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拆穿
“看吧！看吧！我没胡说！她都承认啦！”郑袖儿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朝众人喊着。
“彭县丞，那孔三娘确实让我去偷牢门钥匙！我也收了她一角银子！”白菜不紧不慢地说着。“不过没有郑袖儿说的那般夸张！那银子只比黄豆大一点！”
一旁的楚班头忍不住笑出声来，彭县丞扭头瞪了她一眼。
“你们都胡说！莫要攀扯我！我没有指使过你！”孔三娘见势头不对，立刻大喊大叫否认。“彭县丞，是这两个小丫头设计陷害我呢！我们也是老相识的！我什么样的人你不了解！我才不干那事呢……”
“我才不和她一伙呢！你才是瞎攀扯！”
“死妮子！我忍你很久了！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
“大老爷救命！她要杀人灭口！”
孔三娘与郑袖儿纠缠在一起，又是撕嘴又是扯头发的。
“还站着看！赶紧给拉开！”彭县丞黑着脸冲看热闹的李玉张生命令道。
等孔三娘和郑袖儿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白菜这才又开口。
“这是孔三娘给我的银子！”
“胡说！那不是我的！”
“白菜，我们县衙断案讲究人证物！这郑袖儿算是人证！你可有凭证，证明这银豆是孔三娘给你的！”
“有！”白菜将那日孔三娘缠银子的头绳从怀里掏出来。“这是孔三娘那日包银豆子的头绳！牢里熟识的人都见过！”
彭县丞接过那根头绳，走到孔三娘面前：“孔三娘，这头绳与你的衣衫是一个色一样的布料！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这……”孔三娘一时语塞。
彭县丞不再理会孔三娘，走到白菜面前接着问道：“白菜，既然你承认接受贿赂！那是否打算与她共谋偷牢房钥匙？”
“回县丞！不曾！”
“哦？如何证明？毕竟这贿赂之物是你主动拿出来的！”
“收受孔三娘银子是无奈之举！她纠缠我，让我偷钥匙！若直接举报她威逼我偷东西，届时空口无凭，我反倒成了搬弄是非之人！实在没办法，这才想出这么个折中的办法！好留存证物，证明是她一直纠缠唆使我偷钥匙的！”
“你个小东西！你算计我！小贱人！亏我对你那么好！你竟盘算着陷害我……”孔三娘气急败坏地大骂。
“哼！对我好？真是笑话！”白菜冷笑道。“你对我笑，不过是让我放下戒心！你恭维我好话，只是想让我相信你是好人！你说我算计你？那也是你先设计我的！”
白菜的表情凶狠起来，周身的气场不由地冷下几分。袁猛、张生、李玉三人初次见如此不同的白菜，不由地愣神片刻。
“呸！我算计你什么？你个恶毒的小贱人……”
白菜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走到孔三娘面前，神情淡漠地平视着孔三娘的眼睛。
“你见我好心给赵氏祖孙吃食，便拿捏我的善良！对我哭诉你的不易，你老娘的命苦，你侄女的可怜！”白菜停顿下来，左右打量着孔三娘的眼睛。“可是你有娘吗？更别说侄女！你孔三娘本就是街上流浪长大的孤儿，素日里靠偷摸拐骗生活！你有什么老娘，什么侄女！”
“你怎么知道的……”孔三娘没了先前的强硬，瘫坐在地上。
“这你不用管！咱们接着说！你跟我发毒誓，说你回家看看就会回监牢里！绝对不牵连我！问题是你根本没家人！所以你也不会再回到监牢里来！我说的对与不对？你出了这监牢，随便换个城镇逍遥快活！那我呢？守监牢的楚班头，贾狱卒呢？我算计你？是你先算计我们所有人才对！”
“好啦！事情已经明了！这孔三娘心思不正！罪名一，纠缠教唆幼子偷盗！罪名二，罪孽未清，企图越狱！楚班头，孔三娘以后调入玄字号监牢，囚期也延长半年！”
“是！”楚班头应着彭县丞，回头便指挥贾狱卒将孔三娘押走。
“你个死丫头！我做鬼也不放过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被拖走的孔三娘挣扎着叫骂。
“大老爷，我没说错吧！就是她们有鬼！”郑袖儿生怕别人忘记她的存在，上杆子说话。
“嗯，你没说错！”彭县丞点头。
郑袖儿更是开心，跪在地上不停地扭动。
“那我们就来说说你！你明明听到她俩密谋的事，却知情不报，坐等好戏！贾狱卒丢失牢房钥匙，如此重要之物，你捡到却不归还，私下偷藏起来……”
“大老爷，我……我……”郑袖儿越听越不对，先前脸上的得意之色渐渐消失不见，反而越来越慌。
“你一心想要看别人出错受罚！完全不顾及事态是否严峻！其心可诛！郑袖儿，你本就是因为妒忌伤害自家兄妹才被收押。如今坐了一年多的牢狱，还是这般心思歹毒！你也再多加半年囚期，好好净净心！”
彭县丞说罢，不顾郑袖儿的哭喊，挥手让楚班头把她带走。
“白菜，你好厉害！我以前小瞧你了！”张生朝白菜举起大拇指。
“嘿嘿！别这样夸我！怪不好意思地！”白菜又露出以往的憨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白菜，舅舅竟然不知道你在牢里被人欺负！以后再遇见这种人，一定要跟舅舅知会一声。万不可像现在这般自作主张！多危险啊！”
“知道啦舅舅，让你受惊了！”
“白菜，你有功！说说你想要什么？”
“彭县丞，我举报孔三娘越狱有功！我想要奖励！”
“嗯？举报的功劳？”
“是啊，咱衙里不是有明文条例，说举报不法之事，论功行赏！”
“哦~确实有这条！那行，你想要什么？”
“我想给监牢里每人多加个窝头，连加三日！”
“白菜，你可别后悔！机会难得！举报这事可是有赏钱的！”张生忍不住插嘴。
“在监牢里，我要那钱也没有！彭爷爷，我就要加窝头！”
“行，今天晚上就开始加！你赶紧去放饭吧！再磨蹭下去，她们该饿晕过去啦！”
白菜欢快地跑回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两个饭桶跑着去打饭食。
“走，都回吧！天色也不早了！”彭县丞挥挥手遣散众人。
“小袁啊，你这外甥女不简单！有头脑！”
“是，白菜从小就机灵！不过这回确实冒进了些！”
“我说的不是那种小聪明！说的是她的远瞻和智谋！”
“什么意思？”
面对袁猛的不解，彭县丞便将今晚的这场闹剧，白菜是如何布局谋划的，一一讲给众人听。
“哎！不对啊！”跟在三人后面的李玉不解地插嘴道。“这郑袖儿在其中起什么哄？她等着白菜和孔三娘偷钥匙就行！她把捡到的钥匙藏起来！那白菜不就偷不成，不就没法如她的愿了吗？”
彭县丞没有解释，大笑着拐进回家的小路离开。
“你个臭小子！平时让你多动脑！你懒成狗！丢人不！”张生给了李玉一脑瓜子。
“咋了？是咋回事？”李玉捂着脑袋，依然天真地追问着。
“等犹豫的白菜去偷，等到何时！这郑袖儿比想跑的孔三娘还要着急！所以看到贾狱卒丢的钥匙，她就迫不及待地藏了起来！”
“嗯！那这和白菜有什么关联？”李玉依旧懵懂。张生彻底不想搭理他，加快脚步甩掉他走出老远。
“她可以找机会把那东西偷偷放到白菜身上，或者白菜常接触的地方。反过来便可举报白菜偷盗！”与彭县丞分开后就一直沉默的袁猛缓缓开口回答。
“我天！想不到一个小丫头，心思如此恶毒！真可怕……”李玉惊呼。
袁猛没有再理会咋呼的李玉，而是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