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陈父：“子晴……”
陈子晴脸色灰白，嘴上却不承认：“我没做过，是她们想害我，我给了她们那么多钱，她们还不满足！”
“你敢公开你的手机吗？”宋颜不想再看她自导自演的戏码，如果她买水军是真，留下转账记录随便查一下，就能抽出萝卜带出泥。
像被堵到死角的老鼠，无法再继续装无辜的陈子晴下意识护住怀里的包，一个劲只管哭。
最后的希翼破碎，陈父太了解女儿，要是没做过，她不会不敢拿手机。他乖巧的女儿，怎会变得如此？一定是被人带坏了！
陈父私心不愿承认女儿的恶行，叹息后，带着哀求：“我会让子晴转学，不会再出现在宋小姐面前……”
“她转不转学跟我没关系，我只要她公开真相。”宋颜不吃弱者有理这一套，因为他们的弱，不过是被掀开恶行，害怕受到惩罚而已。
做过如此可怕的事，一旦公开……
陈子晴想到被她扣上杀人犯、被人包养脏帽子的女生，是如何受不了网上水军的谩骂，跪下来求她，让她放一马……
“爸，我不要公开！”陈子晴也不否认了，尖叫起来。
陈父筋脉爆出，眼底已是通红一片：“宋小姐，到这地步了你还不肯放她一马，看你年纪轻轻，心肠怎如此歹毒！”
歹毒的人，难道不是陈子晴吗？
“自食恶果，罪有应得。”上方的男人忽然开口，腰间的大掌紧了紧，在她耳边轻声问，“走吗？”
“嗯。”宋颜点头，面对没有反省之心的人，再待下去也没意义。
主任张了张嘴，没说什么，只是摇摇头，觉得陈子晴太过心计，害了两个人，还不知悔改。
两人走到门口，谢创进来，毕恭毕敬喊了声“顾总，宋小姐”，然后白了眼流泪的陈子晴，对主任说：“因为二少爷的专业，顾氏决定对a大提供药物研发的科研人员……”
二少爷？顾氏？
角落里互相猜忌背叛又重新报团取暖的三个女生露出震惊之色，连陈子晴都忘了哭泣。
称作顾总的男人，该不会就是顾诩的哥哥，传说中的顾氏总裁？
陈父和主任称他顾总，可谁也没把他跟顾家联系在一块儿。
怎么会那么年轻？
“我，我们……”三个女生彻底慌了，如果说方才她们只是不想进警局，那么现在她们更不想得罪顾向淮。
主任则受宠若惊，一连道谢，更是懊悔不已一开始想牺牲宋颜的念头。
……
午间顾诩去了周海辰的寝室，一伙人组团打游戏。打了两把，有人说饿了，就一起点了外卖。
外卖小哥送达男寝楼下，顾诩这位大少爷肯定不会下楼，只能其他人去。
石头剪刀布，周海辰捂着石头悲痛：“怎么又是我！”
从四楼跑下去再回来，最多也就五分钟，周海辰却耽搁了好半天才慌慌张张上来，丢下外卖嚷嚷：“我出去一趟，不玩了。”
顾诩：“你敢跑！”
少一个人怎么玩！
周海辰：“刚在楼下，好多人议论宋老师打了陈子晴，陈子晴她爸都来了！”
“你说什么？”顾诩关了正在游戏中的手机，冲出寝室。
“这事有隐情，宋老师温柔漂亮，怎么会打人？”周海辰追出去，不忘引路，“诩哥，你跑错了，他们在院长室！”
顾诩身体素质好，很快跟周海辰拉开一大截，只是跑到院长室，门关着，里边空无一人，他探头往围栏下找人，看到一抹身影消失在拐弯处。
“谢创？”
怎么又是他。
“诩哥……”周海辰跟一群人气喘吁吁追过来，“最新消息，陈子晴哭着被她爸带走了，没人知道宋老师去了哪儿。”
“陈子晴平时被风吹一下就会倒似的，哭得那么惨，该不会真被打了吧？”
有人好奇的随口一句话，把顾诩惹恼了：“琵琶精吃撑了没事干打她？就算真打，也是她活该！”
与宋颜同校那么多年，顾诩知道她不是捧着书学习，就是去练琴，然后放学风风火火离开，也不知道去哪儿。
但以对她的了解，宋颜绝不是无缘无故出手打人的人，当然，她也不是任人欺负的人。
初高中有几次，自称喜欢他的女生要教训宋颜，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教训宋颜，反正最后宋颜相安无事，惹事的女生倒吃了苦头。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宋颜自己会解决。
明明把事情捋顺，顾诩却掏出手机，翻出几乎不会联系的号码。
……
宋颜没有从学校正门离开，而是被顾向淮带到了后门避开其他人，她猜测，已经有很多学生在议论这事。
黑色的劳斯莱斯就停在不远处，顾向淮低头，看着她毛茸茸的头顶，忍住想去揉的冲动，温声说：“放心，真相会大白。”
宋颜嘀咕了句：“我才不担心。”
顾向淮拉开车门，“是，小朋友最不担心了。”
“别叫我小朋友，我不是小朋友！”
看着气鼓鼓的小朋友坐进去了，顾向淮钻进驾驶座：“以前不都这么喊吗？”
以前是以前，这都过了多少年了。
她已经长大了。
宋颜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半晌才说：“谢谢你。”
眸光软下，化作柔和的春水。
“不客气。”
他乐意之至。
宋颜：“你怎么会来a大？”
顾向淮：“有点事。”
虽然这事是校方想感谢对新国风文化节的赞助，也虽然这种小事本该由谢创代劳，可他就是过来了，想看看小姑娘上课的样子，没成想她受欺负了。
别人有家长，小姑娘怎么能没有为她出头的人。
一阵无言，宋颜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哪位？”
“琵琶精，你居然不存我号码！”对面的顾诩气炸了，好歹认识那么多年，还住在他家！
宋颜挪开手机，不让耳朵受折磨：“换过手机，联系人没了。”
“哦。”顾诩暂且信了这话，“你人呢？”
“回顾宅的路上。”
“那你……”顾诩想起消失在拐弯处的人，语调怪异问，“你跟谢创在一起？”
谢创是堂哥的人，他们俩在一块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找谢创哥？”跟着顾向淮离开时，谢创说还有点事要办来着，这会儿应该还在学校。
正想让顾诩在学校找人，或者打他电话，对面的人就给挂断了。
顾诩捏着手机，脑子跟开了弹幕似的，满屏都是谢创哥三个字。
琵琶精，果然跟谢创关系不一般。
“诩哥，你刚才是打电话给宋老师吗？你咋认识宋老师的？”
“对啊诩哥，你俩什么关系？”
顾诩被问烦了，恼怒说了句：“她是我老师，也是我亲戚！”
她帮他考试，可不就老师。
他们都喊顾老爷子爷爷，可不就是亲戚。
周海辰妒忌死了：“原来诩哥成绩进步的原因是有宋老师，我成绩也不好，能不能让宋老师给我补习？”
顾诩烦死了：“滚！”
……
一路回到松园，顾向淮没再说过一句话。
下车前，宋颜握着安全带，盯着男人冷硬的下颌线，明显感觉到，他在生气。
刚不还好好的？
真是喜怒无常的男人。
“工作上出了点问题。”意识到情绪外露，顾向淮解释了一句。
“哦。”解开安全带下车，犹豫之后，宋颜开口，“别太累了。”
男人眉眼舒展开：“嗯。”
处理好事情回来的谢创，前脚踏进办公室，就眼尖发现顾总的杯子空了。
秘书办的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做事了！
身为能力优秀的特助，他立即拿杯子去洗干净，重新泡上咖啡，刚要端上桌，就听到男人清冷的嗓音：“谢创……哥？”
“顾……顾总。”差点撒了咖啡的谢创，受宠若惊地挠头，“您这么喊我，太不习惯了。”
顾向淮阴鸷着脸，小姑娘对他疏离，只肯喊他全名，却把谢创哥喊得流畅自然……
“城西那块地的项目你去盯着，随时跟我汇报。”
谢创为难：“顾总，那边新开发，开车都要俩小时……”
“有问题吗？”
“没有……”
“现在，出去。”
……
两天后，陈子晴出面澄清宋颜打人的真相，一切是她自导自演，如今她已知错，希望得到原谅。
在学校扮演柔弱善良的人设太久，一副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还真受到不少人同情，觉得她只是一时不懂事做错事。
谁能说自己一辈子没犯过错呢？贵早犯错后能自我反省。
然而没两天，学校论坛里横空出现一篇热门帖子，详细写明陈子晴一年多的种种恶毒行为，撕开了她的伪装。
一时间，整个学校都在议论两名女生的退学原因，对陈子晴更是避之不及，生怕她会把什么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恨不得将她当成蛇蝎的代名词。
扛不住压力，没几天陈子晴就办理了退学，连同离开的，还有那三名“人证”，在此前，她们曾找过宋颜道歉。
宋颜对此没有表态，那三人为了钱，肯替陈子晴撒谎，助纣为虐，本质就不是什么好人，受惩罚也是应得。
时间一闪而逝，很快到了六月。
这期间，宋颜再没见过顾向淮，生日临近，他……会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