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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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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靖这一回来,惊动的不止他们这一大家子,还有西城的叶家,也就是茶棚老板说的西城王。

    要说这叶家,祖上也是官宦人家,不过同清廷一般,他们也是一代一代下来,逐渐没落,说到底还是掌家人无能,底下净养了些不争气的纨绔子弟,甭管本家还是旁支,没有一个能扛事的,只得由着一个大家族衰落至此。

    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家没落之后就从北京城回到了祖籍,重新整装,打算在顺平这地界儿上东山再起,使家族恢复昔日荣光,尤其是得了叶鹏这个男娃,他巴巴地成了族里人的希望,叶鹏长成之后虽不是个能挑大梁的人,可他运头极好,成年后娶了房好老婆。

    叶鹏的夫人出生于清末年间,若绕过弯弯绕绕的婆姨姑婶,她还能称得上是个格格,别管是旁系还是嫡宗,有个名头,就是极为尊贵的,当年也是叶鹏他爹托了好几层关系,才攀上了这门亲事,也正是有了这门亲事,才有了叶家在顺平县城如今的声誉地位。

    说这叶鹏就是个无能之辈,一点儿也不冤他,读书不行,习武不成,要是哪儿有玩鸟斗鸡,打架斗殴的场合里那必定有他,也是在娶妻之后,才收敛了来。

    很多人都说他是脱胎换骨,可也不知其中他的一肚子苦水没处倒,他夫人名唤金兰馨,外头人起了个绰号叫金笼头,都知道笼头的作用是束缚着牛,不让它干活的时候被别的东西诱惑分心,而金兰馨就是叶鹏的笼头。

    既能让他收心在家,又能管着他不沾花惹草,两人成亲二十多年,两儿一女,也从没见过叶鹏敢纳姨太太进门,他也不是没那心,谁不喜欢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呢,但他是有贼心没贼胆,最多用那双色迷迷的小眼睛盯一盯家里的婆子丫头,若能出门去,看一眼街上的媳妇姑娘,都能美上老半天。

    叶鹏有两个儿子,叶云虎和叶云龙,还有个女儿叶云曦,大户人家向来有偏爱长子一说,所以叶云虎出生之后,叶家就刻印虎头片作为叶家独有的标志,也分金银铜铁四个等级,越是接近权力核心,则拥有的虎头片就越尊贵,叶云虎配饰的虎头片是凌驾在这四个等级之上的,乃是一枚玉制的虎头片,晶莹玉透,触手生凉,是由叶家祖传的玉佩打磨而成的,天上地下,仅此一枚,也是叶云虎继承人身份的尊贵象征。

    也是因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导致叶云虎性子急躁,出手狠,下手重,他向来喜欢以武力拳头来解决问题,虽然很多问题并不是他那双有力的拳头解决的,而是由金兰馨从底下周旋才得已善了,但他却不自知,所以行事作风愈加的肆无忌惮,飞扬跋扈,惹的顺平县城的人都敢怒不敢言,不过一旦他出门,大家都会口耳相传,老虎下山了,个个都能躲则躲,躲不了的就把皮绷紧,绕着叶云虎走,谁都知道,得罪了他,非死即伤,而且有冤无处诉,到最后也是自认倒霉。

    叶云曦是个刁钻乖张的大小姐,却备受金兰馨的喜爱,她尽全力养护这个女儿也是想着以后靠她的婚事,来给家里找个强有力的靠山,所以平日里也是任凭她折腾。

    至于叶云龙,是家里的老幺,不管是满月礼还是成人宴,和哥哥姐姐比起来,都相去甚远,他不计较,家里人也不甚在乎,觉得他凡事不会为自己争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就连父母亲都极容易忽略他,饭桌上少他一个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问上一句。

    也是他生了个好性子,打小就喜欢一人独处,捧本书,寻一处偏僻角落里躲着,看起书来,废寝忘食,偶尔一连几天都不带出现的,再出来时,蓬头垢面,惹的底下人捂嘴偷乐,时不时还开他玩笑,他又不恼,还会配合大家自我嘲讽一回,逗的众人捧腹大笑,大家也就更愿意和他亲近了。

    如果叶云龙有个少爷该有的样子,金兰馨或许也能多看他一眼,她从小就被教育尊卑有别,所以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少爷没有少爷的样子,整日里跟下人厮混在一起,因为这个她没少责骂底下的人,此后就很少有人敢和叶云龙言语,就连碰着了,也是低头急急的走开,叶云龙见家里无趣,也就爱上了出门,可巧,昨日出门正碰到东方靖惩治茶棚老板的那一幕,这天在早饭间就讲了起来。

    “这还是什么稀罕事,值当在这时候讲起,他还没进城我就知道了,”叶云虎吃得津津有味,不屑地白了一眼叶云龙,又冲金兰馨说:“母亲,东方靖这时候回来,不会是也看上了锦丰那个地段了吧,那可是我要开赌场用的。”

    “那块地皮怎么处置杨县长还没给个明信儿,这样,你用过早饭去杨县长那里问问到底是怎么个说法,”金兰馨是大家闺秀,吃起饭来细嚼慢咽,抬手投足都讲究体态样子好看,所以这饭桌上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金兰馨吃饭,就像一幅画,美不胜收。

    “你既看好了那块地,也有了打算,不管用什么法子都不能让东方靖占了便宜,虽说每次都提醒你见杨县长要懂得守规矩礼仪,不过该用的手段也得用,休要叫那老头子以为我们好糊弄。”

    “知道了,母亲。”

    叶鹏在一旁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寻找能插话的空隙,谁不想博点儿存在感呢,又是在自己儿子女儿面前。

    只听他轻咳两声,摸了摸下巴上蓄着的一撮胡子,“如果谣传东方寅要让位的事是事实,那这个毛头小子可容易对付多了,初生牛犊不畏虎,可不得章法的牛犊也是最容易被猛虎吃掉的。”

    他说完还和叶云虎使眼色,叶云虎还配合的做了个威猛的姿势。

    金兰馨斜着叶鹏道:“东方靖可不是什么毛头小子,他十六岁学做生意,十八岁独自去安邑经商,仅仅用两年的时间就开了十家店铺,我瞧那小子行事作风颇为老辣,比起东方寅来,可谓是不遑多让,不,算得上是更胜一筹,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他哪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

    叶鹏听金兰馨说完,讪讪地应着是:“还是夫人分析的有道理,不过管他有多老辣,有你这个女诸葛镇着,量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抬手不打笑脸人,被这么几句话一夸,金兰馨刚才的恨铁不成钢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谁不喜欢听好听奉承的话呢,精明如金兰馨,也逃不过这些俗套。

    刚才斜着叶鹏的眼神,立时加了蜜糖一般,粘糯香甜,说话间也多了一股子娇嗔妩媚,像会摄人心魄一样,叶鹏除了金兰馨又没碰过其他女人,这一记略带情趣的眼神,勾的他心痒难耐,马上在桌子底下抓住金兰馨的手好一阵摩挲。

    金兰馨面色微红,又嘱咐了叶云虎一回,才命人撤了桌,自己和叶鹏回屋温存去了。

    三人出了正厅,叶云虎叫住叶云龙,还示意叶云曦回避,叶云曦只说了一句“谁稀罕参与你们这些臭谋算里”,扭着婀娜的身姿就走了。

    叶云龙先开了口:“大哥唤我何事?”

    “生意上的事母亲早早就说了全权交由我负责,你莫要多嘴,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事,”叶云虎生的人高马大,说话也是粗声粗气,若换了旁人,早被他骇地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大哥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就是恰巧看见,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并无它意,”叶云龙已经习以为常,所以反应也是平平,还嬉笑着辩白。

    叶云虎将熊掌一般大小的手搭在叶云龙的肩上,暗暗使力,“你爱诗词歌赋,无论是什么珍藏,还是遗稿,我都能帮你寻来,不过你要是没头没脑,生了不该生的念头,想要越过我插手生意上的事,那就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了。”

    还没等叶云龙再说什么,叶云虎早就拂袖而去了,望着叶云虎高大的身躯,叶云龙呆愣了半日。

    叶云虎口中所说的锦丰那个地段,位于东西城的交界处,因为位置敏感,两边都不好插手,遂交由杨县长管理,这里有顺平县内最好的酒楼,旁边又附带些商铺,净卖些紧俏货,所以在这个地段上做生意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也因此两家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这个地皮,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稍有不慎,那是要见血的,不是杨县长从中调停,叶云虎早就上拳头了,他是看见血就眼红兴奋的主儿。

    没想到前不久酒楼的老板发现自己的老婆与底下账房先生有染,遂当场捉奸,没成想拉扯间不小心摔下了楼,救治无果,死了。

    按道理来说,酒楼老板死了,所有财产应该归他夫人和儿子继承,但是他夫人身染恶名,又有存心伤害之嫌,自是要排除在外的,现拘押于警署,待查证之后才能判决。

    杨县长派人通知了酒楼老板远在他乡的儿子,让他回来继承遗产,谁知他根本没有这样的命,回来的半路上遇见山匪,听说不光丢了钱财,连小命都没保住,这个消息传过来,如何不让人唏嘘,酒楼老板的夫人,听闻儿子遭此横祸,一时接受不了,拿头撞墙,也死了。

    自从出了酒楼老板的事之后,很多人都觉得这酒楼晦气,都绕着路走,又兼之酒楼没人主事,早就不开张了,伙计们听说少东家也死了,一下子没了盼头,当即就地解散,各奔东西去了。

    这酒楼空置了下来,连带的周边的生意也跟着难做,而这酒楼仍由杨县长代管,虽眼下已是人去楼空。

    很多人都觉得这块地的价值会跟着酒楼老板长埋地下,可东西城两家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包括杨县长都看得出这地段就像一件精致罕有的器具,眼下不过是蒙了尘,只要拂去上面的那一层灰烬,仍旧价值不菲,所以两家不管如何你争我抢,杨县长都从中和稀泥,不愿意给出准话儿。

    要说起杨县长来,他这个县长当的也就是个笑话,他是十多年前才搬来顺平的一个富绅,那时顺平县城由东方寅和叶鹏把持,后来进行编制的时候,需要推举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来担任县长一职,东方寅和叶鹏互不相让,没想到鹬蚌相争,杨县长得利。

    而他以为的天时地利人和,也就是和东方寅相识,又与叶鹏一起吃过酒,而他们俩又对县长一职一直僵持不下,谁也不肯相让,如此由他接任,二人也才没了异议,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还特意大摆宴席,请顺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吃饭,席间他慷慨陈词,口若悬河,那份想要造福顺平百姓的热情和信心让很多人为之动容。

    杨县长敢大摆筵席,是他自以为当了县长之后可以牵制东方寅和叶鹏二人,就算不能将他们踩下去,至少来个三足鼎立平分秋色也是不错的,没想到二人在顺平县树大根深,他不但没收回一丁点儿的实权,还被两家三番五次的敲竹杠,弄的现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整个就一傀儡,顺平县城的大事小情全由他们二人说了算。

    上头下达了什么通知,或有什么指示,他一定得请二人来商议,最终的决策当然还是听他们二人的,他坐在那张会议桌上,就是凑个人数,会议期间他简直如坐针毡,频频拭汗,点头称是。

    锦丰这个地段算是东方寅和叶鹏给杨县长的一点儿甜头,他们知道相持不下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便宜了杨县长,交由他管理,这地段地皮不大,既能让杨县长尝到点儿荤腥,又能防止他做大做强,一举两得。

    这会儿酒楼老板死了,酒楼成了无主财产,要是白白给了杨县长,他们俩都心有不甘,而且顺势也会滋长杨县长的野心,借着酒楼这个契机难免他会生出不该有的贪念。

    两家都想着放任锦丰这个地段也有这么些年了,现在收入囊中也未为不可,当初双方争执不下之时还是东方寅和叶鹏的时代,现在东方靖和叶云虎已经跃然于人前,也是时候让他们俩过过手了。

    说到底,两边还是想探一下对方的底,顺便给杨县长敲响警钟,这个地段是暂由他管辖,并不是归属于他个人的私物。

    杨县长这会儿正在他自己的府邸的二楼书房里喝茶,窗边上放了个小梨花木制的小茶桌,享着暖光品着好茶好不惬意,正在他安耽之际,管家进来通报,叶云虎来了。

    杨县长一听,手上差点儿一个没端稳,打碎手里的杯子,如果这杯子真的被打碎,杨县长铁定要难过许久,这是酒楼老板今年中秋节上孝敬他的,正宗景德镇的陶瓷,这是一套麻姑献寿的茶具,寓意好,做工好,就连上面的花纹都是一流的。

    爱茶之人皆爱茶具,至于爱到什么程度上,就因人而异了,至于杨县长,爱护这套茶具,就像爱他老来得子的那个子一样,三四岁的娃娃在地上跑着叫“父亲”,杨县长的心都要融化了,跟在屁股后面护着生怕嗑着碰着。

    他一边把茶具放好,一边叫道:“你这不开眼的东西,还不赶快把贵客请进来。”

    杨县长和东方寅叶鹏打交道多了,心眼子也逐渐多了起来,知道叶云虎不会在下面的会客室里等着,或许这会儿已经到了门口,这才装腔作势的责骂管家。

    也是他喊的及时,不然叶云虎进来再说这话,就不合时宜了,“杨县长不必客气,我已经来了。”

    杨县长陪着笑脸迎上来,“我的大少爷哎,这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也是,没有提前通知,若我知晓,定要出门相迎才是正理儿啊。”

    叶云虎摆摆手,找了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看着杨县长,并不把他真放在眼里:“我们之间就别讲那些虚礼了,我知道你县长大人忙,所以也不和你兜圈子了,我就想知道锦丰那块地,你这边到底怎么个打算。”

    “您瞧瞧,这事愁的我头发都白了不老少,”杨县长最会倚老卖老,没脸没皮的,说着当真弯着腰把头杵到叶云虎眼前儿让他看。

    “当初你们两家因为那块地皮争执不下才交由我代管,现如今出了这些个糟心的事儿,这酒楼也成了烫手的山芋,”杨县长一边说着自己的不易,一边观察着叶云虎的态度,“您这边儿想要,东方老爷子也想要,您说给谁又岂是我能做得了主的,当真是难为死我了。”

    叶云虎瞧杨县长头痛的样子,心里又把他看低几分,好歹是个县长,因为这点儿小事就犯难成这样,没点子魄力,当真是个没用的。

    “你也不用为难了,左右我伙计人手都已齐备,回去我便吆喝着他们,今日动工,将酒楼改造成赌场,此事你睁只眼闭只眼,把该签印的文件交予我就是,他日也少不得你的好处。”

    说完作势要走,这哪里是询问,分明是通知,杨县长敢怒不敢言,见状也不好强留,想着东方寅绝不会让叶云虎如愿,有那老家伙撑着,何苦自己冲在前头当炮灰,扭头细想时,又觉得叶云虎行事莽撞,完全不像是金兰馨□□出来的,心下不免感叹“果然是慈母多败儿,若真让叶云虎当了掌家人,叶家早晚要败”。

    没等叶云虎跨出书房,又被人挡了回来,而来人也不是旁人,正是东方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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