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眼见袁慧被打的招架不住，情急之下白菜冲白李氏怒吼道：“是他白锦程先招惹我的！我就是要弄死他，为大黄偿命！只弄断他一条胳膊，那是便宜他啦！我恨不得将他也架在火上烤吃了……”
白耀祖顿时怒不可遏，大脚一脚脚地踹起白菜。
即使被踹翻在地上，白菜的嘴也没有停下来过，依旧大声地叫嚷着。
“他就是个蠢货！一头蠢猪！我要让他偿命！我要生吞活剥了他……”
正挥着手杖殴打袁慧的白李氏听闻，更是暴怒不止。气急败坏地奔过来朝白菜挥起手杖，边打边骂。
“不要打了！再打就打死啦！求求你们不要打了！打我吧，都怪我这个当娘的……”
袁慧哭嚎着扑在白菜身上，替她挡着棍。白菜推开袁慧，嘴上还是不服气地骂着白锦程。
“在我这他白锦程连一条狗不如……你们也别费心思了，养头驴都比他强！别再让我看见他，见一次打一次……”
“香秀，你们要死了！连个破烂货都押不住！赶明就给我收拾铺盖滚蛋……”
被白李氏尖声怒骂的香秀和家仆慌忙将袁慧拉开，给死死摁在土里。
“啊~别打了！白菜你别说话了！白菜……”动弹不得的袁慧只能撕心裂肺地哀吼着。
一时间，从来都寂静空有风声的河堤沿，叫骂声，殴打声，哀嚎声，声声震耳。
一个时辰后，白李氏累的双手颤抖，手里的手杖炸裂的不成样子。白耀祖也是大汗淋漓，将衣物脱的只剩里衣衬衣。
地上的袁慧依然被人按着，脸上的泪水和血水混合着无声落下，死死盯着两丈远的白菜。
不远处的白菜，安静地蜷缩在地上。满身是伤，流出来的鲜血浸透了身下的黄土。身上滚的泥土则混着血，形成一层软软的褐色湿壳，诡异地包裹着白菜。乍一看好像刚刚从母体中活剥出来的血胎胞。
香秀双手递上一盏热茶，轻声说道：“老夫人，已是后半夜了。奴婢扶您回去歇歇！气坏了您老人家的身子，小少爷该伤心的！”
“不回，今天不弄死她个小贱蹄子，我誓不罢休！人下贱，命就是硬，这都打不死！累死我了！”
白李氏猛灌一口茶，在嘴里逛了逛，随即吐在白菜身上。
那口漱口水落在白菜的血泥衣上，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娘，是不早了，咱们回吧！明天再来就是，让家丁在这守着，跑不了她的！”白耀祖浑身是汗的，里衣湿哒哒地贴着难受，此时非常想回去换身干爽的。“我们回去看看程程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蠢大夫接的怎么样了……”
“是啊，咱出来的时候，程程胳膊还疼着呢！让这小贱东西气糊涂了！香秀，扶我快快回去，回去看看程程怎么样了！”白李氏拄着手杖想走，这才发现自己的金手杖炸裂了，于是十分嫌弃地将拐杖丢给香秀，踩着她的五寸小脚小跑着离开小院。
“你们几个，人给我看好了！若是跑了，你们就卷铺盖滚蛋，给老子滚蛋！老子能让你们在这九陵吃不着一口饭！一群废物！”白耀祖伸着食指，点着几个人骂道。
“是，老爷！”家仆皆是浑身一颤，齐齐地应道。
直到给白耀祖照路的火把光彻底消失不见，三名家仆才彻底放松下来。
“唉，累死我了。”一直按着袁慧的家仆松开手，站直身子活动筋骨。
感觉到一丝松懈的袁慧，挣扎着要起身。还没松手的家仆心下一惊，以为她要跑，立刻用力按抓袁慧，于是袁慧又扑通跪在地上。
“小四，松手吧！孩子在这，当娘的不会自己跑的！”领头的李铁看了眼袁慧，冲紧张的贾四说道。“你先去院门口守着。发现有人来，就提前吹哨子。”
“是，铁哥！”稍稍瘦小些的贾四迫不及待地跑出院子。他是新招来的护院，第一次见这场面，委实有些震惊和害怕。顿时无力地瘫坐在小院门口的石头上。
袁慧慌忙爬向白菜，爬到跟前，颤抖地伸手探向白菜的鼻子。当发现还有气息时，袁慧这才哭出声，将白菜小心翼翼地抱起来。
“铁哥，那小丫头不会死吧？这也太狠了，咋着也是自家种，打断骨头还连着筋……”陈三看着血肉模糊的白菜，感叹道。
“少废话！主人家的事少议论！小心自己的饭碗！”李铁呵斥嘴碎的陈三。
“铁哥教训的是，我这张烂嘴！”陈三赶忙呼了自己一嘴巴。
“你去休息一个时辰，然后换贾四。”李铁命令陈三说到，临了又轻声叹息。“这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呢？造孽啊……”
“那我就歇一小会儿，马上就来换铁哥！”陈三笑嘻嘻地去屋里捞了张长凳躺下。
“白菜，白菜，你醒醒！你睁睁眼！别吓娘啊……”袁慧抱着昏迷的白菜焦急地连声唤着。
瞧着凄惨的母女俩，李铁深深叹口气走上前，简单地看了看白菜。随后从腰里的葫芦里倒出一颗药丸，说道：“这是活血化瘀的药丸，你给她服下，估计最开始那脚伤到肺腑了！五脏血活了，人就会醒过来的！”
满脸污垢，头发散乱的袁慧诧异望着李铁，一时没有伸手去接。
“你放心，这是我家祖传秘制的药丸。我们世代给人做护院，常受伤，这药好用。”李铁耐心地解释道。“说个难听的，我也时常随唐嬷嬷砸院子，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不为别的，我就冲这孩子受罪可怜！”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袁慧慌忙伸手将药丸拿过来，连声道谢。
小心地掰开白菜紧闭的嘴，将那颗药丸塞进去。可昏迷的白菜根本不知道往下咽。
“给她灌点水，用水送一送。”李铁用一破碗盛了水送过来。
袁慧接过去，掰着白菜的嘴往里灌，但是都从嘴角流了出来。袁慧只能自己喝了水，再嘴对嘴渡给白菜，这才艰难地将药给白菜喂下去。
“只能帮到这了！我们也只是混口饭吃的下人。”李铁将破碗接过去，用力扔出好远。
“谢谢大哥好心！谢谢您的大恩！民妇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