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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义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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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前厅,恒姝被安排在大厅坐着等候。那二人像是商量机密一般,专门拐到大厅角落里谈话,生怕被恒姝听见。

    枫棠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才问道:“父亲,您觉得这姑娘所言可信么?”

    二人朝恒姝的方向观望,女子身着一袭淡紫色烟罗衫,如墨的发丝被一根青色丝带系住,长发垂腰,这身装扮朴素但不失优雅。

    面上未施粉黛但眉目秀美有神,一双圆眼波光流转,似明月般澄澈,颇有大家闺秀风范。

    看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没有内力应该不会掀起什么风浪。至于她说的话是否属实,现在还不能妄下定论。

    思及此枫辰点了点头,“可以先留下,但要派人观察几天。如若发现她有任何危害本门的举动,立马关押。”

    他虽对众人都好,但也不是什么奸邪之辈都能承他的好。若真是因为寒疾迫不得已才来山庄泡温泉的弱女子就罢了。

    倘若后期发现她作恶,他也绝不会放过。

    恒姝是由枫棠领回,经过二人一番商议,她暂住在枫棠院中。

    夜色愈来愈深,寂静的别院只有零零散散的落叶声,皎皎明月在高处为他们引路。

    枫棠带着恒姝绕过院中的曲转回廊,走到东南角一处名为杜梨苑的别院。

    院子不大但院中景致却别有一番风味,中间筑着一座假石山和一座短桥,桥下含着一汪泉水,涓涓细流不停击打着河底石块,稀稀落落,阵阵清脆。

    “这是我的院子,院中只我一人,以后你就住这一间,每夜子时我会送你去淙灵泉。”说着,他带恒姝去了离他居所最远的一间屋子。

    屋门大开后,屋里飘出淡淡香气。

    恒姝打量着屋内,精致的镂空雕花的窗棂下,是个黄花梨罗汉床,上面所置的方桌上还有一个铁铸小香炉,微微散出几缕薄烟。

    恒姝才发现刚刚的香味,是它散出的。

    淡淡的龙涎香,柔和持久,可安人心魄。

    屏风后,紫檀木所制的拔步床边,被淡黄色的帐幔和淡色流苏修饰,布置与配色活脱脱像个小女儿家的闺房,深得人心。

    在外漂泊六天,这还是恒姝在人间的第一个居所,她有些感慨,学着人间的手势向男人行了个礼,“如此,便多谢贵派收留了!”

    枫棠未看出她掩饰在背后的欣喜,微微勾唇道:“举手之劳而已,姑娘尽快歇息,在下便不在此处叨扰了。”

    他留下了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开。

    恒姝目送那人进了对面的屋子,才闭了门。直到躺到柔软舒适的床榻上她才想到,自己还不知那人叫什么便住进人家的院子,说出去只怕会让人匪夷所思。

    翌日寅时。

    恒姝还在熟睡中,就被一阵“咚咚咚”的敲钟声惊醒。

    她半睁开眼,天还未亮,屋里昏昏暗暗,没有一丝光线。

    她随手燃起一盏烛火,慢慢走到门边,刚打开木门,便看到桥上站着一个与昨夜男子衣着相似的白衣身影。

    房门轻响,对方也转了头,二人在昏黑的天色中打了个照面……

    恒姝看到对方虽然衣着与那人相似,但身形却相差甚远。

    若说昨晚那人是漫漫长空中一抹星辰,璀璨独特。那今日看到的这个就是凡尘烟火气中一盏明灯,光辉耀眼。

    时鸣同样盯着对面女子发愣,恍惚中,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进错了院子,直到枫棠喊他,他才回神。

    他一边大喊着“师兄!”一边朝枫棠飞身而去,疾如雷电。

    时鸣冲过去,一手抓住枫棠一角衣袖,另一只手撑在他肩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师兄,你这院中,怎么……怎么有个女子啊?”

    虽说本派对情爱之事无忌讳,但也不能公然领女子回来啊!还住下了!!

    时鸣觉得自己崇拜的大师兄不纯洁了,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枫棠了,而是一个被爱冲昏了头的毛头小子。

    清晨起身,本就头脑不太明朗,枫棠被他大喊大叫吵得顿时头昏脑涨,眉心死死皱在一起。

    时鸣遇到些事情就是这种火急火燎性子,没有半点修仙门派的超脱旷达气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进。

    “大清早就吵吵嚷嚷,成何体统。”说罢,枫棠一把把他推开,用力按了按太阳穴,舒缓神经。

    “不是,你这院中怎么多了一女子啊??”时鸣还在纠结这件事,他依稀记得,昨天他来时,这院中就枫棠一人,怎地睡醒一觉多了个人。

    枫棠没理会他的吵闹,眸光转向一旁已经走过来的恒姝,关切地问:“姑娘昨夜休息得可好?”

    “多谢道友关照,睡得甚好。”

    昨夜,确实是她下凡以来为数不多的安稳觉。但一早就被钟声吵醒,她心中存着些许疑惑,随即又问:“方才听到一阵钟声,我便出来看看发生何事。”

    枫棠仰首望着山庄的另一边,那是铜钟所在的地方,亦是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

    他注意到恒姝微皱了下眉,便知晓她被钟声惊醒,随即压低声音解释:“山下百姓有时会来寻我们修仙门派除妖降魔,山庄门外有个铜钟,有事来寻便可奏响,与官府衙门外的鸣冤鼓作用相同。”

    “原来如此。”

    早年在天界,恒姝就在话本上看到过衙门,知道那是为民除恶的公道之地。修仙世家竟然也有这种地方,还挺特别。

    这时,前院又传来几声咚咚钟响,枫棠看了恒姝一眼,“走吧,去前院看看。”说罢,枫棠拂袖而去,二人安分地站在他身旁,左右各一个,活脱脱像个保护贵胄出行的守卫。

    原本天天和枫棠比肩而事的时鸣,见美人在侧,想都不想就抛下自己的师兄,冲到恒姝身侧迫不及待地向她打听八卦。

    “姑娘,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呀?”

    恒姝默默看了他一眼,觉得二人距离有些近,她慢慢向一旁挪了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见对方一副不打听清楚便不罢休的样子,她便如实相告,“昨夜。”

    “那,姑娘是从哪来?芳名是……”

    时鸣一聊起来便有许多问题,简直是八卦小能手。

    凡间寅时夜色如墨,月儿依旧高挂在上,寥寥几颗星子不停闪烁,为这灰色的夜幕添了一丝光亮。

    枫棠静静地掌灯在前引路,丝毫不关注他们。而他们二人在后面并排走着,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有来有往,相聊甚欢。

    前院建着一个空旷的修仙台,蒲团坐垫在台上排得整整齐齐,平日里这儿是弟子潜心修炼的处所。不过若是山下人来此求助,便会撤掉坐垫腾出场地,召集大家来此分配任务。

    等枫棠带两人赶到时,便看到掌门与掌门夫人此刻已经站在高台处等候众人。他们三人加快了脚步赶到掌门身侧,其余弟子也陆续到齐。

    众弟子有序排好队后,十几个村民瞬间蜂拥而上,把高台上的几人围了一圈,你一言我一语,吵嚷起来。

    见村民们情绪都不太稳定,枫辰上前安慰着:“大家莫急,别拥在一堆,慢慢说与我们听。”

    话毕,其中一个衣着薄布长衫的老妇人把旁边唯唯诺诺的小姑娘推到队伍前端。

    小姑娘看着柔弱,一下子被推到前面,紧张得很,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她组织了下语言,便开始讲述事情缘由:“近日有个妖怪在我们麟泽城为非作歹,杀了好多人。”

    “没人真正见过那妖怪,因为那妖怪是在梦里杀人。”

    梦中杀人?这件事说出来足以让人匪夷所思,毕竟是前所未有的。

    小姑娘继续解释着:“村中那些人在死之前,都曾说过梦里有只妖怪,是只鼠。每每他们梦见那鼠第二日便会疯魔,嘴里不停喊着‘大鼠杀人了’这样的话。”

    “然后就像中了邪一般,使劲儿抓自己的皮,上挖下挠,最后全身的皮都被挖烂。要说这样疯魔着死去就罢了,偏偏死之前还留有一刻清明,最后活生生疼死。”

    小姑娘想起那些人的惨状,眸光中闪过的恐惧无法掩饰,“事情就是这样,仙人,求你们一定要下山帮我们捉妖啊。”

    恒姝本以为来凑个热闹,没想到这事情会这么令人咋舌。

    不过,提到梦中杀人,她难免会想到自己,甚至想到魇灵。

    她心咯噔了一下,莫不是这么巧?她一直在找的人,居然偷用自己可以入梦的私权来为非作歹?虽说魇灵不是那样的人,但魔神苍邪可未必。

    看来,这趟浑水,她还必须去趟一趟。

    众人还在对这件事议论纷纷,远处的黎明揭开昏蒙蒙的夜幕,鸡鸣一迭连声,灰色的天畔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太阳初升。

    掌门枫辰便把这项艰巨的任务布给了枫棠,“眼下不知那鼠是何妖物,他有几分实力也未可知,师门中你的功力略胜大家一筹,此次就当是你的历练了。你且下山去麟泽城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妖物作祟。”

    “弟子遵命。”

    枫棠也正有此意,自凌曜山庄建成,十几年前父亲带众仙门斩妖除魔后,便很少听说有妖祸乱世间的事,对于这个梦中杀人的妖物,他颇为好奇。

    一旁的时鸣逮住机会便不想撒手,他上前一把抱住枫棠,“师兄,带我一起呗?”

    明眼人一看便知时鸣这是打着公事的幌子下山玩乐。

    枫棠甩了甩衣袖,把他甩开,温润的声音在嗓间溢出:“你去了只会添乱,我还要分神保护你。”

    时鸣平时沉迷于人间欢乐,整日花天酒地不好好修炼。半年过去了,他还未练成天焱诀第五层。而与他同一时段来的时惊,已经修炼至八层境界了。

    就连来得晚一年的时谭,也已是木系法术六层境界。

    时鸣本人却不以为然,砸了咂嘴道:“不带算了,我去找清淼姑娘玩。”

    枫棠在他嘴里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清淼?谁?”

    时鸣瞳孔微张,一副难以置信地样子,“就是你带回来的姑娘啊,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谁就……”

    见枫棠听见清淼的名字如此陌生,他更加坚信了枫棠连姑娘名字都不知道,就把人带回院中住下,真是有失风化。

    不应该啊,枫棠何时这样过?

    谁知枫棠双手环抱与胸前,毫不在意他的话,颦起剑眉睥着他,一脸平淡道,“我不关心。”

    “早知道你这人死板,没想到比我对你的死板认知,有过之而无不及。”

    时鸣懒得和他继续拌嘴,转向一旁站着的恒姝道:“不过,我相信清淼姑娘还是更愿意和我一起把酒言欢的。”

    说罢,时鸣摇晃着身子一直对着恒姝笑,那模样好不快活。

    见时鸣如此不知悔改,枫棠看不下去了,他不耐烦道:“你去打扰人家作甚?”

    “这哪是打扰,是交个朋友。”

    恒姝一直关注着二人的一举一动。方才时鸣询问自己名字时,她随意想了个名字。看二人的架势像是快要打起来了,恒姝连忙上前劝阻。

    她本意就想跟着那枫棠一块下山,看看那妖物究竟是不是魇灵所化。

    正好,可趁此借时鸣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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