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新想法
“白菜，你那日托我弄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他不信我是给你送东西的！非说我是进来卖东西，谁没事卖这不值钱的玩意！”杨小栓拉着一车瓢瓜来到面摊前，身后跟着黑脸的菜场管事。
白菜没有率先理会杨小栓，而是一脸谄笑地去招呼黑脸的管事：“周叔，这确实是我们要的东西……”
“那也不行，你们登记的是汤面吃食！这是干嘛的？你们不兴卖别的！”周管事绕着堆得一人高的瓢瓜车，来回踱步。
“是是，我们不卖，这是要用的东西！过后我们用上，你就明白了！刚好，周叔你来试试我们新做的面，免费的！”白菜点头哈腰地应付着难缠的周管事。用乐娘吐槽过的话，此时白菜就像大户人家脚下的狗腿子一样。
“免费的我也不吃！天热的要死，我再吃碗面，那不跟水里捞的一样！你们不准卖面条以外的东西啊！”周管事邦邦两声敲烂两个瓢瓜。
“是是，我们绝对不卖别的！”白菜赶忙伸手拦下要敲第三个的管事。“周叔，你就进来尝尝，这是我们新想的样式。你绝对吃了第一碗想第二碗。娘，下面！”
袁慧擀面，虞美人捞面，却不像往常那样直接浇上热汤，反而从一个木桶里舀了两次水淘洗煮好的面，然后又从另一个桶里舀了一勺汤。白菜赶忙上前撒上葱花，这才小心地端给周管事。
“呦呵，是凉的！你们这是做的凉面！”周管事一摸冰凉的碗壁，就高兴地说道。
“周管事你还吃过凉面！那可是有钱人才能享受的东西！”
“那是！往年我也是做过大事见过世面的人！是别人请客，在京都的馆子里有幸吃过！不过人家放的可是冰块！”周管事边炫耀着陈年往事，边狼吞虎咽吃着面条。
“可不，小的第一眼就发现周管事与我们这些人不同，这周身的气质都不一样嘛！我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能形容咱周管事的非凡……”白菜眼睛都笑没了，小小年纪眼角挤了一堆褶子。
听着白菜如此违心的溜须拍马，炉火间的乐娘差点一头扎到炉膛里。虞美人也不由自主地走出面摊，在外面故作自在地晃荡。袁慧尴尬地将看傻的仇木易拉到不显眼的角落里。
“嗯，凉爽！劲道！”周管事剔着牙打着饱嗝，临走还踢了一脚杨小栓的瓢瓜车。
“白菜，你真……比我娘还会说瞎话！”杨小栓思量半天，才找到听起来像夸奖的形容词。
“我能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菜小手拼命揉搓着僵硬的小脸。
“我活这么大，就见过班主讨好酒楼老板是这样的，你是第二个！佩服！”灶火间的乐娘冲白菜竖起大拇指。
“谢谢啊！我就当你是在夸我的！”
“白菜，你这一车瓜咋用？我能找的都给你找来了！”
“嗯，谢谢小栓哥！你也去尝尝凉面吧！”
杨小栓欢天喜地地围在锅前等着袁慧煮面。白菜在其他人的帮助下将车上的瓜卸了下来。随即将一个瓜横着劈开，又用筷子在里面比划比划。随即又竖着劈开一个，同样用筷子比划着。
“白菜，你到底在捣鼓什么？比划来比划去的！还有这凉面，咱们开始卖不？万一他们又学咱们怎么办？”乐娘掂着白菜劈了一桌子的瓢瓜一连几问。
“小栓哥，你知道这瓜用什么工具比较好切开？”白菜没有回答乐娘，反而捧着被自己砍的跟狗啃一样的瓜问杨小栓。
“……”杨小栓嘴里塞满了面条，叽里咕噜地说不清楚。
“快一点的用木工锯子，但是锯子要定做有些贵。慢一点的用火烧刀片，一点点剌，不过半天也剌不出五个。”一声清脆的女声从背后响起。
“姑娘，是要吃面吗？”站在门口的袁慧开口问来人。
“梁林林！”“林林姐！”白菜和乐娘异口同声地喊道。
“白菜，乐娘，虞姐姐！”多日不见的梁林林开心地给大家打招呼。
“林林姐，你没有回高佛乡啊！”白菜开心地上前拥抱梁林林。
“我和我爹回过高佛乡，可那财主家的儿子也不放过我们，总是找我们麻烦。于是就和我爹商量，以后就定居在九陵县。彭县丞得知后，将我们父女二人推荐到一家木工坊里做工。现在日子又舒心又安稳！”
“那真是太好啦！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乐娘挤到二人中间。
“当然是问楚班头了，她和我说你们几个都在一起。所以我就什么礼物都没带，就赶忙跑来看你们了！”
梁林林四个熟识，围在一起说话，抢着讲离开女监后各自不同遭遇。
吃完面的杨小栓跑到木匠铺子买来一把锯刀，与仇木易两个人埋头切割瓢瓜，不多时便切了好几十个。
“汤面就用横切的瓢瓜，瓜头是盖子，送的路上，汤也不容易撒出来。竖切的就盛汤少的凉面。”白菜演示着不同切法的瓢瓜用法。
“那这瓜也用不了几次啊！它还是没有土碗结实，就连咱们女子只要用点力就能把它砸破了！”袁慧用秀气的拳头在瓢瓜上比划着。
“要的就是它不结实，不值钱！这瓜碗盛面卖出去后，咱们就不要了！”
“不要啦！我天，那得多少啊！”杨小栓吃惊地喊道。
“所以小栓哥，你没事就帮我收瓢瓜，一车先给你三十文跑腿费。后期别家跟咱们学，瓢瓜可能多少会涨价。届时你就央杨叔跑趟乡下收。到时车路费人工费，我会仔细算给杨叔。”
“我能要你钱！当哥是什么呢！你放心哥会给你弄来很多！”杨小栓拍着胸脯保证。
“还是白菜心眼多！人们贪个水瓢瓜，也会吃一碗一文钱的面！我真想跟你们一起忙活！”梁林林凑到人堆里羡慕地说道。
“那白菜，咱们那凉面卖多钱一碗？”沉稳的虞美人问道。
“素的还是一文钱一碗，毕竟咱这菜市场主要都是辛苦勤俭的小贩居多。若是想吃点好的，荤的就还是两文钱一碗。这会儿咱主要是卖出点名气来，有了名气，吃的人多了我们才能赚钱！”
“行，听白菜的！咱们开始吧！”袁慧将面案子摔的乒乓响，干劲十足。
“那我和仇木易挨个宣传咱家的凉面去！”说着，白菜就拉上仇木易要走。
“我也去！”杨小栓立刻丢下锯一半的瓜，挤到两人中间。
“小栓哥你回去锯瓜去！一会儿买的人多了，就来不及啦！”白菜将不情愿的杨小栓推回去。
“那白菜，我跟你们去吧！我今天休假，有的是时间！”梁林林欢欣鼓舞地搀着白菜央求道。
“好，咱们三个去！”白菜回手牵起梁林林。
“白菜，让仇木易那小子锯瓜吧！我想跟你一起跑！平日我就整天待在米铺，你让我跑跑吧！”杨小栓可怜兮兮地拦着白菜哀求道。
正当白菜思量杨小栓的话，犹豫之间，仇木易握紧白菜的手跑开。将牵着白菜的梁林林拽了个颠趔。
“仇木易，你个臭小子，咱俩今天绝交！”杨小栓冲跑远的仇木易撕心裂肺地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