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千重幻境
汐和看着聂丞，一晃眼，她好像看见了满眼的金黄。不过，梦中的金黄是向日葵，而聂丞能带来的金黄是金山。
汐和打了个哈欠，不甚在意地随口一问：“怎么是你？”
聂丞恢复成狗腿的模样，有些谄媚地对汐和说：“汐和公主，我是来向您汇报与您有关的一些事。云中君非常大手笔的拿出两座金山，托请我替他们水云天备选良人实现您的要求。第一，寻找息山后裔；第二，摸清焉逢和玄奕的弱点。另外，由于您最近运气不太好，月尊和月主决定陪您去玄虚之境小住。”
汐和好笑地看着聂丞，“聂丞，你真是记吃不记打呀，之前选婿一事，还没折腾够吗？你现在竟然敢又接云中君的任务。我要五五分。”
聂丞脸上又现出之前的委屈，“公主，云中君的任务，我也是承担着巨大风险的，可以四六吗？”
“你四我六。”汐和点头。
“……那还是五五分吧。”聂丞垂头丧气，他看了一眼已经完全恢复健康的汐和，“那月尊大人和月主大人的提议，您准备怎么办？”
“住啊，我也很久没回归墟之境了。还真是有些想念，最近我身边也确实太吵闹了些，我都有些压制不住了。”汐和又打了个哈欠，“不小心让太岁跑出来，可就不好办了。”
“汐和，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聂丞真诚地夸赞汐和。
汐和看了看聂丞，笑了笑：“怎么，还想我四你六？”
“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聂丞双手交握，一副市侩的模样。
“好吧，让你赚钱就是了。”汐和点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低，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前还不忘提醒，“不过，不要自己一个人冒险，要不然，我还得去捞你。”
“是，公主。”聂丞轻声细语地应承着。
忽然，汐和又睁开眼睛，眼神里都是嘲讽。她双手环抱胸前，抬腿从床榻上下来，赤足走到聂丞身旁，上下打量着聂丞，娇笑出声，“小青龙，你长大了呀。怎么，不对我喊打喊杀了？”
“聂丞不敢，您是公主。”聂丞仿佛没发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小公主，还是一如刚才那样回答。
“我可不是你的小公主，我是太岁。何况，当年你知道汐和真实身份，不也义无反顾地要杀了她嘛。”
“聂丞错了，汐和是您，但汐和更是汐和。”聂丞垂眸，声音平静无波。
“我是汐和？汐和是我？”太岁猖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话，哈哈哈哈哈，应该告诉那东方青苍去。看看那个总是拿琉璃火烧他宝贵女儿的家伙，同不同意你的说法！”
聂丞的平静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捏紧了双拳，不置一词。
太岁喘着粗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说，为什么是你守在我身边？那些诛灭过我的神女、月尊、战神呢？我刚才明明感受到他们的气息，现在怎么都消失了？”
“公主，您觉得是什么原因？”聂丞依旧恭敬，只是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丝嘲讽。
“你们！在密谋什么？！”太岁突然发怒，它还是顶着汐和的模样，虽然发怒，看起来竟然还是那么的娇嗔可爱。聂丞收敛起那略带嘲讽的笑，依旧平静地说：“公主，我们只是希望您能和往常一样。”
聂丞的话音未落，一道怨气直直冲着聂丞击来，聂丞也不闪躲，任由那怨气洞穿他的身体。怨气仿佛打到了空气，直直地透过了聂丞的身体。
太岁惊愕，它瞬间明白过来，狂怒地吼道：“千重幻境！！你竟然用千重幻境来戏耍我！”
“好用，又不伤害您。多好。”聂丞语气很是郑重其事，却让觉得他又在嘲讽了。
“混账！你跟那群骗了我的人一样！都是混账！”太岁又是一阵嘶吼，身体忽然不再是汐和的模样，而是成了一团混沌的气。和之前汐和遇到的一模一样。
那团混沌的气，再次攻击着聂丞，可惜，聂丞不过是个虚幻的投影，太岁根本碰不到他的真身。
“聂丞，聂丞，聂丞！”太岁怒吼，它那不成形的身体，变换着各种形状。忽然，它又幻化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女模样，她懵懂地歪头看向聂丞，说：“你就是我的护卫？”
聂丞愣住，他看向那小少女，一时竟不知要回应什么。那少女又说：“听说你是龙，我能看看你的原身吗？”
聂丞还是一言不发，那少女嘟起嘴，不开心地说：“傲什么傲！觞阙叔叔也是龙，我不但看过他的原身，我还骑过呢。谁稀罕你了。”
聂丞喉头一紧，他咽了口不存在的口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聂丞！守神！不可被太岁蛊惑！”忽然长珩的声音自空间四周传来，庄严又威仪的声音，震醒聂丞那倏忽之间泛起的情迷。
“哼，原来你们没走！”那小少女冷哼了一声，声音阴沉至极，和她那天真浪漫的模样如此的违和，让她看起来是那样诡异。
聂丞垂眸，忽然召来长剑，一剑刺向那小少女。
“哎呀，你竟然舍得下手。”那小少女神情又变成天真浪漫，语调也娇俏起来，“学谁不好，学东方青苍。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
小少女轻巧地躲过了聂丞的攻击，却又突然哎呀一声，歪倒，委屈地看向聂丞，“我脚崴了，走不动了。”
聂丞的剑顿住了，他仿佛陷入时空的洪流里，儿时的场景忽然重现。
“聂丞！醒来！”忽然，月尊低沉的声音传来，直入聂丞的大脑。聂丞眼神一凛，再次清醒。他看向眼前的小少女，温柔地笑了笑：“公主，儿时是聂丞对不住你，现在，聂丞要弥补曾经的过错。”
聂丞举起手中的剑，口中念着什么。长剑发出幽邃的光，光一点点散发出去，最后形成一张深黑的网，网住了太岁，小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