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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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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赐学着姬念一本正经说话,眼神真诚,言语之中也是一片关怀之意。

    结果,听在一众欲走不走的大臣耳中只觉得好笑,只怕这好话要将胥臣这老家伙气得跳脚了!

    胥臣此举一是好心帮衬自己的外孙,二是也想试探试探公子赐到底更亲近谁,这三也是看看姬念的态度和反应。

    这结果嘛,也看到了公子赐更亲近自己的姐姐,姬念看似有礼却又分毫不让。

    最可气的还是公子赐这傻小子,好话赖话都不知道,便是知晓他没有坏心全是好意,可这众目睽睽之下,胥臣还是被气得不轻。

    “多谢君上与公主的好意了,臣还是先回去了。”

    胥臣被气得一甩袖就要走,而一众停下来看热闹的大臣们也都纷纷离去,谁再敢触霉头呢?

    一众大臣走得干干净净,而那些后宫的姬妾们因先前一众大臣都在,只得被拦在偏殿,而君后不知何故并未来此。

    如今大臣们都走了,头一个不管不顾冲进来的便是胥姬。

    胥姬是新君的亲娘,而辅政的公主也是她所出,更不提现在的正卿还是胥姬的亲父。现如今,整个晋宫之中又有谁敢真正拦着胥姬呢?

    紧随其后的是君后和其他的一众姬妾了。

    胥姬与晋君情深意重,只俯在床前痛哭不已,那当真是声声泣血,为了晋君的离去而感到悲伤不已。

    其他的姬妾也都跟着流泪,却不敢似胥姬一般无所顾忌,到底都要顾忌着礼仪。她们的眼中的泪,虽说是为了晋君薨逝,但更多的是对命运的未知而感到惶恐不知所措。

    而唯有君后红着眼,眼中含泪却未流,比起胥姬她们,看上去更显得冷漠了。

    宫中人手的安排,晋君的治丧事宜本该都由君后一手操办,但是君后却无半点想要插手的意思,尽都交给了姬念。

    对于宫中人手,姬念早就指挥自如了。晋君的治丧事宜自有先例可循,姬念便安排了宫中的老人和晋君的近侍操办这一切。

    而一众姬妾自然是要被请出去的,面对此番情形,君后深深往晋君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一言不发的离去了,众姬妾见状纷纷跟了出去。

    唯有胥姬似乎听不见他们的话一般,仍旧沉浸在她自己的悲伤之中。

    近侍看向一旁的姬念,见她未曾说话,只是抬手示意他们不要管胥姬,便自行开始做事了。

    外面风雨不减,姬念方才因为一时着急,身着单薄便匆匆出身。现在事情初定,她才发觉自己浑身冰冷,只因刚刚精神紧绷未曾发觉罢了。

    就在此时,姬念的肩头一暖,余光一扫,原是她素日里常穿的那件披风,同时手里也被塞了个暖炉。

    而做这一切的人也就只有公子慕了,方才人多混乱,他并未主动出头,亦不曾有任何言语,反倒是将一切都留给了姬念面对。

    这一是因为在晋国,二是公子慕希望晋国的这些世族大臣们可以看到姬念,将她视为一个可以掌控全局的人,而不只是一个寻常妇人。最重要的,还是他希望姬念可以有独自面对这一切的沉着冷静和勇气。

    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去走,便是最亲近的人也难一直陪你到最后。

    人,总是要学会自己去面对的。

    不过,公子慕能做的,便都已经为姬念安排好了。比如此刻她肩头的披风,手中的暖炉,又比如此刻有条不紊进进出出的宫人,这些都是在她无暇顾及的时候,他为她做的事。

    公子慕对她的好,有的时候都让姬念怀疑自己是否天生就冷情,若换了旁的女子,只怕早就情根深种,就似胥姬对晋君一般无法自拔了。

    可她却总会在享受着他对她的好的同时,想着公子慕如此倾力付出,不求回报,当真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这一点姬念想不出回答,也得不到答案。

    但此时,姬念心中亦为此感动莫名,只觉周身再无一丝寒意,窗外何等急骤的风雨也都与她无关了。

    然而,正在姬念放松心神,预备等此处事情处理完,便回去休息,也看看玉衡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

    除了胥姬,还能有谁呢?

    要说胥姬,胥氏的贵女出身,不说文武双全,但也能文能武,亦是不输旁人。除却性情有时难以言说以外,美貌那也是寻常美貌的女子所不能及的。

    可她偏生看中晋君,为他寻死觅活,便是只能嫁给他做姬妾,她也毫不犹豫的一头扎进了深宫之中,这么多年从未出去过一步。

    姬念看不懂自己亲娘的深情,也从来都不想去懂。

    宫人要为晋君更换衣物,胥姬却抱着尸身,拦着不让旁人靠近。

    胥姬的身份如此,何人能违抗她呢?但此事却又不能不做。

    姬念眉头紧皱,却不知该如何劝说,她娘她从来都是劝不动的,她也不会听。只怕以后,也多的是麻烦事了。

    “胥姬夫人,君上已薨。夫人不欲旁人为君上打点仪容,此处便只我们。你可亲手送君上最后一程!”公子慕说话不疾不徐,似能安抚人心,又或许他的话不知何处正说中了胥姬的心事。

    胥姬听了公子慕的话,果然不再阻拦,只是坚持要亲手为晋君做最后一件事。

    姬念看着胥姬总算是消停了,便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好在胥姬真的只做了这一件事,便不再阻拦了,甚至还自己离开了。

    事情都处理妥当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好了。姬念便同公子慕一起回到了他们的住处,而此时一直强撑着的姬念也松懈了心神,整个人显得有些茫然。

    两人坐在一处,公子慕只是将她拥在怀中,姬念的耳边除了风雨声,还有他平稳有力的心跳。

    他的手轻轻拍抚在她的肩头后背,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

    姬念仍旧靠在他的怀中,忽地仰头看他,悄声嗔道:“怎么把我当孩子了?你哄玉衡时,我可都看见了!”

    “念念,若不想说话,便只静静待着。在我面前,你可以只做你想做的事。”

    公子慕从来都只叫她夫人,只在情浓之时偶尔会唤她一声念念。他此时这般叫她,直叫她有些怔忡,遂收敛起佯作的轻松。

    公子慕是因为身体的缘故,不可大喜大悲,故而学会的控制情绪,久而久之便也就成了这这副旁人瞧不出喜怒的模样。

    可是姬念却非如此,她是自己下意识的隐藏所有的情绪,不愿让旁人得见。理智的控制一切的情绪,该笑时笑,不该笑时便不笑。体贴人心,只有当时应不应该,没有愿不愿意,做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其实,她没有旁人想象的那样悲伤,甚至那时候她几乎都哭不出来,现在也只不过是一瞬间的迷惘罢了。

    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刻,她也不外如是。

    公子慕徐是知晓姬念心中所想,叹道:“生死未知,天命如此。便是我也不知晓到底能陪伴你们母子到何时……”

    似乎这样的话题,在这样的时刻显得更加悲伤无力了。

    “人生有长短,那这世上又有什么是能真正永不消逝的呢?或许会是一国基业,又或者是叫人口口相传的丰功伟绩?”

    公子慕随口叹息,姬念却听进了心里,他在用另一种方式安慰她,让她放弃自己短暂的迷茫和软弱,看到更加不同的风景。

    “夫君总是能一语点醒我这梦中人。”

    她仍靠在他的怀中,面上的神情却又与方才全然不同,与方才的佯作轻松不一样,姬念似乎从什么束缚中解脱了出来。

    列国只这一轮明月,倘若有一日晋国如这一轮明月的光辉遍布列国,那该是一番怎样的场景呢?会否就是夫君话里所言的永不消逝?

    姬念不知,但她想去尝试。

    “夫人如此清醒,还需要我去点醒?”公子慕睨了她一眼,话锋一转,“但今日一切看似顺利,却又如今日之风雨一般,晦暗不明。”

    “阿赐是个乖孩子,倒是我今日是否太过专断克制,不近人情了?”姬念回顾自己今日所为,权力还未握在手中,只怕自己操之过急。

    “夫人行事一向如此,便是今日刻意隐匿。过几日阿赐登位,也终是瞒不住的。左不过叫他们先见识见识咱们公主的作风,好让他们自行掂量一二,何事可为又何事不可为。”

    公子慕轻描淡写,复又调侃了她两句,倒是挨了姬念一记白眼。她这夫君看似沉稳,有时却又如孩童一般。

    “这几日宫内宫外的消息要时刻关注,尤其是这些世族的动向,绝不能放松。他们今日如此轻易低头,或许与晋君前几日的召见有关,又或者是因为晋君的临终遗命。但六卿世族若真如此忠心不改,晋君便无需算计我们了。”

    姬念心头一紧,她知晓他所言何意,只怕这杀招在后面了。

    公子慕见姬念心中有数,便不再多言。天时变换,风寒雨冷,他本就体弱,为姬念操心至此,难免忍不住咳嗽起来,面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这到惹得姬念频频蹙眉,无奈叹息之余,也不好说什么责备的话,只好让人熬了汤药,说什么都要公子慕喝上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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