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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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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姨太回来的第二天,东方寅好说歹说,终于又把她劝回了娘家,不仅是因为顾念着老爷子的寿辰将至,自己没有出席已经失了礼数,二姨太作为女儿,再不出席,就更说不过去了,还有东方竑的身子。

    东方竗已经找好了放心的过的大夫,虽然有东方竗陪在身边,可二姨太不在,孩子心里难免失落难受,所以东方寅坚持让二姨太亲自过去陪着。

    到了中午的时候,莫署长和杨县长一起过来看望东方寅,几人说了会儿话,别管之前是什么立场,敌对过,或者相互合作过,看着人躺在床上,再没了昔日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之貌,都免不得心里难受,说上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不过,出了门,该怎么算计,仍然是一样不落。

    莫署长回到警署,使人把老何叫到了办公室。

    “怎么了,我的莫大署长,”老何正在验尸房里忙活,过来的匆忙,手套都还没来得及摘下。

    莫署长笑着把人请到沙发上坐下来,“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对褚南风那么感兴趣吗,我今儿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个。”

    “你之前一直严防死守,不肯吐露一点儿消息,怎么这会儿肯说了,”老何把手套摘下来,放到一边,“你快些说,我那儿刚送来一具尸体,忙着呢,没时间听你在这儿说书。”

    老何有种端架子的感觉,他知道莫署长找他来,绝不单单是为了告诉他关于褚南风的事,肯定还有什么使唤自己的地方,既然躲不掉,想着拿捏他一下,也无伤大雅。

    莫署长也不生气,说:“因为卢远的命案,我曾一度怀疑过林城,不为别的,就是因为那张被他遗忘的照片,他是林城,不是什么刚入职或不入流的警探,我知道,那样的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你到底是要夸他还是要损他,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派人跟踪了他,”莫署长把秘书刚端进来的茶,亲自放在老何的跟前。

    老何眼角一跳,“你派人跟踪他?都是一个警署里的兄弟,他又跟了你那么些年,也就你能干得出这种事,老狐狸。”

    “话不能这么说,我欣赏他的才干这不假,但是我不能允许他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子,”莫署长说着,喝了口茶,“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听我跟你说说后来发生的事,你就知道我此举很有必要了。”

    “你说,”老何翘起二郎腿,慢慢往后靠。

    “我派去的人看到他去找褚南风了,而且还听到他们俩谈到了卢远,林城也在怀疑褚南风,所以他才藏了那张照片,他之所以又拿出来,还托你交给我,并不是因为怕被责罚,让你来当和事佬,而是他知道这种小动作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一旦被发现,那他今后在警署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更不用说升迁的事了。”

    “卢远是褚南风杀的?”老何喝着茶,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褚南风当场就否认了,可想而知,谁杀了人,会被问上两句就主动承认呢,虽然证据上确实不能找到是他杀害卢远的直接线索,不过,我相信,林城的怀疑是不会无缘无故,凭空冒出来的,所以我才让你去调查褚南风。”

    “可就我调查的资料显示,并没有找到褚南风和卢远之间的关联,所以你设想的那种必然,还有值得商榷的空间。”

    莫署长笑笑,“我再和你说一件很巧合的事,就在林城找过褚南风的第二天,在褚南风家帮忙照顾他母亲的吴氏就失踪了。”

    老何瞬间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

    “如果林城和褚南风的对话,被躲在门后的吴氏听到,你觉得褚南风会让她活着吗。”

    “林城手上根本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而且褚南风也矢口否认了,就算恰巧被吴氏听到了又如何,并不能对他产生什么影响,他至于下此毒手吗?”

    “这才是最有意思的地方,”莫署长精明的小眼睛里散发着狡猾的光,“活人的嘴一贯是不能信的,只要有一点儿风声传出去,那褚南风这个看似无关紧要的旁观者,说不准会牵涉进很多事情里,成为许多人的目标。”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

    “你想想褚南风的身世,虽算不上悲惨,可也令人唏嘘不已,大家对他只有同情,可怜,后来他妹妹褚英出了事,他先是抓着不放,让警署还他以公道,杨县长出面之后,他就接受了以财物赔偿的这个结果,看着就是顺平县城里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百姓和一段最为寻常的经历,可这个普通的老百姓万一能杀人呢?”

    莫署长慢条斯理的解析,只是自己的假设一旦成立这不仅是让老何脊背发凉,就连他自己想到这一点上时,都不由得生出一身的冷汗,“一个默默无闻的老百姓,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还不留半点痕迹,细思极恐啊老何。”

    “那都是你的猜测罢了,杀人是要有动机呢,到现在为止,你可有发现他和卢远有什么交集的地方吗?”老何掩饰着自己的惊骇,怕被莫署长发现了笑话他。

    “前些日子,外头那个‘断袖之癖’的传言,你可有听说?”

    莫署长话锋一转,让老何不明所以,他点点头,“听说了,怎么了,不是说传言不实吗,根本不是什么富家少爷,而是叶鹏和他家舅爷。”

    “如果是东方靖和褚南风呢?”

    “不可能,”老何摆摆手,然后又自我怀疑起来,“你怎么会联想到他俩身上去。”

    “年三十当天,东方靖来问过案子的进展,你还记得吧,”莫署长说的口干舌燥,又喝了口茶,“东方靖既不是凶手,他干嘛要淌这滩浑水,除非这里头牵涉进了他在乎的人,而且,叶鹏和金策之事被金兰馨撞见的时候,东方靖当时也在场,要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实在没办法说服我。”

    老何笑了,“被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意思,不过有意思归有意思,你到底还是没有证据啊,而且,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卢远果真是被褚南风所杀,他是东方靖的人,你敢动他?”

    “这个嘛,等找到切实的证据之后再说吧,”莫署长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样扑朔迷离的案子并不常有,我就是好奇谜底究竟是什么罢了。”

    “好了,话都已经说完了,我也该回我的验尸房了,”老何佯装作势要走,他知道,不来这么一下,等莫署长说到正事上,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你先等一下,”果然,莫署长拦下他,“我找你来,还有别的事,我今儿去看东方寅的时候,迂回打听了一下褚南风的事,才知道褚南风这会儿不在城里,他去驻云岭了。”

    “好端端的,他跑那山匪窝里去干嘛?”

    “听说是他妹妹褚英被绑到山上去了”

    老何叹口气,“可怜的丫头,先是被殷富那个狗东西糟蹋了,现在又,唉,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这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啊。”

    “你少跟这儿悲天悯人了,我是想让你联系一下关子明,驻云岭是他的地盘,褚南风要是在他手里,想探他的底细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然他一直搁东方靖身边,咱们根本没有机会近身。”

    老何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署长,之前这事都是林城去办的,我和关子明没打过交道,要是我去交涉,恐怕人家不能当回事,要我说,这事还得是林城出马。”

    “林城,”莫署长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林城和褚家兄妹关系太过复杂,之前照片的事就能看出他有意徇私,这事交给他,我还是有点儿不放心。”

    “你瞧,你这不是多虑了吗,林城要真心想瞒你,他就不会主动把照片拿出来,说到底他还是个聪明人,昔日的情分重要,还是自己的前途重要,他不会判断?再者说了,你要是现在就把他排在外头,今后再有事儿,你可没有使的顺手的人了,我这把老骨头,偶尔跑跑腿还行,要让我干别的,我就有心无力了。”

    “你个老东西,”莫署长笑骂道,老何的话他也在心里琢磨了一遍,确实有道理,他把整件事又捋了一遍,让林城参与进来,利是大于弊的,所以当即做了决定,“这事就按你说的去办,你去和他说一下,这是我的意思,褚南风的事,还有我的猜测和调查,你都能告诉他,只有一样”

    “不能让他知道,你派人跟踪过他。”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算是达成共识,老何这才出去,找人去寻林城。

    莫署长等门关上,就想学老何翘二郎腿,可圆滚滚的肚子挡在那里,让他没办法完成这个动作,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放弃了。

    天黑以后,三姨太过来看东方寅,顺便端着他的药,喂他服下。

    东方寅问起东方靖,“那个兔崽子这两天都在忙些什么,也不说来看我,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有他后悔的时候。”

    “我看啊,就是因为老爷嘴上常挂着这些不吉利的话,大少爷才不肯来的,”三姨太半是认真半是打趣地说,“听说大少爷这两天常往程大夫的医馆里去,兴许是想让程大夫再给想想法子。”

    东方寅一听,心里就舒坦了,“想什么法子,要是有法子可想,程大夫还能不用吗,真是个傻孩子。”

    “老爷就是嘴硬心软,和大少爷说话,没几句好听的,可这心眼儿里又是对大少爷喜欢的不得了。”

    “他就是我前世做下的孽,今世要偿还他了,”东方寅嘴上一直挂着笑,眼睛也弯弯的,堆出许多皱纹。

    三姨太见东方寅精神很好,心里头也开心,就跟着笑。

    过了会儿,东方寅忽然轻叹了口气,伸过手去覆在三姨太的手上,认真地看着她,“这些年跟着我,你也受了不少的委屈,看着咱们家里是高门大户的,可这高门大户,有高门大户的委屈,凡事皆不能随心顺意,又有那么多规矩要守,到底不似你以前自由。”

    三姨太是南方人,自幼跟着父亲唱曲卖艺,她生就一副好嗓子,好模样,唱花旦极为合适,他父亲旧年又是乡里的秀才,可以说是饱读诗书,三姨太跟着父亲耳濡目染,加上她对诗书又分外喜爱,所以经年累月下来,就滋养出一个气质绝佳的女儿来。

    她的婉约温柔和大部分女子都有所不同,养在深闺里的小姐过于骄矜,流于市井之中的丫头又过于粗野,而三姨太中和了这两种气质,既有诗书墨香加身,又有开阔的眼界可傍。

    当时也有和她说亲的人,只是当时,她和父亲四处飘荡卖艺,并没有稳定的居所,她才一直没有同意,自然,这只是她的借口,她不想许人的真正原因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那个人就是和她一同学艺的师兄。

    她师兄胸怀抱负,直言不成角,绝不成家,所以两人私下商量,婚事暂时不提,待他日师兄红遍大江南北,再议亲事。

    没想到她师兄后来跟了戏园子,去了别处唱戏,而三姨太的父亲不肯离开,所以三姨太也就没去,不过她一直记得两个人的誓约,所以一直都没有嫁人,一直到她父亲罹病下世,她又因为为了给父亲医治,花光了积蓄,不得已,她只得选择在街头卖身葬父。

    心怀鬼胎者不在少数,可许多人嫌弃她唱戏的身份,不是鄙夷不屑,就是恶语相向,瞧过热闹之后,就都各自散去,竟无人肯伸援助之手。

    直到东方寅瞧见了她,东方寅当时因为生意的事来到此地,见她可怜就许她银钱,为她安葬老父,并不要回报。

    三姨太虽然是个柔弱女子,可心志之坚却胜过许多男子,她为报恩,一路尾随东方寅,来到了顺平,东方寅发现她时,见她满脸泥灰,心中不禁敬佩起来,当时他又误会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把三姨太纳进了门。

    “老爷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了,”三姨太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东方寅,“莫不是想念姐姐了。”

    三姨太口中的姐姐,就是东方靖的母亲,东方寅的原配夫人。

    “那天我和靖儿说了很多过往的事,后来又和二姨太说起许多,这两日躺在床上,就不断地想起往事来了。”

    “是了,转眼间,大少爷都已经长大成人,能为老爷分忧解难了,难怪老爷会感慨良多,”三姨太巧妙地避开了东方寅的伤心之处,她深知忧思太过对躺在床上的病人来说,并无好处。

    东方寅轻轻拍着三姨太的手,微笑道:“你也不必这般顾念着我,不管是靖儿的母亲,还是二姨太,我都心里有愧,现下看着你,又何尝不是呢,当初纳你进府,心思到底太过卑鄙了些。”

    “老爷这样说,不是叫我心里难受吗,”三姨太眼里闪着盈盈泪光,“老爷方才说,进了府以后,不如以前自由,这话错了,随心所欲是自由,被逼无奈就是无可奈何了,能有一方天地供我们父女栖身,我们又怎会选择在江湖上漂泊,居无定所呢。后来我父亲病逝,我一个女儿家连为我父亲下葬的银钱都没有,要不是碰见老爷,那天晚上我就会将自己卖去青楼窑馆里了,老爷不但让我父亲安然下葬,还给了我遮风避雨之所,我感激都还来不及,要说有愧,那也应当是我才对,要不是我进门,姐姐也不会心中万念俱灰,以致重病不治,可怜大少爷他幼年丧母”

    三姨太说着,已是泪流满面。

    “我当时纳你进府,是因为正在气头上,当时你孤苦无依,我算得上是趁人之危,这些年,你就没恨过我,没后悔过吗?”东方寅细细数着过往的点点滴滴,“我知道,你心有所属,而那个人,不是我。”

    “老爷,你”三姨太不可置信地看着东方寅,她的泪也止住了,像是惊愕太过,忘了哭了似的。

    “并不是我想深究你的过去,是父亲,我提出说要纳你进府,父亲使人去你之前待过的地方,查出了这些东西,”东方寅没有躲闪三姨太询问的眼神,因为在这一点上,他问心无愧,“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你师兄,他现在就在望君楼,他就是郑老板。”

    三姨太脑子里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所以,所以这两年老爷经常带我去望君楼听戏,难道,老爷是在试探我?”

    “不是,”东方寅摇摇头说,“自从程大夫诊出我的病,说我寿数难长,叫我好之为之,那些日子,我便经常独自一人在外头散心,有一日我路过望君楼,看见戏牌,瞧见郑老板的名字,就觉得熟悉,后来也想到了是谁,我忍不住会想,要是我哪天真的撒手西去,难道当真要让你为我守着贞节牌坊过日子吗,你若能与郑老板再续前缘,我在九泉之下,也可放心了。”

    “老爷,”三姨太伏在东方寅的身上,哭的伤心,因为东方寅为她想了这么多,因为自己竟然轻易地怀疑他。

    东方寅笑着轻轻拍三姨太的背,“贞节牌坊是做给外人看的,活人为什么要抱着一块冷冰冰的木牌子过日子呢,你是聪明人,肯定能想明白。”

    “我和师兄的缘分早就尽了,老爷就不要再说这种话了,”三姨太慢慢坐直身体,拭着泪,“就算是老爷不在了,我也不会离开这儿,这儿可是我们的家啊,贞节牌坊我不需要,我需要的是和老爷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回忆会让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有温度,老爷要是再说让我离开的话,那便是老爷嫌弃我了。”

    “怎么会呢,你这么善解人意,这么惹人心疼。”

    “老爷要是心疼我,就莫要再说这些胡话了,安心养病,大少爷一定会想到办法让你好起来的。”

    东方寅轻轻叹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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