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幽昙
发愣间林幼鱼被江靳直接拉出咖居大门，江靳一转头发现她居然在走神，毫不客气地用手揉捏她的脸：“什么时候？”
林幼鱼视线还没从五光十色ktv里收回，脸被搓成一坨，她顿时恼怒地去打江靳手：“干什么？手拿开！”
江靳意犹未尽松手，站在咖居门口台阶上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她：“什么时候补课？”
中午休息时间长，大概两个小时空隙。林幼鱼想来想去中午最合适，不过她不知道江靳中午有没有空，试探着问：“你吃饭快吗？”
江靳：“你说哪一顿？”
“中午，”林幼鱼生怕他反悔，赶紧说，“一节课就可以，一周三天。”
江靳想了一会儿，从台阶上下来往前走：“给你半小时。”
半小时连一小节都说不完，林幼鱼追在他身后试图讨价还价：“四十分钟！”
江靳：“二十分钟。”
林幼鱼：“……半小时就半小时！你要一三五还是二四六？”
“二四六。”
到家门口的时候她还不放心，跟江靳再确认一次：“你真的同意跟我补课是吧，没骗我？”
她手里还抱着江靳校服，江靳去拿她不肯：“你先说一遍。”
江靳气笑了：“是是是，从星期二开始，中午我到你们教室找你，迟出来一秒我就走人。”
不用去秀秀姐那儿林幼鱼终于安心，很快想到什么伸手：“晚自习把你生物化学考试试卷都给我，我要给我爸妈看。”
不看到具体成绩和水平林效夫妇不会放心的。
“考完试试卷还留着干什么？”
江靳也不去拿校服了，不耐烦：“没有。”
林幼鱼不敢置信：“你都不订正错题，不收集错题？”
江靳冷笑，口吻嚣张：“你搞清楚，生物我没有错题。”
……
林幼鱼嘴角垮下去，闷闷不乐：“那怎么办？”
看她愁眉不展的样子江靳：“你等着，我去拿江——”他一顿。
“拿什么？”
江靳面不改色接下去：“江舒怀成绩单，到时候跟你爸妈说我叫江舒怀。”
这也行，林幼鱼傻眼。
不过……她纳闷：“你怎么拿到他成绩单？”
江靳凶起来：“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林幼鱼只能把校服还给他，虽然忧心忡忡还是：“谢谢啊。”
江靳赶她上楼并嘲笑道：“屁大点事，搞这么复杂。”
林幼鱼：“……”她本来觉得自己性格温和，活泼开朗，看见江靳就觉得脏话要脱口而出。忍了又忍站在一楼楼梯口，举平生之修养憋回去“去你妈的”这句，心平气和换成：“拜拜。”
江靳觉得她跟没吃饱饭一样，挑剔道：“大点声。”
林幼鱼鼓足一口气：“拜——拜！”
林幼鱼回家跟林效说了这件事，林效在饭桌上放下筷子，还是充满顾虑：“会不会耽误别人上课学习？”
“不会……吧。”林幼鱼说，“要是会他可以随时不给我补课。”
这样也行，最近辅导老师不好找，林效又问了一两句。林幼鱼主动说这几天把对方试卷或者成绩单带回来给他看，他也就没再说什么，很支持地表示在学校也不耽误时间，一节课八十到一百都是能接受的价格。
林幼鱼松了口气。
徐静玉病假请完去上班了，傍晚林效又送她去学校，虽然走读每天能回家但是一上课就要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一天到晚都要背书做题。林幼鱼下巴搁在车窗玻璃上，还是很不开心。
这时候快六点，远处太阳逐渐要落山，夕阳将太阳余晖拉得很长。林效察觉她心情低落，开导道：“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新鲜事要跟爸爸说？”
林幼鱼手指在车窗玻璃上画圈：“我最近……”
她停顿片刻道：“认识一个新朋友。”
江靳应该算新朋友……吧。
林效：“那很好啊。”
“不过他很奇怪，”林幼鱼想和林效分享自己的烦恼，不过从后视镜看见林效这几天累出的黑眼圈又把心思压了下去，转移话题道，“可能是我跟他还不是很熟。”
林效听她说话笑了，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说：“书包里黄油饼干你妈妈给你装了两份，你跟关澄吃一份，另外一份给新交的朋友，怎么样？”
林幼鱼想了想：“好。”
晚自习又考试，英语试卷。msli有事秦姐坐在讲台上监考，林幼鱼根本没找到时间吃饼干，更不用说送上去。
秦姐收完卷子看他们一个个都没睡醒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家里玩疯了：“明天早自习你们李老师要听写英语单词，第三单元，看看你们回家英语作业做得怎么样。”
一片哀嚎声。
秦姐又说：“下周就分班考，一个个的别给我掉到后面三个艺术班。”
“对了，分班考之后座位和班级干部都重选，到时候我会具体来说，休息十分钟。最后一节你们自习。”
最后一节自习在八点四十到九点半，一般情况下秦姐九点人就走了，年级主任老蒋时不时还监督纪律。
这时候相对自由，有出座位讨论题目的同学。也混杂着说闲话的，今天又刚好是返校晚自习，三天没见讲话的更多。
邓卓平同桌是个打扮靓丽的女生，叫楚韵，她指挥邓卓平跟她小姐妹换了座位，两个人偷偷咬耳朵：
“听说没，这次前三个小班成绩没达到划线的会刷到我们几个班。”
“我知道，刷十来个人吧，跟我们又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隔壁都在说江靳没准要到这层楼来。”
“你听谁说的，老蒋那么喜欢江靳，怎么可能？”
林幼鱼不可避免听到一两句。
高一一整年分班都是按照中考成绩来的，为了确保尖子班的成绩和水平，分班后会淘汰一部分人，有淘汰也有上去的，差不多是每个班的前三。
江靳虽然化学和生物逆天，留在前三个班还是困难的。
林幼鱼分了下心，又听见楚韵说：“艺术班的女生议论的，多半是真的。”
江靳在后三个艺术班出名程度非同一般，艺术班女生自身条件相当好，不是家里有钱就是长得好看，或者二者兼有。她们一进学校就飞快注意到整个年纪最帅的男生，而且消息圈相当广。
之前五中翻墙进来跑到一班门口把江靳叫出来的就是其中一个的朋友。
据说当天一班上自习课，门被推开的时候那个染发戴大圈耳环的女生穿热裤粉色短t，纤腰细腿，倚在门边拖长声音：“我找——江靳。”
林幼鱼根本看不进去完形填空，发现这一圈女生都围着听八卦，也往前凑了凑。
隔着一条走廊文艺委员整理自己桌子，没忍住插话：“上次我朋友刚好在一班门口，那女孩真是漂亮，比夏冰更漂亮，画眼影涂口红，眉毛也描得很细，腿又细又直。”
“我之前看见有人传照片，不过现在找不到了。”
楚韵：“她跟江靳说什么？”
文艺委员：“根本不是找要他联系方式，你记不记得中考考场打乱，很多进我们学校的在五中考试？”
林幼鱼插嘴道：“我也在五中考。”
一中是麓南最好的学校，其次是三中，不怎么学习的都在五中。
那时候林效送她考试还很担心有糟糕的人影响她。
“是吧，”文艺委员偷偷看了眼外面，时刻警惕老蒋幽灵一样的身影，“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江靳被喊出来第一件事把她烟熄了。”
楚韵笑出声。
林幼鱼：“……”像是江靳能做出来的事。
文艺委员小声：“那女生笑了，也没生气，问他‘江舒怀什么时候来上课，你要是不知道直接告诉我他住哪儿’。”
“好像中考她跟江舒怀同一个考场，一直在找他。”
楚韵：“那夏冰不得炸了。”
“夏冰当时也在旁边，当时脸色就变了。”
“咳咳！”
靠窗那边有同学咳嗽，林幼鱼立刻退开身子，围在一起的茶话会瞬息解散。
下一秒，老蒋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抱着保温杯在教室走了一圈，又从后门走了出去。
八卦人，八卦魂，作业做太久需要调剂。林幼鱼跟楚韵再次凑到一起，太激动差点撞到彼此脑袋。
“你知道那女生叫什么吗？我五中也有朋友，说不定知道。”楚韵率先问。
文艺委员一只手挡着嘴，小声：“我听隔壁班班花说的，那女孩叫‘沈绸’，是五中赫赫有名的玩咖，一般男生轻易看不上。”
斜边突然幽幽插进来一道声音，把林幼鱼吓了一跳。
关澄端着热水站在一边，先是看了眼被吓到的林幼鱼，又看了眼她一字未动的完形填空：“说什么，加我一个？”
楚韵：“靠！吓死老娘了，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关澄无辜：“我看你们聊得很起劲，没打扰。”
快下课了，老蒋反正也不会再来。林幼鱼让出半边凳子给关澄：“我们在说上次那个翻墙来找江靳的五中女生。”
关澄丝毫不客气地占据另一边凳子，肯定道：“她不是来找江舒怀的。”
林幼鱼和楚韵齐齐：“你怎么知道？”
关澄：“你们都不看贴吧？”
这次林幼鱼、楚韵和文艺委员一起摇头。
关澄：“算了，跟你们不在一片网域冲浪。”
下课铃响，林幼鱼眼睁睁看她优雅地从凳子上坐起来：“我要回家挑灯夜读，明天秦姐还要报听写，拜拜。”
楚韵幽幽：“说话说一半，你会遭报应的。”
林幼鱼：“……”
林幼鱼跟江靳说了自己腿快好了而且林效有空来接她，让他不用再来十三班门口等自己。赶紧收拾书包跟上去：“等等我！”