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与子成悦
“然后双修？”汐和蹭了蹭聂丞的头，又问了一句。
聂丞低笑，“好，双修。”
他小心地将汐和放到床榻上，然后仔细地给汐和摘了头花首饰，整理好头发，又帮汐和整理衣服。
“你捏个法术不就都做好了？”汐和浑身还是无力，也使不出法术，她只觉得聂丞好拖沓。
聂丞抬眸看了眼不耐烦的汐和，认真地回她：“要一件件来。”
“我没力气。”汐和干脆闭眼，不去管他。
“我来就好。”
绸缎制成的衣服光鲜亮丽，却没有汐和来得夺目。聂丞看着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少女，竟觉得不真实。
汐和看着发呆的聂丞，打了个哈欠，伸出一双手攀上聂丞的肩。她的双手柔软又无力，却让聂丞直接栽倒在自己身上。
“我困了……”汐和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绵长的微鼾。
刚才的悸动和不真实落了地，聂丞叹息，小心地将汐和揽进怀里，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那就先睡一会儿。”
聂丞的身体如同一团火，暖得很。汐和缩了缩身体，让自己更能紧贴这团火，然后满意地沉眠。
汐和的身体很凉，如同一块藏于雪山的白玉。冰冷又润泽，珍贵又易碎。
没来由地，聂丞心里涌上一股疼惜和悲凉，他小心地抱紧汐和，护住怀里瘦瘦小小的人儿。
睡梦中，汐和似乎也感受到了聂丞的情绪，她将脸贴紧聂丞的胸膛，蹭了蹭然后在心脏的位置，轻轻地拍着。
手的轻拍，似有若无，抓心挠肝。
另一种情感自聂丞心中涌起，盖过了所有。他握紧拍着自己胸膛的手，顺着手指轻吻，在汐和身上落下印记。
睡了一小觉的汐和，睡眼朦胧地推搡了下骚扰自己睡觉的聂丞，“不要咯吱我，痒。”
“一会儿就不痒了。”聂丞的声音越发低沉和危险。
汐和皱眉，睁开眼。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俊脸近在眼前，此刻，俊逸的脸布满潮红，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而那亮得吓人的眼中，布满血丝，看起竟有些狰狞。
聂丞语带魅惑，“你还困吗？”
打了个哈欠，汐和眨了眨眼，“好多了。”
“那就好……”
汐和只觉一团火点燃了自己冰冷的身体，暖意自身体里迸发而出，迅速传遍全身。
他们仿佛在跳一种毁灭之舞，纠缠不清又缠绵不绝，彼此攻击又彼此疗愈，在一次次毁灭后重生，又再一次沉沦，抵死挣扎。
每次的毁灭和重生，让汐和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世界，那里一片空白，又一片绚烂。是虚无，也是繁茂。而力量，也在一次次的毁灭里重生。
他们就这样纠缠着，直到两人力竭，才终于停了下来。
红色的喜绸缠绕在两人身上，紧紧牵绊住他们。
汐和软软地趴在聂丞身上，以手描绘着他身上的线条。手指摩挲间，忽然触到盖头。汐和便将那红色的盖头自聂丞身下抽了出来，摊开，盖在聂丞的脸上。
聂丞嘴角噙笑，任由她戏弄。红色盖头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汐和的容颜，便合上眼，去感受她，感受她的双手在自己脸上逡巡游走。
忽然，汐和低头，隔着红色盖头吻遍聂丞的眉眼，不带任何情绪。
聂丞心中一动，伸手扯掉红色盖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汐和深深吻住，勾动心魂。
“我要你陪。”汐和语带娇软。
“好，陪你。”聂丞便遂了她的意，将刚才的闪念抛诸脑后。
聂丞轻轻捋顺汐和额头上粘黏的发丝，以吻拭去她身上的汗珠。汐和则用手描绘着聂丞的眉眼鼻梁喉结，一遍又一遍，仿佛在赏玩一件至宝。
手指间的轻柔，让他们心中滋长起嫩嫩的芽，吐着新绿，自风中摇曳；又似漫天的柳絮，迷人眼，惹人恼，勾出邪火，想要焚尽。最终，还是天雷地火。
恍惚间，聂丞看见汐和的面颊上，似乎有晶莹的东西滚落。他不知道那是汗还是泪。
双修之后，聂丞守护着调息打坐的汐和。缺失的怨气再次在汐和体内汇聚，原本四分五裂的元神开始复原。而聂丞继承自司命的神族血脉，又让她获得了求而不得的仙气。汐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充盈，金色的光从四肢百骸开始发散而出，又重新聚拢回她的身体。
就这样循环往复了数次，汐和突然幻化出了原形——一团青色的隐约似人形的气体。
那是怨气也是仙气，其中升腾着的是苍白的火光，而火光之外则隐约透着碧绿。这股气太过强大，直接将聂丞包裹其中，自他七窍不断进出。聂丞再也压抑不住，也现了原形，青色龙身上遍布着斑驳的伤痕。
青龙缠绕着青色的气，亦或是青色的气缠绕着青龙，似吞噬又似被吞噬，似缠绵又似厮杀。当青龙身上那斑驳伤痕渐渐现出血痕，青色的气忽然收敛，凝聚凝结，变回了汐和。
青龙依旧缠绕着汐和，他似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化形，龙爪擒住汐和，仿佛一用力就能把少女的心挖出；龙身缠绕着她整个身体，如同最牢固的绳索，让她动弹不得；而留着龙涎的头颅，则盯着汐和的脸庞，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庞，捕捉她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汐和看着青龙身上斑驳的血痕，脸上流露出心疼和不舍。
一次龙鸣，青龙还是化成了聂丞，他紧紧抱住汐和。
只差一点儿，汐和就可以修成金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