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魔尊为世界和平付出了太多（15）
在魔界黑暗势力的推动下，魔尊君无言与玄泽帝君的绯闻甚嚣尘上，传得那是整个六界人尽皆知。
一开始或许很多人也就当个笑话听，但五年后，随着魔界那边传来的众多消息，什么魔尊今日又收了好几个长得像帝君的小宠睹物思人啊，什么今天魔尊又跑去落仙湖当望夫石啊……传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娓娓动听，偏偏也不知道戳中了大众什么点，他们还就爱听。
于是有人很懂把握商机，磕什么给什么，衣有成衣铺的店家宣传说玄泽帝君和魔尊相继在他们那里买过衣服，食有百香楼老板言之凿凿地说魔尊在他们那里吃过饭，住有玄无客栈说就是因为帝君和魔尊私奔时住过小店才改成这个名字……众说纷纭不胜枚举，更夸张的是还有以这二人为原型的话本被广而传唱，名字就叫《求仙记》。
这些那位冷冷清清的玄泽帝君知不知晓不是很清楚，但是苏奕是不知道的。自打五年前谢舒跟他提过这件事之后，他就当了个甩手掌柜事情全交给谢舒去办，为了避免自己被雷到，他是一点也不关注。
只是偶尔会配合传言表演一下，比如跟着谢舒去落仙湖烤鱼吃。
当然苏奕没关注他和玄泽已经被传出花来的绯闻，还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在准备穆遥的拜师礼。
五年过去，穆遥已经年满十八，青葱年华风华正茂，那张脸与那份气度与昔日穆清河越发相似，且比起穆清河还多了份历经苦难仍不言败的坚韧之美，于是原主在五年后再见他时，便直接指明了要收他为徒，放在身边教养。
但在苏奕这边其实穆遥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崽子了。
毕竟跟他的工资紧密连接，怎么可能说不管就不管，他虽然说让谢舒照看着点小崽子，但是也总有对方照拂不到的地方，比如苏奕遇到了太多次穆遥生命垂危谢舒没来得及赶到的情况，便只好他在暗处护着，事后再让谢舒顶包。
如此，穆遥的一点点变化可以说他都看在眼里，包括他母亲被处刑那日，穆遥远远站在人群里看着，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入了魔，恢复至魔族身份。于是苏奕知道，穆遥从那时起认真地在恨他了。
在家破人亡面前，在失去最后一个亲人之后，穆遥小白花时期的那点微薄愧疚早已不值一提。而他也需要这样的恨意才能在这样一个地方，像杂草一样顽强倔强地活下去。
如今对方身穿玄黑长袍，清隽的面容褪去了大半的稚嫩，眼里是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赤色。他顺从指引一步一步走在阴暗的大殿上，摇晃的幽蓝火光打在他白皙的脸上，周遭一切都静默无声。
他于人群里朝高坐殿首的人望去，遥遥对视一眼，旋即便在那玩味又漫不经心的眼神中垂下眼眸，再缓缓屈膝下跪，行魔界拜师之礼。
那人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就像此后隔着两人的不止是师徒伦理、身份地位，还有那跨不过的血海深仇。
……
拜师礼后，苏奕正式将穆遥养在身边，为了不暴露他辛苦经营的名声，他没有按照原著中的那样，将对方安排到自己的寝宫附近，而是让穆遥在不远不近的位置感受他的糟糕，为此他还特意将殿里唯二的两个小魔女全都换成了男人。唉。
接下来苏奕也没什么特别想法，照着原著里时不时把穆遥丢出去历练就是，对方作为主角，虽然是个最后会死的主角，但是前期他随便去个地方都能捡到各种机缘，然后升级速度跟坐火箭似的蹭蹭涨。
现在苏奕要等的就是十五年后，把穆遥丢去祸害人间，然后他自己找借口去挑衅天界，给天界整烦了后，他再以“灭世”的理由找人掐起来，再把穆遥丢去战场促使他和主角攻相遇，再时不时捅主角攻几下，简直完美。
苏奕觉得自己简直目标清晰逻辑严谨，为此还特意奖励了自己一个鸡腿。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谢舒就跑来跟他说，一年一次的落仙湖之行到了。
苏奕倒不排斥去落仙湖，毕竟那里还挺好看的，湖里的鱼也肥美多汁，唯一的缺点就是每次谢舒都怕他演得不走心，非得在旁边守着他，还总是试图手把手教学，想教他怎么深情款款地看人……
只能说谢舒之前不愧是花花公子，很有一套，就是苏奕被他看得怪恶心的。
关键那厮看苏奕烤了一次鱼之后就总是以为他喜欢吃烤鱼，每次去都要烤个几百条，苏奕坐着他在烤，苏奕躺着他在烤，苏奕都睡醒了他还在烤，妈的烤的比苏奕烤的还难吃。
嫌弃。
所以这次他过来跟苏奕提起该出发时，苏奕就婉拒了这位兄弟的好意，并语气沉重地对他道：“本尊独自去就是了，你去帮本尊看着点穆遥罢，以后没什么事也不要总是跟着本尊了。”
谢舒听完之后便愣住了，良久之后他问道：“尊上，您……您是什么意思？”
“本尊没什么意思，你听着便是，”苏奕忽然笑了一下，说，“你是越发胆大了，都敢揣测本尊的意图了吗？”
“属下不敢！”谢舒立即告罪。
“你要知道，本尊能给你什么，也就能随时收回什么，谢舒，适可为止，有些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妄想，”苏奕脸上表情一收，淡淡道，“滚吧。”
他说完也并没有去注意对方到底走没走，只自顾自出了孼都，不过一个眨眼间，便到了落仙湖。
他愉快地从芥子空间里掏出了他需要的工具，愉快地盘坐到了湖边，愉快地开始了老男人们都热爱的活动——钓鱼。
每次来这里都会呆满一个月，时间还有很长，苏奕开始安然地钓鱼，只是没想到这次还没钓几条，就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每次出现都仿佛不会瞬移似的，明明有着踏碎虚空的能力却从来不用，喜欢从九重天际一步一步走下来，也不知该夸他脚踏实地还是说他不懂变通好。
“明明用法术就能简单做到的事，你为何要学凡人垂钓？”玄泽在他身后问。
苏奕闻言收起鱼竿，顺便把钓到的三条鱼拿出来，才转身向玄泽看去。
对方这次穿了一身罩着烟云一样轻纱的白衣，束着高高的描金发冠，垂下来的发丝在他衣摆处徘徊，与轻纱纠缠不休，这一打扮下来看起来比第一次见到对方时还要正式，连额心处都印上了一朵凤翎花钿，与那双清冷的桃花目共同添就了唯一的艳色。
苏奕看了他一眼，顿了顿，又看了他一眼。
这样的玄泽是很好看没错，好看到他都觉得这样一张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委实可惜，但是好看归好看，这一副准备参加宴会的打扮，怎么看都怎么不合适出现在这个地方……吧？
但鬼知道这些神仙怎么想的，因此苏奕也就看了几眼后，便挪开了视线，自顾自处理肥鱼，顺便回答他之前的问题：“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本尊在乎的是钓鱼过程，就像帝君为什么每次到哪都是走着去的一样。”
玄泽听后若有所思，许久后才不耻下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指你我是一样的？”
“？”苏奕不大明白他是怎么一个深思熟虑之后才得出这个结论的，当然他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深究，转而问道，“玄泽帝君来落仙湖做什么？”
“有人说你在这里等了我五年，”玄泽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烤鱼，幽幽道，“我来叫你回去。”
苏奕闻言差点没把手里的鱼塞进火堆里。
这边苏奕还没想好说些什么，玄泽那双墨一样的眸子已经流露出一丝“我都懂”的情绪，甚至还“体贴”地换了个话题：“你看过《求仙记》吗？”
“？”这就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他赶紧戳了戳意识海里的小七，问，“你知道《求仙记》吗？”问完又自问自答道，“听起来像什么大男主修真小说的样子。”
小七翻小说翻得头晕眼花，回答他：“找不到，这好像是原著里没有出现过的东西。”
于是苏奕从善如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自然看过。”作为一个博览群书的魔尊殿，怎么可以没看过区区《求仙记》。
苏奕决定回去就看，现在只是把之后要看的提前说一下，不碍事。苏奕于是更从容了，问他，“帝君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前些时日，怀文一直在看这本书，他那么热爱文书的人，居然一边看一边撕，撕完了又去购置新的回来接着撕，我一时好奇，也去借了一本来看，”玄泽帝君虽然嘴毒，却非常耿直，“挺好看的，很有想象力，魔尊以为呢？”
魔尊默默想了下，觉得似乎说什么都不大合适，很容易暴露他文盲的事实，于是挑了个折中的回答：“本尊觉得不错，挺好看的，虽然有时候本尊看得也想要撕书，但总体来说还是深得我心。”
说完这句话后，他就发现玄泽看着他的眼睛里，又流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