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那个女孩
没听清我就再讲一遍，把人当苦力，还扣工资，扣工资就是你最大的本事？难怪你们一辈子，只能开一家小饭馆。不用等我满十八岁了，姑奶奶现在就把抹布甩你们脸上，我不干了。”
小曦气愤的对老板娘宣泄完怒火！同时把身上的那件蓝色工作服，也闪电般的脱下来，一把丢到了老板娘脸上。
老板娘似乎顿时气呆了！脸色铁青，眼睛发直并咬牙切齿的瞪着小曦，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什么看？红梅毛绿眼睛，就连涂着大地色，也能把西游记里的妖怪吓得魂飞魄散的极品。赶快去补补妆吧，不然那桌客人出来，还以为深夜走进了聊斋志异，看见你这个鬼魅大概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你”
“你什么你？”
小曦以更锐利的眼光，盯着气到浑身颤抖，完全语塞的老板娘。
此刻，听到战争从包间里大步小步跑出来的老板。看到气到僵住的老板娘，居然又唱起了白脸。
“呦呵，脾气还不小，算了。看你还够勤快，也挺懂事！今天太晚了，你就下班吧。明天还照常来上班。”
“上你个鬼，姑奶奶不伺候了。一对旧社会的剥削老地主，你们继续同流合污祸害社会吧！姑奶奶地主伙计干够了再见！哦，对了，祝你们把无良小饭店开一个世纪。哼”
小曦说完就用力的一甩门，离开了那家饭店。
距上次把公司全权交给起轩后，到现在已经是两个月后。趁着bj的事情告一段落，谭朗马不停蹄的独自开车奔驰到a市。下了高速路进入了市区谭朗便放慢了车速，看了看仪表盘的时间已经是午夜时分了。
午夜的大街车辆也逐渐稀少了，周边的门店都早已关了门。小曦寥落的走在只有孤独的霓虹灯照亮的街头，注视着天边皎洁的月色！她突然后悔了自己刚刚一时按耐不住的脾气，如若再忍耐一点！毕竟这份工作好歹还能解燃眉之急。
可是，她办不到，她真的办不到！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压抑自己率真的性格了！然而刚刚解气的那份快感，此刻又在小曦的心头，化作了无尽的迷茫和失落。
该怎么办呢？虽然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可是眼前就像一条比这黑夜还漫长的黑暗的隧道！虽然已经做好了应对生活的准备，可望着深蓝色夜空，小曦真的感到好迷茫！
街头一辆当时最流行的大洲摩托车，驰骋的从远处的街口开了过来。摩托车在经过小曦身边过时，故意嗡嗡嗡地轰起了油门。
小曦吓了一跳的本能的停住了脚步。那辆摩托车以疾驰的速度开了过去，却马上又在前面的路口，迅速地调了个头向小曦开了回来。
小曦的心，开始扑通扑通地狂跳了起来。这空旷的午夜街头，周围别说人了，连车辆都已经稀少！而那辆摩托车迎面开过来时，又故意放慢了车速。由于不敢抬头看，小曦只感到摩托车上的男人一个和另一个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似乎在左顾右盼的盯着自己。
小曦慌忙加快脚步低头，躲着那辆摩托车往前走。而那辆摩托车一直跟随着小曦的步伐，发出刺耳的轰着油门声，在旁边的街道上来来回回反复掉头。正当小曦心慌的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的街道上突然亮起了一道白光，把整条街道都照亮了。那辆摩托车因迎面的街道上照射过来的灯光，而迅速刹住车调了个头开走了。
小曦按耐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回过头去。原来是一辆车，正开启了远光灯的停在马路中央。感到那辆车是在有意帮自己，小曦表示的感谢的对那辆车弯了弯腰，便快步奔过马路跑走了。
就在那个女孩回过头的一刹那，就像一滴水珠，突然滴落在平静的毫无波澜的海面上一样！谭朗的心发出了叮咚的声音。
谭朗关掉了远光灯。扭头注视着车窗外那个踏着快步离开的步伐，跑进了一侧的商业街的女孩儿身影。脑海里迅速浮现起那天在拥堵的街头，看到的那个在公交车上向前面的车顽皮的丢手里的□□的那个女孩儿。
虽然较强的灯光中，那女孩儿只是短暂的一扭头对自己表示感谢后，便跑走了。但是谭朗的感觉告诉他，没错！刚刚那张带着惊恐！像是受惊的小鹿般回过头来的脸庞，就是那天看到的那张顽皮生动的脸庞。
看着那个在灯光微弱的街道深处，渐渐隐没的身影消失！谭朗没有马上开车离开，而是停在，好像平静的心似乎有什么被牵绊住的感觉！谭朗怀着这种奇妙的心情，看了眼仪表盘上显示的时间。
那种为一个陌生的，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走夜路的女孩儿，担心的心情！这种心情似乎根本不成为他这种日理万机的人该关心的事！而此刻却正是这种微妙的心情抓住了谭朗的心！让他在路旁再次将车停住，回过头注视着消失在灯光昏暗的商业街尽头的身影。谭朗关闭了车灯，又将车掉头，驱车远远的跟随着那个朦胧的街灯下，隐隐约约的身影，向商业街后面的胡同慢慢行驶。
然而，深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即便遇到不怀好意的人，虽然心慌害怕！小曦也没有因为担心暗夜可怕的人心，而如此惊慌失措！但是面对那条穿过牌楼的偏僻的巷子，她却恐惧的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拳头。
是的，她最怕鬼！
黑暗的吞噬下，那条又深又长的巷子，每隔着很远，才站着一盏昏暗的路灯！路灯高而孤冷的发着较微弱的光。又常常因为电压不稳，而忽明忽暗的闪烁个不停。
午夜深时，巷子里静谧的连狗吠声都没有。加上昏暗的街灯，很诡异的闪烁着。小曦只能咬紧牙关的在内心安慰自己：没有鬼，没有鬼不会有鬼！鬼只是一种传说，不要怕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鬼！
然而心里越是害怕，眼睛却又偏偏不听使唤的向四周环顾。巷子两边的平房窗子黑着，大门都紧闭着。巷子一侧的每一条巷子，都像是黑暗诡异的隧道！小曦忍不住的打了个寒战，再次加快脚步，又干脆跑起来。
好不容易跑到距离家还有一条巷子的地方。前面电压不稳的街灯下，一个晃晃悠悠的像是喝醉了酒的中年人，砰地一声！将手里的酒瓶摔到地上的声音。让小曦如被定住的雕塑似的！停下了脚步。
伴随着胸腔内，迅速激烈起来的巨大的心跳鼓动声。小曦看清了那个摇晃在诡异的街灯下，像是个喝醉了酒的中年人，才稍微的放松下了精神。小曦并不知道自己身后不远的地方，刚刚那辆亮起了灯光的车，关闭了车灯在跟着自己的身影慢慢行驶。只是快步的躲开那醉酒的中年人，靠着巷子的另一边匆忙的加快脚步往回走。可小曦刚错过那醉酒的醉汉，没走几步就听到那人突然冲她低吼了一声。
“妈的，站住，妈的”之类的话。
顿时小曦脑海里的铜锣，又被剧烈的被敲响了！由于不敢回头看，小曦只是咬紧嘴唇本能的加快了奔跑回家的脚步。
一直关闭着车灯，驱车远远跟随在小曦身后。当看到这条昏暗的巷子，和拎着酒瓶摇晃在巷子里的醉汉，谭朗突然有种这么做是对的感觉！他稍微加快了车速，但顾虑到被那女孩发现尾随在身后的一辆车会再次吓到她。不是情急的情况！谭朗只好就这样远远的保持着一段距离，注视着那女孩儿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加上身后踉踉跄跄的追上来的脚步声，和那醉汉突然提高音量，肮脏难听的骂人的话。让小曦吓慌了神！她脚下一软，就扑通一声的摔倒在了地上。
而身后的谩骂声没有停止！那个踉踉跄跄的追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小曦顿时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正向自己包围了过来。情急之下，小曦抽开了头发上的橡皮筋，低头让顺滑的长发，滑落到胸前，又用手慌忙揉乱了头发挡住脸。就迅速站起来，转身瞪着那个踉跄的追过来的酒鬼。
由于电压不稳，小曦看不到那人的表情。只见那如山峰般追过来的摇晃身影，浑身一挺，胳膊似乎想去扶墙，墙没扶到，就向后倒了下去，一屁股倒在了墙角。
见那醉汉吓傻了小曦又慌忙捡起四合院门口的一根用来晾衣服的木棍，一边生气又难过的掉眼泪，一边一股脑的打起了那个醉汉。
醉汉大声的哀叫声，把巷子里原本黑着的窗子，一盏盏的都亮都起了灯！酒鬼似乎在被棍打之后也清醒了过来。一面极力的躲避小曦用力挥过去的棍棒，一面哀求着别打了！
小曦此刻似乎把自己所有的生气心酸和难过！都全体发泄在了棍棒上。她一边掉眼泪，一边一股脑的乱打那个酒鬼，也大声的发泄了出来。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大千世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要为难我？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学业放弃了，工作也丢了！还要我怎么样？”
那醉酒的酒鬼被打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在大声的求救些什么？小曦用完了力气丢下了棍子，转身一口气跑回了家。
谭朗将车在路灯坏掉的一个巷子口停住，隔着车窗注视着眼前的情况。那个机智的女孩儿，揉乱头发转身吓到了追过去的醉汉，看着她拿起棍子棍棒那个醉汉，又转身伤心的跑走的身影。回味着那女孩儿一面掉眼泪一面发泄在酒鬼身上的话。谭朗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同时那颗从未有过波动的心，也似乎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微妙感觉！
他不知道那感觉是什么？甚至把他归类为可能出于男性本能的，或被激发的保护欲！然而对他这类完全事业型，对感情却置身事外的男人。很难有女人能捕获到这种讯息欲望！而且他并不是一个会闲到在长途奔波后，还消耗精力，去默默护送一个毫不相干的独走夜路的女孩回家。恰好相反！繁忙的公事，加上毫不放松的长途奔波，让他感到心力疲惫，但谭朗把这个令自己都感到一时费解的举动，权当作到机缘巧合！
小曦一回到家，便看到母亲坐立不安的房间里打转。小曦什么话都没有说的就走到母亲身边，就轻轻依偎进了母亲怀里。知道这样做不对！会让母亲担心！可是只有妈妈的怀抱，才能让小曦暂时忘记了所有的心酸而重新获得力量。
母亲看着小曦情绪不对，晃了神地一把推开小曦。看着她像哭过似的脸庞！焦急担心地问并解释着：
“小曦，你怎么了？妈本来去巷子里接你的，可是迟迟不见回来，才刚进门。”
“妈，和你说过了，不要你出去接我为什么还去？”
“你怎么了？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看着母亲因为焦急，而迅速苍白起来的脸色。小曦慌忙走去镜子那边面对着镜子里留着泪痕狼狈的自己。深呼吸的打起精神对母亲说：
“没事，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把可恶的老板，炒鱿鱼了！妈，明天开始我要重新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