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谁是凶手（9）
“咔哒”、“咔哒”。
钟表指针在转动。
店长穿着一身睡袍站在镜子前, 一边嘴里哼着歌儿一边用剃须刀清理下巴上的胡须。
“春去春又来，花谢花会再开——”
歌唱到一半，他的手机响了。店长不慌不忙地抽出手机, 皱眉看了一眼，是座机号，很陌生。
“喂？您哪位？哦……对, 我是店长, 你们……”他话说到一半就顿住了，一阵诡异的沉默后，他的音调骤然升高，“开什么玩笑！阿清怎么可能是杀人犯？！你们把他带哪去了？”
“只是问询？那小子又说不出话来，问个屁啊！”店长似乎十分生气, “他在我店里干了那么久, 我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
接下来电话那头似乎说了些什么, 店长愤怒的表情僵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对着手机说：“你们在说什么屁话？什么脑损伤，什么失语症？喂……喂？！”
镜子中映出的是店长错愕而惊惶的脸。
“嚓”！
刺眼的白炽灯直射瞳孔，林朗条件反射地闭上眼, 将头偏到一旁。
对面坐着的审讯员戴着警帽，再加上刺眼灯光传来的压迫力，林朗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孔。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来着？
上午奶茶店刚刚开门营业, 他就被警方以问询的名义带走了。在正常的办公室进行简单问询后，警方收集了林朗做的所有笔录，办公室中的氛围还算轻松, 但是一通电话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静。负责问询的警察在接了那个电话后, 表情骤然严肃，看向林朗的目光也随之锐利起来。
“除了见过第一位受害者，这位同志, 你也遇见过这名被害人是吗？”警察向林朗出示了蓝安琪的照片。
林朗心里暗觉不妙，但他不能撒谎，于是点了点头。
警方的态度立刻严肃起来，他们先是翻阅了一堆材料，紧接着带林朗去医院做了检查，再回来他就坐在专业的审讯室里了。
“阿清，毕业于海都a大，三年前曾经在海都第三中学任教，后来辞职待业了一段时间，现在是在奶茶店打工，以上信息对吗？”审讯员问。
林朗点点头。
“你还记得自己头部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吗？”审讯员问。
林朗身子一顿，他皱起眉头看向前方。
“请据实回答，我们已经带你做过检查，你的脑组织受伤的只有语言中枢，记忆区没有影响。”
白光晃得他心跳加速，灼热的温度从身体内部透出漫延到皮肤表层。林朗忍耐着，只觉得审讯员的声音冰冰冷冷，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脑组织受伤？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不知道？
“你并不是喉咙受伤导致不能说话，你的喉部和咽部都是完好的，而是因为脑部遭遇过重击所以患上了短暂的失语症。”
林朗瞳孔一紧。
失语症？！
也许是他错愕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对面的审讯员低声交流着，片刻后，审讯员再度开口：“有举报人向我们提供了你的相关资料，作为一名a大毕业的高材生，你对未来有着非常好的憧憬，进入海都第三中学任教后，工作的氛围和你想象中的很不一样，待遇方面也有较大落差，再加上你的学生和其他老师对你的态度也不是很好，所以你心里很厌恶那个学校，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按照阿清的实际情况，林朗本该点头，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审讯员的说法有问题，那能叫“态度不好”吗？那就是纯粹的校园暴力和职场暴力！作为一个性格懦弱又寡言少语的老师，阿清就跟块儿面团一样任人搓扁揉圆，毫无反抗之力，甚至最后被逼到主动离职。
阿清会厌恶那个学校吗？换成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喜欢那样的环境。
林朗点了点头。
“三年前，你所任教的海都第三中学曾经有一名女生向你投递情书，在遭到拒绝后，她恼羞成怒变本加厉地和其他同学一起欺侮你，后来你离职了，也没有再见到她。女生顺利地升入高中，因为长相甜美性格开朗得到很多人喜爱，生活地越来越好。”审讯员停顿一下，“而你再度见到她，就是她来你打工的店里买东西，这名女生就是我们案件的第二位被害人，蓝安琪。”
原本微微偏头躲光听着审讯员说话的林朗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上的震惊掩都掩不住。
这些资料，都是那位举报人交给警方的吗？
那个人为什么对阿清这么了解？
这些情报甚至连林朗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蓝安琪之前对他那么关注，各种炫耀式的搭讪，只是因为在试探阿清还记不记得她吗？
说点什么，这时候得说点什么。
林朗张了张口，却依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这时候，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去，只见来人手中拿着一沓资料，开口说：“新的调查结果出来了，这是第一位被害人的补充信息。”
审讯员接过资料翻阅。
整个审讯室内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哗哗”声。
“张富生，前些年参与赌博赔光了家产，三个月前因为资金流转困难所以在晚上袭击过路人抢劫钱财，导致被袭击的路人头部受伤入院……”
审讯员念到这里，抬头看着林朗。
林朗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凝滞了。
一切巧合地如此可笑。
就像是有人编织了一张精密的网，守在网边静静地等待他投入其中。但谁会对一个落魄至此的人下如此毒手呢？还是这样恶毒又诛心的方式，不仅让阿清死，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你是半路被袭击了头部，遭遇抢劫入院的，对吧？”审讯员说。
林朗不说话，于是有人站起身给他拿了纸笔过来。
林朗慢慢写了几个字，「我不记得了。」
审讯员强调着：“你的记忆区没有受损。”
用证据和数据说话的地方，个人的感受和辩驳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林朗默默将笔放在纸上，听到口袋里传来收到邮件的提示音。
他只好又拿起笔，「我还在工作时间，可以看一下我的手机吗？我不回消息，只是看一眼。」
审讯员们互相对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
林朗掏出手机打开邮件，不出所料果然是鹿鸣希发过来的。
只有一行字，非常简短。
「老杨出事了，正在抢救。」
片刻后，下一条邮件紧接而来。
「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提示：本文现代架空，警方的行事做法都是游戏设定，不要和现代真实情况相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