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寻得踪迹
东方大宅。
夜深，热闹的婚礼早已礼成结束，观礼的宾客也都酒足饭饱，各自回家。院子里狼藉一片，仆役们正忙着打扫。没人敢靠近洞房。
洞房里，新娘子紧张地坐着，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华贵的婚服，被她攥出各种褶皱。
她对面的桌子上，两位新郎正忙碌着，一个将红烛挪走，一个将酒壶摆好。然后，一左一右站在新娘身边，含情脉脉、轻声细语地对新娘子说：“娘子，该喝交杯酒了。”
新娘子吓得打了个嗝，两个新郎心疼地赶紧给她拍背。他们俩默契地一个拍，一个安慰说：“不用紧张，喝了交杯酒，还要洞房呢。”
新娘子嗝打得更猛了，她颤抖着嗓音说：“可可可……可以不喝酒，不不不不洞房吗？”
“那怎么行？！”一个新郎不满地叫出声，然后又赶紧柔和了嗓音：“娘子，只有做足全套，你，才能成为我们的新娘，我们才算是成为亲人。”
“是呀，这可是你说的，只有亲人才行。”拍背的新郎手劲大了点，拍得新娘子咳了下，新郎然后赶紧轻抚了新娘两下，继续温柔地拍着。
新娘子哭了。她啜泣着，如珍珠般的泪一滴滴地滑落，落在华丽的婚服上，碎成了无数细小的珠子。
拍背的新郎心疼地抬起新娘子的脸，伸手将遮挡她容颜的珠帘掀开，然后怜惜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珠，“娘子，莫哭，你我三人纠缠百年，如今能修成正果，结为夫妻，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落泪，不吉利。”
新娘子那俏丽又带着点柔弱的脸，因为落泪更加楚楚可怜。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因为新郎的话，惊恐地睁大，小嘴更是微微张开，小巧的舌在口中若隐若现。
抬着她脸庞的新郎眼神黯沉，眼底有不明的风暴在形成。他身形前倾，越来越靠近新娘，眼睛也微微阖起。
“嗝，嗝……”新娘子忽然连连打嗝，打断了新郎的靠近。
另一位新郎赶紧给她拍背，又对着意图不轨的新郎的皱了皱眉，轻轻摇头。新郎放开新娘子的脸，微不可见地轻叹了声，转身回到桌子旁，拿起酒壶，将四只酒杯斟满酒。
还留在新娘子身边的新郎，攥着新娘的手，硬是扶着她来到桌前坐下，端起两个酒杯，塞到新娘子手中。
“来，咱们喝交杯酒。”两位新郎异口同声，举起胳膊，一左一右跟新娘弯臂喝交杯酒。
嘤嘤嘤，新娘子一边落泪，一边抖着手，跟两个新郎喝了交杯酒。
微辣又甘甜的酒落入肚子里，暖意从丹田涌了上来。新娘子的脸立即红了起来，眼神开始迷离，她摇摇晃晃，看向眼前的两个新郎，两个三个四个六个，新郎的人数在不断增加。
“嗝。”
新娘子又打了个嗝，她害羞地捂住嘴，脸上绽开甜美的笑，眉眼弯成了线。她忽然跳了起来，转了个圈，让自己一身翠绿裙摆翻飞，仿佛一个翠鸟。
新郎们没料到新娘子是个一杯倒，有些愕然地看着新娘子跳舞。他俩互望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解读出，“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发展”，然后有志一同地一左一右来到新娘子身边。
不成想，新娘子比他们快一步，出手如电，抓住两人的腰带，狠狠一扯。腰带断了，新郎们的衣服当即散乱了开来。
新郎们大惊，慌乱地说：
“你你你你松手！”
“不知羞耻，不知羞耻，不要扯我的衣服！”
“咯咯咯咯，哈哈哈，嘿嘿。”
东方大宅最深处的宅院里，传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不过，仆役们都当做没听见，依旧收拾着满地的狼藉。
“东方大宅？”汐和惊愕，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家弟弟们会被困在自家宅院里。
像极了赤地战神的女地仙点了点头，“百余年前，东方大宅忽然有特殊的仙气汇聚。只是这种异象很短暂，不过半日就消失了。我们也是机缘巧合，恰巧路过附近才感受到了。”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汐和嘟囔着。
一旁的壬慎谨慎地问：“除此以外还有其他异象吗？”
“其他异象？那可能就只剩下仙君您忽然下凡这件事了。”女地仙笑着，语气里隐约有调侃的味道。
壬慎脸红了红，不再说话。炽绀微微偏头，看了眼壬慎，依旧一言不发。
“诸位仙君仙子，我们夫妻二人已经将自己所知全部都说了，我们可否离开？”那男地仙彬彬有礼，温和的表示离开之意。
汐和没立即开口，她看了看炽绀，眨了眨眼睛，似乎提醒炽绀，可以问问。
炽绀依旧一句话也不说，仿佛他就是个哑巴，只是在听闻地仙夫妻俩准备离开，他那一直看着远处的眼神落在了女地仙身上。
炽绀深深地看着那像极了赤地战神的女地仙，似乎在追念着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在想，只是看着而已。
“这位仙君，这么盯着人家娘子看，您是不是太过了些？”那位男地仙语带不悦。
炽绀缓过神，对着那男子拱手致歉，“抱歉，无意冒犯，只是尊夫人像极了一位我从未见过的尊长，难免看得出神。”
“阿浩。”那女地仙拍了拍男地仙的手，以示安慰，然后又转头看向炽绀，“我见仙君也是有些亲切，想来或许我确实有些仙缘。”
“……”男地仙脸上忽现惊慌失措，他一下抓紧女地仙的手。
“我看仙君欲言又止，不知仙君想问什么？”女地仙还是拍了拍男地仙的手，平静地问炽绀。
炽绀抿了抿嘴，最后展颜一笑，说道：“看到您时，我已有答案。”
送别了两位地仙，炽绀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日暮。
汐和思量再三，还是来到炽绀身旁，问他：“为何不问问她？”
“……问她什么？”
“你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关于你们红莲一族。”
“我说过了，看到她，我就已经有了答案。”
“答案？”汐和看向炽绀。
炽绀一向有些张狂的脸，此刻平和有温柔，“对，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