎之事,谁知他还是生气了。
恒姝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但这次确实错在自己,自己哄哄他也是应该的。
她回想起自己在天界惹星榆生气时,都会亲亲抱抱她,再给她渡一些灵力,她才消气,不知道人间是用什么法子哄人的。
下一秒她忽然灵光一闪,开了窍似得。
既然哄星榆都奏效,那用同样的方法哄枫棠,应该也会起一些作用吧?
她迈着碎步跑到枫棠那边,不等他说话便一头栽进他怀里。
凉风夹杂着女人身上淡淡的清香,朝枫棠扑面而来。
枫棠有些受宠若惊,垂下头看着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一下子不知作何反应。
便听到女人话中带着浓浓的讨好:“对不起,枫棠。之前都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都不会再骗你了。”
由于身高有些差距,女人踮脚才能够到枫棠的肩。口中呼出的薄气尽数喷洒在枫棠的脖颈上,惹得枫棠打了个轻颤。
而后又听到她细细的嗓音:“所以,你这次可以原谅我么?”
枫棠知道,恒姝能做到这样便是她最大的极限了,他应该帮她找台阶下。
他也很容易知足,伸手回抱了她,柔声回应着:“我原谅你了。”
见枫棠松了口,恒姝像是完成任务一样,抽身而出,拍了拍手道:“那既然你都原谅我了,那我们快回去吧。”
她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已经移到头顶处,马上要到子时了。
恒姝向远处走了几步,见枫棠愣着不走,恒姝才想起自己貌似漏了一步。
她又折返回去,停在枫棠面前。
许是怕摔倒,恒姝细指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踮了下脚尖,随之而来的就是‘吧唧’一声,软糯的红唇一下亲到了枫棠的脸颊上。
寂静的夜中,忽然响起这样暧昧旖旎的声音。
枫棠双眸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恒姝,又硬生生地呆在了原地。
恒姝丝毫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行为容易惹得男人误会,她转过身走了几步,没听到男人跟上来的脚步,她转过身来催促道:“别愣着了,快些走吧。”
枫棠一下子抓住她的胳膊,她刚踏出一只脚便被拦在原地。
恒姝疑惑地转头,“怎么……”
话还未说完,柔软的红唇便被男人略带凉意的薄唇覆盖,突如其来的脸庞放大在眼前,恒姝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拖入困境,身陷其中,瞳孔震惊睁得很大。
枫棠感受到她炙热的眸光,恋恋不舍地抽身而出,目光死死将她锁住,让她完完全全映在自己眼中的流光里。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闭眼。”随后又贴了上去。
恒姝脑中回荡着枫棠沙哑的嗓音,直到他再次投身而入,她才后知后觉地阖目。
紧接着就感觉到口中多出一条温热的舌,夹杂着猛烈攻势朝她袭来,让她无法抗拒,口中的气息被尽数夺走。
冰凉的双手托住恒姝那张巴掌大的脸,面上的凉意与口中的温热形成鲜明对比,让恒姝漫游在水火之中,上不去下不来。
二人气息交叉缠绕,不分彼此。
恒姝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周身温度渐渐升高,暗昧又旖旎,浮浮沉沉摇摆不定,像是为她织了一场模糊不清的梦境,让她沉醉其中,不愿离开。
圆月之下,寄托着二人心愿的那盏灯继续升高。
灯芯将漆黑的夜空点亮,最终与天上的繁星一般,归于万里长空。
……
恒姝二人自那晚定情以后便很少见面了。原因是凌曜山庄三年一度的招新大会即将开办,山庄大大小小的事均由枫棠负责。
他每日早出晚归,有时候还直接不归家,便也没有与恒姝独处的机会了。
二人一直没顾得上碰面,再次碰面是在一个清晨。
天还未亮,恒姝刚睁开眼,便听到那阵熟悉的敲钟声,‘咚咚咚咚’一遍又一遍。
她知晓这是有人来向山庄求助的信号,按理说与她无关。但她又觉得几日不见枫棠那位大忙人,颇有些想念,便起身下榻收拾了一番,朝山庄前院赶去。
恒姝到时,时鸣等弟子已经赶到那里,唯独不见枫棠。
“清淼姑娘!”时鸣唤她一声。
由于怕麻烦,恒姝还未跟众人解释自己的名字。
起初她没反应过来时鸣是在叫自己,顿了片刻后才问他:“我听见了敲钟声?是发生何事了么?”
时鸣盯着那边站着的男人看了半晌,而后转过头跟恒姝解释道:“山下来了一个人,我看他眼熟,貌似是良旋城城主府中的大管家。”
时鸣话刚说完,这边的男人直接跪倒在枫辰面前,拍了下大腿,大声哭喊道:“掌门,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城主府啊!”
枫辰看男人害怕的模样,安慰道:“你先别着急,慢慢讲与我们听,我们才知晓如何帮你。”
男人猛地点头,才道:“前几日,不对,是从百花节那天夜里开始,城主院中的下人们便开始一个个失踪。等我们找到时,他们皆是躺在暗处角落里昏迷不醒,全身冰冷得跟死人似得,起初我们还以为快不行了,探了鼻息才知道他们还有呼吸,但是他们个个嘴唇发白,一动不动,像是被什么妖物吸干精气一样。”
“吸干精气?”
“这年头竟还有妖物靠食人精气而活?”
“确实不多见。”
几个弟子闻言纷纷面露疑惑,三言两语便讨论起来。
薄雾蒙蒙,天色渐亮。远处走来一天蓝色身影,高挑秀雅,浑身带着一股凉薄的脱离凡尘之气。
恒姝一眼便认出那是多日不曾与她打过照面的枫棠。
时鸣也看到他,先喊道:“大师兄来了!”
枫棠在众人的打量下不紧不慢地走来,路过恒姝后,目光还在她身上流连忘返,舍不得移开眼。
恒姝一见到他,便想起那晚的护城河边,二人相拥的模样,脸颊上渐渐泛起一丝红晕,涩意油然而生。
时鸣看着二人有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鬼祟模样,心中不免怀疑他们是不是背着大家偷偷做了什么。
众人商量过后,决定待天一亮便下山查探事情的真相。
拜别了掌门与弟子,恒姝与枫棠二人相伴走回小院。
多日未曾好好聊聊天,二人竟不知以什么话题开场,一直沉默无言地走到院门口。
枫棠才想起一个很勉强的话题,关心似得问她:“近几日你睡得可好?”
恒姝点头,“还不错。”
“等过些天我得了空,再带你去城中游玩。”枫棠也想摆脱自己身上担着的责任,但是现实不允许他那样做。
只是委屈了恒姝。
不过他转念一想,过几日便可将那个东西赠予恒姝,这几日倒也不算白费力气。
恒姝应声道:“好啊。”
“不过,眼下还是要先解决城中这件诡异之事。”
枫棠想起方才众人讨论的那件事,想问问恒姝的看法,便道:“你觉得是妖物所为么?”
“先去探查一番再下定论吧。”
恒姝也不太清楚,现在是否还有靠吸食人精气修炼的妖物,自从魔神被封印后,妖物与灵物便都是以吸收天地精华而活,吸人精气确实不多见。
她默默说了一句:“也不一定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