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祭奠元神
这顿饭，几人吃得沉默且压抑。
汐和似乎胃口不佳，她飞快地吃完粥，然后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转身走出门。
壬慎抬头看向汐和离开的方向，作势要起，身体起了起，最终还是坐在原位。
帝江悄悄地瞥了眼堂姐，然后继续喝他的粥。而灭蒙看汐和放下筷子，也赶紧放下筷子，准备追出去，却被帝江一把拉住。
帝江对灭蒙摇了摇头，传声入耳：“不要去，让她自己待一会儿。”
炽绀停住了手里碗筷，也只是停了一下而已，然后继续吃饭。
走出房门的汐和，习惯性地爬上一棵树，然后登高望远，看着远处的鹿城。
这个时代的鹿城，民风开放，白天各种商铺都开了张，男男女女都在拼尽全力地招揽生意。街上，人流如织，男女老少都在街上闲逛，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
汐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感受那蓬勃的生命力，她那张美丽的脸庞现出少有的沉静。
“喂，你是生气了吗？”炽绀僵硬的声音自树下传来，汐和低头看去，炽绀那火红的头发和他别扭的表情，有种莫名的喜感。
汐和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刚才心里涌起的酸涩，也就暂时忘记了。
她跳下树，来到炽绀面前，拍了拍炽绀的肩，温柔地说：“是我应该向你道歉。”
然后汐和郑重其事地对炽绀抱拳躬身，“是我考虑不周，没问过你的意见，就强迫你来到云梦泽。炽绀，对不起。”
阳光笼罩着汐和全身，不似早晨时的几缕。炽绀沉默了，许久才闷闷地说：“我也有错，不该口不择言。”
“口不择言？不该是随便祭元神吗？”汐和诧异地看着炽绀。
炽绀微微抬头，很是傲慢，“我红莲一族，一向不畏生死。”
“不畏生死又不是多伟大的事，只能证明你们对自己足够冷酷。真不知道你骄傲什么？”汐和吐槽炽绀。
炽绀脸红了，气红的，“我红莲一族正是因为不畏生死，前赴后继，才护佑了水云天的太平。”
“那也不代表祭元神就值得骄傲！当年赤地女子祭元神，是不得已而为之。”
“若我遇到同样的事，一样会毫不犹豫的祭元神。”
“可是你现在没遇到这种境地啊，你随便祭什么元神！”汐和觉得她就没遇到过炽绀这么冥顽不灵的家伙。
炽绀眼睛有些红，不知是气还是恼，或者其他，“如今三界太平，而我红莲一族背负的耻辱，该如何洗清？”
“那跟你祭元神又有……什么……”汐和还想反驳，却忽然住口，“你，何必执著。”
“我怎能不执着？”炽绀上前一步，逼近汐和，盯着汐和的眼睛说：“我红莲一族自远古就为了三界和仙月两族之战，浴血厮杀。水云天的战神，一多半都出自我红莲一族。我们为了水云天的祥和，不惜双手染血，造下杀孽。红莲一族，早已经成了水云天其他各族眼中的异类，嗜杀残忍，狂躁无情。我祭元神，不正是大家认为的那样吗？”
汐和看着炽绀，心中有些不忍，“可以改变的。”
“怎么改变？数十万年来，不但是三界这样认为，就连我红莲一族的族人，也习惯了杀戮，习惯了为了水云天牺牲自己。习惯了，为了别人而活，为了别人而杀戮。”炽绀脸不再胀红，一点点白了下去，“红莲一族，除了赤地女子，其他人早就没了自己的活法，只是水云天的兵族杀器。”
“……我很抱歉。”
“抱歉？你苍盐海小公主跟我报什么歉？”炽绀又是嗤笑，“你又不欠我什么。”
炽绀说完，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伤人，僵硬地又说：“算了，你说说，为什么绑我来这云梦泽？”
汐和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将前因后果说完，又补充说：“炽绀，如果我告诉你，你有机会能见到赤地女子，你愿意试试吗？”
炽绀挑眉，不置一词。
“你乃红莲一族，以你的血为引，应该可以请有红莲一族血脉的地仙显形来见。”汐和恳求地说，“我想这是最快的办法。”
炽绀没说什么，伸出手掌，自空中一挥，手腕便出现一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滴落，在半空悬停汇聚。
“够了够了！”汐和赶紧给炽绀止血。
“你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昨天打架的时候，你直接砍我一刀，要多少血有多少。”炽绀看着汐和小心地捧着他的血液，结印施法，吐槽汐和。
“你是炽绀，骄傲的炽绀。”汐和随口回了他一句，依旧认真的施法。
壬慎看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架，心情却开始沉闷泛酸，他捂住自己胸口，却还是不能平复心中的异样。慌乱之下，壬慎转头离开院子，进了屋里。
不远处，帝江和灭蒙识相的不凑上前。省得让炽绀想起，是他们俩联手把他从天界军营直接绑了过来。
法阵因为注入了炽绀的血，开始幻化出红色的气流，那气流盘旋上升，很快形成了一股小旋风。旋风越转越快，然后又开始变慢，等到旋风停下，法阵中央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
男子脸色难堪，还在拼命抵御着汐和布下的法阵，想要挣脱逃离。女子则神色平静，她抬眼看了看汐和，又看了看炽绀。然后，她拍了拍那男子的手，“夫君，放手吧，他们没恶意。”
男子放开手，小心地扶着女子，警惕地看着汐和等人。
炽绀脸色变了变，然后一脸惊喜，他向前走了几步，喉头哽咽：“先战神……”
“什么先战神？”男子神情一冷，冷冷开口否认，“我们夫妻俩不过是普通的修道之人。”
“两位，我们无意打扰两位的清修，只是有事想请教。”汐和扯住炽绀的衣袖，诚恳请求帮助。
听到汐和的话，那男子紧绷的神情略微放松了些，他脸上挂上淡笑，“几位仙人竟要有求于我等凡人，当真折煞我二人了，仙人请问，我二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