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二个赌约
塑像内的空间并不狭小，甚至非常宽阔。仔细观察，会发现，竟然跟息山一模一样。
太岁冷漠且警惕地打量着周围。聂丞则紧紧抓着汐和的手，另一只手则凝出法力，进入战斗状态。
一道温和地声音自空气中传来：“太岁，多年未见，甚是想念。”
“盐女，少在那里惺惺作态。”太岁切了声，扬眉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若真是想念，你倒是现身一见呀？”
“太岁，你知道的，我早已身陨，数百万年来，不过是靠着吸纳苍盐海子民的七情，才能保存这丝神识。抱歉呀，不能满足你见上一面的请求。”
听到这话，太岁的表情明显难看了许多，盐女的调侃，她不是听不出来，毕竟数百万年前，是盐女将她打碎成齑粉，没了躯壳。
“你诱我到这里做什么？”太岁忍下跟盐女对线的冲动，警惕地继续问。
“原本是想吞噬你，”盐女认真的回答，而她的回答，让一直戒备着的聂丞直接张开了结界护住汐和，“哎呀，看看这个小朋友的举动，我应该是灭不了你了。”
“少在那里装腔作势，数百万年了，你只剩这么一缕神识，还想要吞噬我？做梦！”语毕，太岁根本不给大家反应的时间，一掌轰向那声音传来的地方。
怨气凝聚而成的术法，是何等强大。但就是这强大的术法，却仿佛打到了棉花上，没有任何效果。
盐女笑出了声，“太岁，你还真是怕我。数百万，你还是忘不了当年被我碾成齑粉的恐惧吗？别怕，我早就没有那能力了。”
太岁收回手掌。与聂丞紧紧握着的手，越发使力。聂丞不说什么，只是也跟着用力，握了握汐和的手。
“你到底想怎样？”太岁压下内心复杂的情绪，尽量平静地的问盐女。
盐女并没有立即回答，片刻后，她缓慢开口：“我知道你和东方青苍定了个赌约，赌你将来能义爱自囚，不再灭世。”
“……”太岁没应声，聂丞却惊讶地转头看向汐和。
“那么，也跟我赌一下，如何？”
“赌什么？”
“赌你会不会再一次被我打败。”盐女声音郑重，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太岁又笑了，“盐女，若说我太岁无法无天，我也不过是一心一意想要灭世而已，而这也不过是天道轮常。而你，却总是想要逆了天道。逆了一次不够，还想逆第二次。这次，你身后可没有息山神女，战神重华为你牺牲。”
“你怕了？”
“我怕？我怕你个随时要消散的神识作甚，赌便赌，怎么赌？”太岁松开了聂丞的手，收了聂丞张开的结界。
“不愧是太岁，果然够嚣张。”盐女语带赞赏，“可惜我没实体，否则一定为你鼓掌。”
“说重点。”
“你可以愿意用你的怨气滋养我的神识？”
“然后你再杀了我？”
“是的。”
“怎么……”
“不行！”聂丞大喝，一步踏前，护着汐和，对着虚空说：“为何一定要杀了汐和？！”
“她是太岁，太岁注定要灭世。”盐女好心为少年解答。
“她没做过！她没有灭世，凭什么用她没做过的事来定罪于她，要杀了她？！”聂丞的脸气得发红，头上隐隐现出龙角。
“哎呀，竟然是神龙后裔，可是神龙一族早已湮灭……”盐女声音略顿，“怨龙化形了？”
“盐女，不要理会他，说咱们的赌约。你若是杀不了我呢？”太岁挥手，直接让聂丞囚在结界中。
“杀不了你，你自然可以将我所剩下的一切吸食而尽。毕竟，这是你一直求而不得的。”
“……你知道？”
“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才一直要杀了你呀。”盐女非常坦诚，“三界众生的贪婪造就了太岁，太岁注定吞噬众生，灭世归墟。”
“我要如何滋养你？”
“我会把我七情中的喜和爱植入你的身体里，以它们为引，导引你的怨气滋养我剩下的五情。而且，对于你来说，滋养我的同时，我也是在缓解这具躯壳崩解的时间。你现在这个躯壳不是金刚不坏之身，不能永生不灭。”
“……聊胜于无。”太岁低头看向汐和那双柔嫩纤长的双手，低笑了声，“我赌了。”
“好！太岁，数百万年了，这次，我们应该能得出答案了。”盐女的声音多了些愉悦。
太岁竟也很开心：“是呀，绵延这么久，有个结果也挺好的。”
语毕，两个光点飞速没入汐和额间，然后困住他们的空间咔嚓一声，崩解，再重组，变回了弗居洞。
汐和刚解开结界，聂丞一把抓汐和的双臂，瞪着发红的眼问：“她说的是真的？”
汐和诧异地看着聂丞，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汐和，你的身体会因为吸纳太多怨气而崩解。”
“对，三界众生贪嗔痴怨憎会那么多，汐和这具身体迟早要被撑爆。”汐和甩来聂丞紧握着自己胳膊的手。
“你帮我吸纳了很多次怨气……”聂丞看起来懊悔不已。
汐和皱眉，拍了拍聂丞肩，“我乃太岁，身体于我虽然重要，但也不是那么重要。至于吸纳你的怨气，我天性如此，吸纳三界怨气就是我的道。你懊悔个什么劲呀。”
说罢，汐和便不再管聂丞，而是四处打量起弗居洞，思量着如何把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改造成自己的寝宫。
“汐和……”聂丞忽然唤汐和。
“干嘛？”汐和没好气地回他。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我知道。你不用告诉我，告诉我也没用，我不能回应你什么。”汐和语气越发不耐烦。
“可我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
“……”汐和转头看向聂丞，“喜欢是一件需要弄清楚的事？”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的喜欢是因为你是太岁，还是因为你是汐和。我不愿你的躯体被怨气吞噬，可是……”聂丞痛苦地看向汐和，“我也不愿你因为没了怨气，而被盐女吞噬。”
“汐和，告诉我，我喜欢你什么？”聂丞几步来到汐和身边，狠狠地抱住汐和，埋头在她的颈间，挣扎且压抑。
汐和叹息，拍了拍聂丞的背，“我是太岁，我不懂。你问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