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肉饵
探测仪躲闪不及被触手拍成碎片，刑樾心痛地哀嚎一声：“这东西得赔。”
终戎等人看不到水底的情形，但是探测仪散架前传回的画面显示，这个怪物有不止一条触手，水中翻涌而起的漩涡不止一处。而且，他们根本没有见到怪物的身体，从始至终怪物展示给他们的只有几乎与河水融为一体的触手们。
他们甚至不知道这些触手是不是同属于一只怪物。
“姜晏”还在下潜，他绕过挥舞的触手，在宽阔的水底巡视一番后，又缓缓撤了回来。
“怎么样？”见到姜晏睁眼，终戎急忙问他，“你的脸色不太好，先喝点水。”
释放精神力是一项体力活，尤其像姜晏这种没有分化能力的omega，对他而言，释放精神探查不亚于进行一场恶战。
姜晏脸色苍白，他喝了一口终戎递来的水，发现终戎准备的竟然是红茶。
“我查过了，水底只有一只怪物，依靠触手捕猎，但它体型很大，整个水底都是它的身体。”姜晏说完，将视线转向刑樾，“刑先生见过吗？”
刑樾眉头紧皱，他当猎人这么多年，都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生物：“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你们呢？”他看向alpha兄弟。
alpha兄弟二人摇头，这么多年他们也没见过。
“我们不能下水，该怎么把它引出来？”刑樾有些头疼，他们对这只水底生物一无所知，连生物的习性和攻击能力都不清楚，何来铲除一说。
“好冷。”素问忍不住缩起身体，他坐在姜晏左侧，忍不住朝热源靠近。
姜晏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一点，我们该休息了。”
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就在洞道中放置睡袋，每隔一小时换人把守洞口，以防不测。
第一个把守洞口的人是终戎，他将自己的睡袋和姜晏的放在一起，又拿出压缩饼干递给姜晏。
“我有。”姜晏没有接终戎递来的，每个人的食物是定量的，在没有特殊情况下，他不想消耗队友的口粮。
终戎担心他身体承受不住大量消耗，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你好好睡，晚上我替你把守。”
终戎也是脸色发白，一副困倦的模样，即便如此还惦记着姜晏的身体。姜晏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心底不免有些触动。他表情和煦，摇了摇头：“记得叫醒我。”
刑樾听到二人的对话，道：“姜先生今晚好好休息，守夜的事交给我们。”
没有人有异议。
雾一样的湿气从地下河的方向蔓延过来，终戎的双腿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凉。他将赤羽铳抱在怀里，挨着姜晏坐了下来。
姜晏睡得很快，释放精神力耗费了他大量体能，他需要靠睡眠来恢复。终戎见他的嘴唇冻得发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毯子轻轻盖在姜晏身上。他拿出水壶，灌了两口温热的红茶，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姜晏。
这么多年过去，姜晏的容貌没什么改变。他年轻，清俊，又是那伽公司当红的科研人员，加上和控制主星一半命脉产业的宋家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姜晏一直以来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即使现在，姜晏失去所有光鲜亮丽的身份成为囚犯，他也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终戎对姜晏的喜欢从红茶味的信息素开始，这股淡淡的香味几乎瞬间就夺走了终戎的神智。他才十五岁，还不懂什么是爱，只知道对面前的男人说出心底的渴望。
alpha的掠夺本能让他想独占这个人，即使后来意识到姜晏和自己同样是alpha之后，他也不曾改变过想法。
他开始追求姜晏，用同龄群体中流行的方式，每一次都被姜晏无情拒绝。
他从来没有因为被拒绝而记恨姜晏，只是觉得自己还不够优秀，不足以让姜晏对自己倾心。
没想到会再相遇。
终戎轻轻触摸着姜晏柔软的黑发，一直坐到刑樾醒来。
早上七点钟，洞道内依然一片黑暗。
姜晏在饥饿中醒来，他缓缓睁开眼，看见终戎正蹲在自己身边啃着肉干。
“来一口？”终戎将肉干递到姜晏面前。
姜晏避开终戎伸来的手，他坐起身，身边的终戎便将热腾腾的早餐递来：“先吃点热的。”
所谓早餐，也不过是加热之后的兔肉罐头。姜晏勉强吃了一半，剩下的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终戎知道姜晏无法适应这里的肉食，将准备好的兔肉干拿了出来：“这是兔肉干，你试试。”
周悦和周超盯着姜晏这边的动静，周悦用短刀将罐头鼠肉切成四份，给周超分了一半。
“大家有什么想法？”刑樾搓了搓手，“这种怪物我还是第一次碰见，无从下手啊。”
“我们不能下水，只能想办法把它引上岸。”终戎想起探测仪传输回来的画面，那些与河水融为一体的触须会把潜入水中的生物悉数绞杀。
“姜先生怎么看？”刑樾向姜晏投去询问的目光。
被点到名字的姜晏抬起头：“我赞成将异种引上岸，但是怎么引？”他扫了一眼在场的几人。
想要将异种引上岸，要先有足够吸引它的诱饵。
最好的诱饵是什么大家都明白，只是谁也不愿意先将答案说出来。
“不如试试杀人青……”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素问说了一句。
“可以，就用杀人青。”终戎说着迅速将物资包收好，“走，去洞口抓只杀人青进来。”
一行六人收拾好装备开始往洞口走。杀人青体型巨大想要抓住它们并非易事，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商议捕捉办法，最终决定由周悦充当诱饵将杀人青从头顶吸引落地，其余几人趁机将肉虫尾部的白色黏丝烧断。
一旦落地，杀人青便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攻击优势。
周悦对此没有异议，他检查了一番机械护甲，对弟弟微微点头，然后对身后的刑樾和终戎说：“我去了。”
姜晏举着捕猎网发射器，将激光信号打在选中的青虫身上。那是距离洞口最近的一只杀人青，体型肥硕，浑身布满细密的尖刺，稍有不慎，就会被青虫咬伤。
周悦小心翼翼地靠近目标，他躬着身体，尽力让自己不惊动其他杀人青。
山洞内部漆黑潮湿，只有机械护甲上的照明光束跳跃浮沉。
周悦看着头顶的巨大肉虫，将大功率照明光束打在杀人青眼睛上。受到光源刺激的杀人青立刻变得躁动，它猛地从头顶展开袭击，借助白色黏丝的弹力向下俯冲。
“嗖——”
等候多时的终戎和刑樾立刻用喷火装置焚烧白色黏丝，然而黏丝并没有被这样的大火烧断，只是冒出了令人作呕的焦糊味道。
“再来！”终戎当机立断，示意周悦再去吸引杀人青的注意力。
周悦翻身避开杀人青的袭击，挥动着手里的照明灯。果然杀人青被灯光挑逗，弹射回洞顶后又迅速俯冲而来。
终戎和刑樾趁机加大火力，火焰烧伤了杀人青的躯体，巨大的青虫立刻散发出腥味，想要驱逐靠近自己的生物。
“再来。”姜晏举着发射器，瞄准了盘踞在头顶的杀人青，“最后一次。”
周悦狼狈地在地上躲避杀人青的捕猎，杀人青散发出的腥气惊动了其余肉虫，它们察觉异样，纷纷扭动挣扎起来。周悦咬牙举起照明灯，在杀人青从四面八方涌来之前，一个侧身翻滚到了洞道入口。
与此同时，姜晏按动开关，捕猎网瞬间膨大张开，牢牢附着在杀人青身上。
火焰终于烧断了白色黏丝，周超立刻抓起捕猎网向洞道里拖拽，素问装填好□□，对着杀人青粗壮的身体打了过去。
“快走。”姜晏一枪击中袭击周悦的杀人青，示意所有人退回洞道中。
密密麻麻蠕动着的青色肉虫在头顶嘶鸣，众人不敢耽搁，立即带着抓来的杀人青返回洞道内。
他们拖拽着笨重的虫身，身后留下一条沾满粘液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