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机智的监狱生活(10)
“可有此事?她能自由出入牢房?”周县令看向楚班头问道。
“禀周老爷,莫要听这女子胡说!属下有时太忙,就让白菜在牢房里帮忙分发些饭食,不曾让她自由出入过牢房!那郑袖儿心眼小极了,平日里就爱打小报告,整个女监没有她没状告过的人!大家都不太理会她!”楚班头慌忙上前辩解道,末了狠狠瞪了郑袖儿一眼。
周县令也无心再追究出入监牢的事,只是捋着胡须,少倾开口说道:“郑袖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你们俩平日交好,这作证之言确实有些不太可信!还有没有其他人证物证?”
“有,罪女还有一名人证!是西丙街燕子巷的胡神婆!”
“来人,将胡神婆带上来!”
梁林林微抖着手,抬起来擦了擦汗,又扭头看了看白菜。白菜再次点头,示意她安心。
“胡神婆,你来说说!本官倒要看看你们一群半大的女子能折腾出什么妖风来!”周县令干脆搬来把椅子端坐在堂中。
“民妇胡神婆给周老爷问安!祝周老爷福康常驻,福……”
“你赶紧给我说案子证据来!”周县令不耐烦地打断慢悠悠唱祝词的胡神婆。
“请周老爷将那符咒拿来,听民妇仔细讲来!”
“给她看!把东西拿来!”
张生小心地将那四张纸端到地上跪着的胡神婆面前。
“禀各位大老爷,我们神婆的符咒看似一通乱画,其实都有门道的!像祈福的符咒,里面都套有吉、顺、昌等吉利的字!求子的运符,则套些笔画多的吉利字,象征着日后多子多福……”
“你给本官往简单了说!别在这神神叨叨的!”
“是,大老爷!这代表着好运多福的符咒……”胡神婆恭敬地回道,但接着上话不紧不慢地又说起符咒来。
周县令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彭县丞正欲上前提醒扯远的胡神婆,却被周县令挥手制止。
“各行各业都有各自的规矩暗语,我们神婆巫师这行也是有的!每个神婆巫师自创的符咒,都会在不显眼的地方标记上自己的代号!以防其他神婆不劳而获,直接拿去使用,同行瞧见了也就不再擅自使用。又或者防止闹事的客人拿着不灵的符咒过来砸场子。至于诅咒的符咒那就什么都不标注,以防事情败露,自己惹祸上身!大老爷你瞧仔细了,它这个符咒上边部分明明是祈福的花纹,下半部分却嵌着死啊,绝啊的字眼。这一看就是门外汉一通瞎话的,画的人根本就不懂符咒门道……”
“那胡神婆你说了这么半天,与这郑袖儿有何关系?”
不等年老的胡神婆开口,白菜举着一个黄符开口说道:“周老爷,罪女有一物可证明与郑袖儿关系!”
彭县丞拿过白菜手里的黄符小心拆开递给周县令。
“经罪女打听得知,郑袖儿是荔南镇人。荔南镇十年前修缮了一座娘娘庙,据说很是灵验,香火旺盛,周遭的百姓都会去上香祈福!这黄符是郑袖儿同镇的乡亲祈福求来的吉符。上面的符画与咒符的上半部分很是相像。她郑袖儿也就是十几岁的女子,想必没有见过什么诅咒符咒,更是不懂其中的门道。所以她只能画一些见过的符画,加上自己理解的东西一通乱画。企图嫁祸与我!”
“嗯,这姑且也算是一道证据吧!”周县令翻看着黄符,嘴角不经人察觉地含着一丝笑意。“你准备的挺充分的!难怪一开始说,知道或许不知道!原来搁这等着呢!”
“周大老爷,您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是我做的!我确实是荔南镇人。你看她准备的这么多,将我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这难道不能说是她提前设计我的!她有这黄符,她不能照着随手画一个?凭什么就咬定是我的!”说至最后,郑袖儿干脆站起来,朝着堂下旁听的百姓讲解为自己辨明。
“是啊!也是这么个道理……”
“这绕来绕去的,真烧脑筋!难怪他们坐牢呢!就是脑子太灵光,不安分……”
“哎,周老爷,这丫头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你一定要秉公断案啊!”
周遭的百姓也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大胆的还冲周县令吼了一嗓子。
郑袖儿见此情景很是满意,脸上得意的表情已然压不住。气得旁边的楚班头只想朝她挥一棒子。
“周大老爷,你可不能因为白菜是九陵县本街的人,就公然欺负我这个乡镇来的乡下丫头!”郑袖儿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直接走到周县令面前直视着说道。
“郑袖儿,本官怎么断案轮不到你来多嘴!还有,不管这事跟没跟你有关系!你都得给本官跪着说话!跪下!”周县令露出一直以来众人不曾见过的威严与凶煞。
对面一直淡然高傲的郑袖儿被周县令惊吓的露出许久未见的胆怯神情,但还是一脸不服气地跪回原地。
“聪明反被聪明误!白菜你自己挖的坑,自己想办法填!再拿不出有力的证据,本官就要断案结案!”回到高堂之上坐下来的周县令收敛起先前的散漫焦躁,此时一副庄重威严,冷冷地对三丈开外的白菜说道。
地上跪着的白菜半晌没有开口说话,反而一直盯着斜对方的郑袖儿。郑袖儿也感觉到身后炙热的目光,扭头面向白菜,却不抬眼看她,随后嘴角微微翘起一个轻蔑的微笑。
“既然都不再陈诉!那本案子就到此结案……”
“罪女还有证据!罪女还要继续陈诉!”白菜收回目光,眼神冰冷。
“那就赶快说!一个案子大家都陪着耗了大半晌!”
白菜与梁林林对望了一眼,胆小的梁林林便再次叩首开口说道:“回周老爷,民女可证明那符画是郑袖儿所为!”
“如何证明?这是你们最后一次机会!本官没有闲工夫一直听你们几个丫头片子嚼舌斗嘴的!”
“是,周老爷!”梁林林恭敬地再次叩了一首,从怀里掏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各位大老爷,这是我们木匠常用的绵马油,遇水不融,但是可以洗生漆调木胶!那日我感觉信不对劲,在还给郑袖儿之前打开看过!我们做木匠的,整日给主人家画图雕花,什么吉利该画,什么不该画都是清醒的很!民女打开一看,虽然符咒不懂,但是龙袍加身的小像万万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家可染指的!民女就留了个心眼,在自己手上涂满了绵马油趁机握过郑袖儿的手。末了又刻意提醒她,信被我不小心打湿过,她一定打开看过那些信,纸上自然会留下指印。请周老爷将那些符咒放在烛光下查看,会有郑袖儿一般大小的指印。”
“你,你算计我!”郑袖儿狭长的眼睛瞪的浑圆,发抖地指着梁林林。
“怎么能说我们算计你呢!你没害人之心!你不利用我们!我们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一直严肃冷脸的白菜此时笑的灿烂直盯着不再淡定的郑袖儿。
“你们……我掐死你这个小贱人……”
叫喊着要扑上来的郑袖儿被一旁的李玉给踩在脚下。张生过去将郑袖儿的手指一一用红墨印在纸张上,一并将符咒一起呈给周县令。与彭县丞一番仔细对比,周县令端坐后将惊堂木高高举起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