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陈父：“小朋友？”
顾家的晚辈只有两个，所以他是为顾诩而来？
视线越过陈父和陈子晴，落在瘦小的身躯上，“小朋友真让人不省心，别人把大人都请来了，也不知道往家里叫人。”
大家无意识地跟着回头，看到略有些尴尬的宋颜……
陈父不是傻子，却装傻道：“顾总，你误会了吧，是这老师打伤我女儿还出言不逊，她虽年轻，到底是老师，老师怎么能欺负孩子！”
顾向淮似是不满意他的话，颠倒众生的俊美脸上，隐隐透出几分不悦：“你女儿在你眼里是孩子，就不许她在我眼里是小朋友？”
一口一句小朋友，宋颜不好意思的垂下头，耳根微微发红。
她，早不是小朋友了……
在北城，顾向淮的名声大，顾家二少爷又在这儿上学，所以主任认得他，缕清关系后，暗暗松了口气，他若为宋颜而来，整件事就好解决多了。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宋颜理亏，陈父又不敢得罪顾向淮，两人各退一步，能息事宁人最好。
然而很快，主任就知道自己低估了对顾向淮的了解。
“你说我家小朋友欺负了你女儿，怎么欺负的？”顾向淮双腿交叠，淡淡开口，一副大家长的姿态。
“她，她是……”角落里中间的女生站出来，半真半假道，“子晴前几天输了新国风比赛，去找宋老师谈话，可能态度不太好，宋老师就打……”
“我问你了吗？”顾向淮轻瞥她一眼，格外的凌厉冷冽，然后抬手，转了语调，“小朋友，过来。”
宋颜只觉得没脸见人了，恨不得抠个三室一厅钻进去。
她跟陈子晴年纪相仿不错，但她身为老师，辈分就是不同的。
现在被顾向淮喊的跟幼儿园小朋友似的，能不丢人吗？
不过，她还是挪步过去，走到他身旁，手被一扯，整个人坐到他身旁，下一刻，腰间多了一道力，耳边是男人传来的热气：“你来说。”
宋颜抿了抿唇，尽量忽略腰间暧昧的手臂，开口：“她在湖边拦住我，说讨厌我，要逼我辞职，我不肯，她就假装摔地上污蔑我打人。”
她说的言简意赅，把大致情况说明白了，随即，耳尖又不争气的红了。现在的样子，跟幼儿园小朋友找大人打小报告诉说委屈有什么不同。
只是这番解释，跟陈子晴的话术不符。
“爸爸，她在撒谎……”陈子晴脸上，又掉落下两行泪。
这次，陈父没有出声。
不是不信女儿的话，而是他不想得罪顾向淮。应该说，北城的人，就没人会想着去得罪他。
一番思虑后，他斟酌道：“顾总，我女儿身上的伤不假，还有三名同学作证，这是抵赖不掉的，其他我愿意不追究，只要一句道歉。”
至少，他们需要一个台阶下。
顾向淮低头问，“你接受她的道歉吗？”
陈父：“？”
宋颜顺着他的意思，摇头。
“顾总，你未免太强词夺理了。”
顾向淮抬眸，声音寡淡：“之前你们合伙欺负她，不是很理所当然吗？现在我还不能为我家小朋友说句话？”
陈父脸色微黑，气势落了一大截。
“爸爸，她打了我！”陈子晴一咬牙，崩溃哭起来。让她道歉绝不可能，长这么大，她还从没受过屈辱。
陈父何尝不想为女儿出头，但跟顾家硬碰硬，他还没有资格。
三年前，有人得罪顾向淮，直至今天那人还被压得出不了头。而当晚，陈父恰恰在场，亲眼看着顾向淮冷着脸，对求饶的人眼皮都没抬一下。
犹记得那人只说了句要得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被顾向淮一拳打倒在地，皮鞋踩在他脸上，阴恻恻说了三个字，你也配？
后来听说，那人想要的，是顾向淮极为珍视的东西，至于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想到当年的事，陈父心有余悸，虽然他不认为顾向淮会因为今天的事对他出手，再怎么说也是他女儿吃了亏。
但陈家的未来，他不敢赌，更何况顾向淮性子薄凉又深不可测，就连近半百的他，都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魁梧的身躯一低再低：“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
这次只能当他们吃了哑巴亏。
然而陈父以为不计较已是给足面子，就听到软糯的声音说：“不行。”
宋颜不爱惹是生非，却也不是软包子，任由别人揉捏。
她什么都没做过，凭什么要选择息事宁人？在别人眼里，这不就是变相的承认她打过陈子晴吗？
“我不接受和解，也不接受道歉。”宋颜加重了语气。
陈父的脸沉下来，觉得宋颜不知好歹。
“你想怎么样？”
宋颜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我要陈子晴澄清，一切是她的策划和杜撰，与我无关。”
“顾总……”
这番话若说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子晴，她还要不要做人了！这女人，怎会如此恶毒！
陈父忍着怒气：“子晴才刚过二十岁，还请顾总网开一面。”
目光停留在小姑娘白皙流畅的下颌线上，男人唇角一勾，语调染着笑意：“我家小朋友心太软。”
言外之意，让他出手的话，下场会更惨。
“爸……”陈子晴心底有怨，从小到大陈父对她有求必应，哪受过今天的屈辱，以陈家在行业内的地位，陈父何必对一个年轻男人唯唯诺诺低声下气？
陈子晴忍不住暗暗去打量沙发上的男人，下一瞬，一道凌厉的光从她脸上闪过，吓得她呼吸一滞，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已经足够小心翼翼，却被男人一瞬间捕捉，他……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陈同学这边不计较，宋老师，我看就算了吧。”主任站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误会，都是误会。”
顾向淮平静地看向主任：“我家小朋友说是某人精心策划，才让她受委屈，别人不计较，不代表我们不计较。”
宋颜皱起眉，也没打算就此被糊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