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万事开头难
“我面揉的还行吧？要不我再揉揉？”
“娘，面已经揉好了！你再揉，年纪大点的都咬不动！”白菜无奈地拦下已经将面团揉了三回的袁慧。
“水开着吗？人来了不能老等着水开！”被拦下的袁慧又跑到炉子前打开锅盖。
“娘，水早就滚了，你再掀，它就真不滚了！你就坐下歇一会儿吧！”白菜强制将袁慧摁在凳子上。
“白菜，这都快晌午了，咱一碗都没卖出去呢！会不会一天都卖不出去一碗？”袁慧握着白菜的手，轻轻发抖。
“那不好说！要不咱先吃一碗？反正卖不出去……”
“去，你这孩子！做生意，一碗都还没卖的，你倒要先吃上！”袁慧捣了一下白菜的脑袋，随即站起身查看青菜是否洗的干净。
“娘，你以后一定会成为面馆的老板娘！”
“净哄我！”
“真的！你刚刚可像朱宝珠她娘教训宝珠偷吃豆糕的架势，颇有老板娘的风范！”
“你个皮猴子！净耍嘴皮子！有那功夫过来看着火！”
“哟，这是聊什么呢？怪热闹的！”一声浑厚的女声响起。
“楚班头！你怎么有功夫过来！”灶火前的白菜一蹦三尺高，跑过去抱着楚班头的腰。“楚班头，你腰好像又胖了些！”
“去！”楚班头笑着将白菜搂着腰的手扒了下来。“我今日休沐！听说菜市场有家面摊新开张，便过来尝尝！”
“那楚班头你可是来对了！我们的汤面是数一数二的，你吃了第一碗还想第二碗！今日新开张，加量不加价，绝对让你吃饱吃好！”白菜一副狗腿子的模样，将楚班头搀扶到长凳上，临坐前还谄媚地将凳子抹干净。
“听店小二你这么说，那我就更得来一碗了！店小二，说说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面！推荐的不好吃，不给钱啊！”
“茄汁面，西红柿鸡蛋面，木耳打卤都好吃！不过小的推荐西红柿鸡蛋，酸酸甜甜的，你绝对喜欢！”
“那行！就听店小二的！给我来碗不好吃不给钱的西红柿鸡蛋面！”
那厢二人一唱一和地说闹着。这边案间的袁慧长吁一口气，发抖的手用力擀着面片。
不多时，热气腾腾的面端了上来。红红的西红柿，金黄的鸡蛋，白嫩劲道的粗面条，上面再点缀少许的青白葱花，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开。本就贪吃的楚班头不等袁慧端碗的手收回，就迫不及待地拿着筷子插到面碗里搅拌。
哧溜哧溜，就消灭掉大半碗，嘴里塞满了劲道的面条，双手再端起海碗出溜口面汤。
“楚班头，咋样？好吃不？”白菜趴在桌子上望着楚班头大口大口吃面。
一旁的袁慧将手里的抹布快要拧烂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楚班头。
“哐！”楚班头将见底的碗拍在桌子上，用手抹了一把嘴巴，长出一口气，这才开口夸赞道：“鸡蛋用大油炸的！香！面条也够劲道！汤更是一绝，浓稠又酸甜！好吃！”
袁慧这才露出笑容，长出一口气。
“好吃，楚班头下会儿还来！那茄汁的也好吃！”白菜殷勤地给楚班头递上一块清爽的萝卜片，随即伸着两只小手，一双眼睛快要笑没了。“楚班头，这西红柿鸡蛋一共是两文钱！”
“不能！哪能收楚班头的钱呢！楚班头，这碗是民妇请你吃的！昔日你那般关照白菜，我感激你都来不及呢！”袁慧慌忙上前将白菜拽到身后。
“应该的！再说，这刚开张的第一张生意哪能不收钱的！我是那没眼力劲的人吗？”楚班头将萝卜片一整个丢到嘴里，咬的嘎嘣脆。随即从袖袋里掏出两文钱拍在桌子上。“你这小财迷！给你！”
“哎！谢谢客官大气！客官你下次再来！”白菜欢喜地跑上前将那两文铜板收起来。
“楚班头，这怎么好意思呢！白菜，你这孩子，赶紧还给楚班头！”
“不打紧！我俩是好朋友！应该来捧场的！恭祝袁娘子以后生意兴隆！”楚班头冲白菜挑了下眉，随后朝袁慧恭贺一声便离开面摊。
一直到下午日斜时分，瞧见菜市场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白菜这才将炉子里的火熄掉。
“哎呀，白菜，白菜，你快过来！”坐在桌前的袁慧欢喜地唤着白菜。
“娘，有啥事？”白菜瞧着袁慧开心，也跟着笑。
“除去楚班头，你张叔，李大哥，彭县丞来捧场！我们今天整整卖出去六碗面！六碗啊！”袁慧不住地扒拉那六碗面钱，数了一遍又一遍。
白菜瞧着开心的袁慧，也不忍心将其中三碗是杨小栓的朋友来捧场的事情告诉她。
“我明天一定要努力卖到十碗！十碗！嘿嘿……”袁慧将那些钱收进口袋里，一边自言自语地给自己定下目标。
袁慧收拾着余下的面和佐料，白菜埋头洗碗。
“婶子，今天生意好不？”
“宝珠啊！还行，我和白菜前前后后卖了六碗！六碗呢！”袁慧高兴地比划着六。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说婶子做的好吃！你还不自信呢！”
“袁婶，卖的这么好！那我明天多给你劈点柴火！免得不够用！”
“那就辛苦小栓了！等婶子赚了钱，给你做糖醋鱼！”
“那感情好！我最喜欢那个了！”杨小栓一听有糖醋鱼吃，扛起面袋走的虎虎生风。
“我帮你洗碗筷！”仇木易蹲在白菜身边，仔细清洗着筷子。
“今天还剩些菜码，等会儿回家，我们吃点，你再给爷爷带点。”
“嗯！好！”
第二日，袁慧已没有先前的紧张忐忑，早早便起床收拾材料。昨天累了一天的白菜本来打算偷懒多睡会。无奈袁慧太激动，叮呤咣啷地让人睡不成。于是只能爬起来帮忙摘菜，一边摘一边打瞌睡。
“白菜，你别睡了！仔细点，莫将虫子泥沙也摘进去！”
“嗯！好！啊~”白菜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谁啊？这一清早的，谁敲门？白菜去开门！”
白菜软手软脚地摸到门边，打开门。
“仇木易！这么早，你来干什么？”
“我来帮忙准备材料！”
“不用！你下次别来这么早，路上还蒙蒙黑呢！”
“没事，老是白吃饭，总要干点什么的！”
“你这孩子就是太懂事！白菜要有你一半自觉就好了！”灶间揉面的袁慧白了白菜一眼。
“没有，白菜很好！”仇木易嘟囔道。
“什么？你说的啥？”白菜给仇木易搬来一张小板凳。
“没什么，摘你的菜！你看看这么大一只虫子！”仇木易一眼就看见摘好的菜叶上，有一只大青虫。
“白菜！你仔细点，顾客到时吃到虫子！这像话嘛！”袁慧一手面冲到过来喊道。
“哎~我娘这会儿越来越像朱宝珠她娘了！”白菜偷偷吐槽道。
“确实！”仇木易小声附和。
两个小孩儿捂着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