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你居然还去过地下戏馆
“二位公子,第一次来灵香书局?”书局的蓝衣小厮迎上前来,恭敬地给二人行礼问安。
“是,我们刚进京。”安阳骁点头,负着双手往里面走。
“二位是来赶考,还是投亲访友?”小厮跟在二人身后,垂着双手,恭敬地问二人。
“我们来买书。”安阳骁横过一眼看他,问道:“怎么,有区别?”
“是。若是赶考,我们灵香书局有专门给考子们准备的书房,还有历次大考的状元,探花,解元的文章合集,以及历代考官们文章,诗词,以供考子们学习。若是投亲访友,想送书,那我们这里又有名满天下的大文豪的亲笔诗书。二位说明来意,小的就给二位好好推荐。”小厮拱着拳,深深地作了个揖。
这生意做得好!
阮陵觉得这里的老板真会做生意,有这家书局在手,等于把握住了京中一大半考生的信息。再悄悄挖出一点小秘密,不愁这些考生不成为手里的牌。
她和安阳骁交换了一记眼神,从腰间取出了折扇,慢悠悠地摇:“我们是来投亲的。”
“这边请。”小厮立刻有了笑脸,热情地带着二人穿过了长廊,走向了一个缠满了紫藤花的石头拱门。
眼前是一片花团锦簇的小园子,园子正中是一间翠绿的竹楼。
“这里面全是好书,今日正好没有别的客人,二位尽情挑。”小厮推开了门,作了个揖说道:“小的去给二位沏茶,稍后便来。”
“你发现了吗,没有护院家丁,小厮也很少。书生倒是挺多的。”阮陵打量着四周的书架,轻声说道。
“所以书生们爱来,这样没有局束,说话也大胆。”安阳骁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两页,说道:“看不懂,这什么东西。”
阮陵走过来看了看,说道:“应该是乐谱之类的。”
“这个呢?”安阳骁又抽出一本。这书看上去是拓印的,字很遒劲有力。
“碑文,练字用来临摹的。”阮陵翻了几页,抬起小脸看他:“你字那么好看,没有临摹过这些吗?”
“需要临摹吗?我打小拿起树枝都能写得好。”安阳骁负着双手,慢步往里面走。
阮陵把碑文抱在怀里,跟在他的身后:“这个我要了,我回去练练字。”
“长进了,你那几个字确实像狗扒出来的。”安阳骁慢悠悠地说道。
阮陵白他一眼,说道:“等我写好了,吓死你。”
“那你还是别写好了,毕竟字能练好,不能练丑。你这么丑的字,也是万里挑一,无人能学。”安阳骁说道。
阮陵本来想生气来着,但又想想他说得有道理。她能写这么丑的字,也算是她的本事,若有人想仿照她的笔迹写字,那只怕是很难很难,如此一来,便无人敢有她的字来传递假消息了。
“不练了,这也是我的本事。”她飞快地把书塞回原处,拿着扇子把上面一层的书顶了出来:“我看看这本是什么。”
书扑咚一声掉在地上,摔出一声闷响。
阮陵快步过去,弯下腰,用扇子挑中了书的下面,轻轻一拔,把书给弹了起来,再准准地抓在手里。
“小公子原来会武功,真没看出来。”小厮端着茶水进来了,看到阮陵扇子拔书的一幕,笑着赞道。
“非也,这是我家乡的游戏,叫拔竹。你这儿没有官溪县来的考生吗?他们不玩这个?”阮陵一手拿着手,一手灵活地转着扇子,打量着小厮问道。
“有倒有,不过考子们来灵香书局,都是看书,以文会友,没有玩游戏的。”小厮把茶水放到桌上,笑着挠了挠头。
“劳逸结合啊,我又不是书呆子。”阮陵走过去,大大咧咧地岔开腿坐在椅子上,像个男人一样。
安阳骁转过头,只见她摇着胡子岔着腿的样子,简直没眼看!他拿着一叠书过去,直接用腿给她把膝给顶着合上了。
“坐没坐像。”他训道。这里还有别的男人呢!哪能分着腿坐。
小厮看着二人,只觉得稀奇:“这位是小公子的爹爹还是?”
扑哧……
阮陵差点没笑喷茶。
他的易容面具虽然显得成熟了一点,但也不到爹爹这辈份去。
“冒犯了,小的多嘴了。”小厮赶紧作揖赔罪,又往自己的嘴上拍了几巴掌。可也不怪他好奇,这男子管那小公子的模样,确实是像爹管教儿子。元宝小说
“你下去吧,我们二人慢慢挑。”安阳骁拿了一锭小银元宝放到桌上,低声道:“这是赏你的,你一个时辰后再来。”
小厮谢了恩赏,捧起银子眉开眼笑地走了。
阮陵捋了捋胡子,故意把膝又岔开了:“我现在是男子,你见过男子夹着腿坐?分明是你不会装。”
“放屁。”安阳骁骂了一句,摊开了书看。
阮陵也摸了一本书,慢慢悠悠地翻看。两个人都没说话,今日就是来看书,看环境,看书生,想说什么,那就回去再说。
“啧啧,怨不得男子爱看。”阮陵看了半天,用扇子在书上轻敲:“这些老前辈,原来也爱写爱看这些东西。”
安阳骁头也没抬一下,手伸过来,啪地一下把书给她合上了。
这是一本艳情戏文,讲的是落魄才子与几位千金、侠女、伎子之间的事儿。说白了就是落魄又无用的男人,幻想得到美人儿并且一步登天的幻想戏文。不过是词藻华丽,桥段香艳,所以在地下戏馆里早就排成了戏文,颇是火爆了一阵子。
“怎么,你看过?你居然还去过地下戏馆。”阮陵惊讶地看着他。说什么无师自通,原来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
“我看那个干什么。”安阳骁慢悠悠地翻着书,淡然说道:“我不至于饥渴成那般样子,只不过将士们辛苦,请过戏班子演给他们看。平常行军打仗,流血又流汗,所以每次打完仗回来,他们想干什么,只要不谋财害命,欺弱霸小,像看戏这种事,我绝不会管。”
“莫凡也看?熊年也看?”阮陵更好奇了:“那我能不能看?”
她发现和安阳骁在一起,总能遇见更新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