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亲亲
姜晏在约定的时间内来到了黑市大楼。和他一起来的，除了终戎，还有前来办理租房手续的刑樾。
黑市大楼盖得有模有样，看起来和主星办公大楼没有什么区别。姜晏从副驾驶下来，望着面前这栋造型稳重装饰简洁的大楼，有那么一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回到了主星。
“这栋大楼完全仿造了那伽公司的建筑风格。”姜晏有些惊讶，“黑市和那伽的关系不简单……”
终戎抬头顺着姜晏的视线将办公大楼扫了一遍：“这不是很常见的建筑风格吗？”
“你看楼体上的花纹，那是那伽公司的象征，也是宋家的象征。”姜晏淡淡地说，“烈枫不仅和那伽公司有联系，和宋家同样关系匪浅。”
终戎仔细看了一番，果然看到大楼外墙上有隐藏的装饰花纹，花纹设计的非常巧妙，必须站在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普通人即便看到了，也不会将花纹和那伽公司及宋家联系起来。
想到关于姜晏身世的那些传闻，终戎将目光投向姜晏：“宋家？”
“嗯。”姜晏缓缓说，“那伽公司是宋家的产业，只不过明面上那伽公司不属于任何世家。”
终戎对主星上层的纷争了解甚少，听姜晏的意思，他与宋家的关系的确如同传闻中那般深厚，不然也不会知道这样的内幕。
“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姜晏敲了敲后车窗，将呼呼大睡的刑樾叫醒。
刑樾满脸困倦地从车后座下来，他揉揉眼睛，跟着姜晏和终戎向大楼走去。
大楼门口站着前来迎接的巴特手下，见到姜晏他们立刻上前。
“这边请——”黑市手下恭敬地将三人迎入大楼内部。
刑樾的目的是房子，他说明来意后，便被带去办理手续。姜晏和终戎则被带往黑市头目的办公室。
姜晏走进这间装饰冷硬的办公室，出乎意料的，面前坐着的不是巴特，而是黑市最大的控制者烈枫。
“姜先生，终先生，请坐。”烈枫淡淡一笑，儒雅俊美的面容舒展开来，“久闻姜先生盛名，今天特意请二位前来，其实是想请姜先生留在这边。”
果然，是为了姜晏掌握的技术。
“烈枫先生一直在做提纯的生意，你邀请我来，是为了让我研发提纯技术吧。”姜晏望着对面的alpha，洞察一切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在众多流放地中，德斯星的脑核产量并不多，想要巩固与那伽公司的利益往来，必须提高脑核的纯度。我可以留在黑市工作，不知道先生能释出多少诚意。”
烈枫露出满意的浅笑，他喜欢直白的交易：“作为报酬，黑市将为您提供生存物资及最高规格的住房，也会派人保护您的人身安全，如果先生需要，前往其他星球度假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条件还不足以打动姜晏，他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似乎在等烈枫接下来的话。
“姜先生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言。”
“要求很简单。”姜晏说，“我要你保证我的朋友在德斯星能够衣食无忧。”
一直沉默的终戎忽然警惕地看向姜晏。
烈枫打量着姜晏身边年轻的二级alpha战士，他认得这位颇有名声的年轻人。单凭alpha的能力，在德斯星衣食无忧也并不是难事，姜晏这么要求，恐怕是想让他远离危险的任务。
二级alpha战士再如何稀缺，在德斯星这种死亡率极高的地方，也不过是消耗品。和能为黑市带来更大收益的姜晏比起来，二级战士连筹码都算不上。
“这并非难事。”烈枫自然答应了姜晏的要求，“能得到姜先生这样的人才，这个条件黑市一定会满足您。”
“既然如此，祝我们合作愉快。”得到烈枫首肯的姜晏向对方释出诚意，“不知什么时候可以入职？”
“随时欢迎您。”烈枫双手交叉搭在腹部，整个人充满了上位者的威严和自信，“姜先生的一切要求，黑市都将全力满足。”
姜晏并非贪得无厌之人，他只想在德斯星安定下来，顺便为终戎和素问留下些什么。
和烈枫达成协议后，姜晏与终戎离开了烈枫的办公大厅。
在c区联系姜晏的人是巴特，昨日与姜晏定下见面事宜的人也是他，然而他们见到的人却是黑市头目烈枫。从始至终，烈枫都未提起巴特的名字，姜晏敏锐地嗅到了变故的气息。
烈枫能稳坐黑市头目的宝座，自然有御下的本事，看来巴特的动作早已落入烈枫的掌控之中。今日的见面，不仅是邀请，也是对自己的警示。
姜晏见多了上位者的把戏，对烈枫的手段没有太大的感想，只是在走出大楼时，见到坐在台阶上等待自己和终戎的刑樾时，那条系在刑樾腰间的红色领带忽然直直地跳入眼帘。
与德斯星格格不入的，奢华的红色领带。
这个想法让他盯着刑樾，直到刑樾感到背后一凉，颤颤巍巍地回头。
“姜晏？”刑樾大感疑惑，再看一眼姜晏身边表情冷峻的终戎，刑樾以为二人在烈枫面前吃了亏，有些担忧，“怎么都这个表情？出什么事了？”
“办完了？”姜晏避开刑樾的问题。
“嗯，非常顺利。”刑樾拍了拍自己放在上衣口袋里的门禁卡，“今天就能搬进去。”
说完，他满是胡子的脸扯出一个略显憨厚的笑：“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个像样的住处。”
姜晏没有多问，一直沉默的终戎也不曾开口，两个人沉默着上了车，终戎对刑樾招手，示意他也上来。
两个人之间弥漫着冷战的气息，车后坐着的刑樾找不出劝解的话，只好蒙头大睡。
回到水泥大楼后，刑樾立即准备搬家事宜，他的行李只有装着换洗衣物的背包，除此之外，刑樾一无所有。
隔壁的房子很久没有人居住，地面和家具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素问手脚勤快，没多大功夫就将房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刑樾看着焕然一新的房间，恨不得将面前omega高高地抛起来再接到怀中。
“你太好了……”刑樾感动不已。
他想起隔壁沉默的姜晏和阴沉着脸的终戎，忍不住问起来：“他们是不是吵架了？”
素问回答：“没事的，戎哥和姜先生从来没有吵过架。”
一墙之隔的姜晏和终戎正对坐在沙发上，终戎有些恼火：“我不需要你的施舍。”
姜晏挑眉：“火气这么大，易感期到了？”
终戎气焰顿时矮了下去：“没有。”
姜晏双腿交叠在一起，有些慵懒地靠在沙发上：“你觉得我对你是施舍？”
终戎低下头，道“没错。”
“也许吧。”姜晏睁开一双漂亮清透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终戎，“我看着你失去父母，经受许多苦难，不免会同情你。”
“我不要同情……”终戎抬起头，毫不畏惧地与姜晏对视，“我要你爱我，我不要同情。”
年轻人执着于得到他的感情，太过执着对他对自己都不会是好事。
于是姜晏说：“我的身份注定我不能和别人产生太多感情纠葛，何况，对象又是你这样的流放犯人。”
“有你在，只会拖累我返回主星的进程。”姜晏的眼神中带着终戎厌恶的“慈悲”，“我也不会喜欢你这么小的——唔……”
温热的唇覆盖在姜晏的双唇上，姜晏感到自己被一双手臂紧紧箍在怀里，年轻人身上带着浓烈的甜酒香，让他产生了醉酒的眩晕感。
“我不小了。”终戎怒气冲冲地放开姜晏，他蹲在桌子上，眼中带着一如既往的倔强，“说了那么多理由，一个好听的都没有。”
“……”姜晏心想，的确，这些理由中一个让人信服的都没有。
“你也喜欢我吧。”终戎将脸埋进姜晏的肩膀上，他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低落，“你才二十八岁，怎么就和老家伙一样喜欢骗人了。”
“……”姜晏想，他应该先反驳终戎的第一句话，再否定第二句。
只是alpha身上的气息太诱人，让他一时沉溺其中，忘记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