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酒疯子
醒来时，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林晗摸着脑袋趴起身，赤裸着全身，目光呆滞坐在那，有一刻钟，好像忘了什么，又好像没忘。
万千记忆零零碎碎的，一串串相断之后，在不断的连接排序。
扩大的领域再一次聚集，经过一次次的撕裂而合并越发增长，他的灵力不过武王境，精神领域却异常的恐怖。
如今的五纤线恐怕武皇都要畏惧几分。
撕裂后带来的疼痛让他极感不适，不想动。
他就这么一丝不挂的坐在床上等待，忽暗忽亮的光线，照刻出他那身体上的线条，从喉间到胸口再到腹部至腹下，毫不掩饰的诱色。
林晗生来就是林赋的掌上宝，心头肉，是林府上下疼宠的，是陌正城的三世子，他随口的一句话便是林赋的一句话，本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面容张得自是白净俊美。
自是赢得不少少女青睐，奈何榆木脑袋不开花，他也向来记不住她们的脸蛋，也是下次见面时常认不出，以至于好几位对他的改观。
约莫片刻
“呼”
他适应了些，随即穿好衣物早早出门。
城中一家铁匠铺前，一名男子穿着整洁却在这铺中，那两袖露出的一双强健臂膀，手里握着一把铁锤，噼噼啪啪的锤打着眼前的一块黑色玄铁。
随即一道急促跑声，他抬首看去，见到林晗的身影后，他面色从容淡定，只是嘴角不由微微上扬。
“季叔。”林晗在远处就连声唤起，季枫的叔叔，可是陌正打铁最好的师傅，城中不少人的剑是出自他季川之手。
“嗯”季川也只是应了声，手中敲打的动作也随之慢了些，他微微笑道:“这一大早就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吧？”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季叔。”林晗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只见他从白龙戒中取出一堆尖刺与两块石骨放在一旁的桌上。
正是掌熊的那对掌骨，经过上一次的对战，身上数十道剑伤也给了他一个教训，这双掌可破山石，是极好的一对护器。
林晗随即指着那些一一解释道：“这些做成那个小小的尖针暗器，至于石骨，我想拿它做一对护具。”
“护具？”季川闻言不由停下手中的动作，顿时不解，他做的都是刀剑长枪等寻常玄铁利器，针尖暗器倒也见识些，可这石骨做的护器闻所未闻。
林晗上前，将手放在石骨上来回对比一番，支吾的分析道：“就是做一对护具，打斗时护着些，能挡刀剑玄兵就好。”
季川心领神会连连点头，“好，没问题，东西就放这吧。”
“谢谢季叔，这些是定金。”林晗连声道谢的同时从白龙戒中取出一袋灵石放于桌边。
“你收回去吧，我给你做，不收你费用，不收。”季川赶忙将其退回他手中，言语是百般不愿。
季川深知自己这些年受林家的恩惠，区区一件小事自然不愿收下他的工费。
初到陌正，他还无路可去的落魄样貌，季枫也是每日与他在城中四处跑，只为寻得一份差事。
就在他迷茫之际，小小的个头的他出现在自己面前，稚嫩的小手指着他们，奶声奶气，“我要他。”
后来林家出面买了这间铺子，才有他如今的手艺，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
“你收着吧，你要是因为这事不愿给我做，那我也可以找别人做”
“陌正城中也就你一个人会做，我还得跑大老远去找寻，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是一码事，更重要的是他们没你做更让我满意。”
林晗见状自有办法，一番说辞下来让他皱眉沉思片刻。
这倒也是
季川只好无奈的应下，“既然这样，这些我收下了，就只收这些，东西嘛……三天后你来取吧。”
林晗暗自得意，“果不其然，他们叔侄都一个样。”
“谢谢季叔。”林晗再度道谢，随即准备动身离去。
“小晗。”
季川突然唤一声叫住了他，不由回头一脸疑惑的应了声，“啊？”
“小枫他有的时候会犯糊涂，希望你不要同他计较，不要生他的气”
他收到信时就想千言万语劝告喝骂他，可兜兜转转也就只剩那几个字。
季川说的很突然，他一时是没反应过来，待顿悟时，那张久经风霜的脸上已是愧疚痛心，林晗只好一转笑意，说道:“没有的事，季叔，我只是回来看下父亲随便取样东西。”
季川听着他的话语，已是有了答案多少还是装了，只能洋装笑意，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笑的很假，林晗一眼便能识破，而却没太多提起，随即匆忙离去 。
他没有回府，而是直奔城外后方的一处山林。
祁陵有望九楼，这陌正同样有个醉仙楼，寓意是“仙人登此高楼，饮上此酒，只要抿上一小口，哪怕他是仙人，也要醉上醉……”
说的多少有点夸大其词，林晗初听时还不由好笑。
路经醉仙楼时，他被一名男子吸引了去。
只见那男子，一身衣物上满是补洞，衣着色泽不同一目了然，他坐在门前靠着墙，双目无神，似醉非醉，抱着腰间的葫芦喃喃自语，“且看我一剑斩尽世间妖物……”
楼中的伙计注意到后，连忙上前驱赶，“去去去，哪来酒疯子，一边去。”
他眯着眼睛已然不知身在何处，随意指着一处，带着一丝气焰，喝道:“怎么？！你也想尝尝我这一剑？！”
“我看是我斩你还差不多，还不快走。”
“剑来，剑来，剑来！”酒疯子肆意张喊着，声音越发洪亮，不由吸引不少人前来围观。
“咦？你这疯子……”
“赶紧走，再说疯话，小心我打你。”
伙计几句下去见他还是那般，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无奈的只能上前伸出手去扶持送他到别处去，别影响了生意。
那酒疯子迷迷糊糊见到残影越来越近，他面色怒意，乱挥舞着右手，“住口！吃我一剑！”
巧的是随意挥舞打到伙计伸来手，疼的他面容狰狞，收回手来察看，一时间手背上红了一块。
众人见状都不由替他出面指责这个疯子。
“喝醉成这样，在别人门口闹事。”
“我看还是打一顿，给个教训。”
“……”
而伙计吃痛而怒，随即跑回楼中取来一根粗大的棍子，怒视说道:“疯子，你看这，这么粗的棍子打身上指定疼，你走不走？”
酒疯子消停了下来，拿起葫芦抿上一口，似懂非懂，说道:“我有一剑，想去哪就去哪，你能管我？”
“好，不走是吧，别怪我棍下无情”那伙计说完话，一咬牙，持着棍子朝他肩膀处挥去。
粗大的棍子下去，少说都得皮开肉绽，岂料，棍子挥来之际，他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却巧然的躲开袭来的棍棒 。
巧合吗？
伙计扑空后并没有第二次挥打，而是收回棍棒再一次威胁道:“走不走？”
酒疯子昏昏沉沉的起身，指着他骂骂咧咧道：“什么破酒呢，一点都不好喝，走了走了。”
随即踉踉跄跄走开，他穿过人群不知去往何处，醉酒的人总是时常天为被地为床，浑浑噩噩诉尽真假事。
随着众人散去，伙计也之准备回楼，正要迈起脚时却被一道声音叫住，“等一下！”
林晗上前来，他随即从白龙戒中取出一小个瓶字，递到伙计面前，说道:“这里头是创伤药，对你有帮助。”
“你是？”那伙计抬起手，犹豫不定，他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林晗，片刻间，他惊了一下，支吾道：“三、三世子？！”
“嗯”林晗应了声，他在陌正的名声可是极好，城中上下都认识。
伙计连忙接过他掌心上的瓶子，面色激动连连感谢道：“谢谢世子。”
“你手中的棍子可以借我看看吗？”林晗也不含糊直言要他那根棍棒。
伙计倒也多说，直接将其递上，“不过是根普通棍棒，世子若是想要拿起便是。”
林晗接过棍子笑了笑，“多谢。”
随即拿起棍子上下查看一番，果真如他所想，棍子的一端，有着一道浅浅的痕迹，工整修长，如刀剑砍下的迹象。
那伙计见证不由疑惑不解，喃喃自语，“咦？这棍子怎么会有裂痕呢？难道是刚才打的时候弄上的？”
棍棒是酒楼的，虽说是普通，但每根要求都是完整无一缺陷，看来就算世子不要去，他也不能拿回去用了。
林晗早就有了答案，是剑气，他先前就领略到了，不知道那个酒疯子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不过他已指为剑，既然能做到击木而不破，口子浅而整，此人必然是不简单。
不过想了想，陌正城中有位剑术极高痴迷于酒的强者也绝非坏事，便由着他去。
随后林晗将棍子还了回去，他面带微笑说道:“棍子还你了，多谢。”
“世子客气了。”伙计接过棍子，他微微一笑进了楼。
林晗随即告别醉仙楼，向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